“请假啦,那你喝牛奶吗?”
他像哆啦A梦一样从校服口袋掏出青苹果味的优酸乳递到江今澄身前,解释道:“刚刚路边买的,三块钱一瓶,五块钱两瓶,热的。”
许松年还转身指了位置,江今澄当然知道,她刚刚在那买了麻团。
可他不是骑电动车上学,怎么今天改步行。
而且都高三了,早读迟到还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爱学习。
“请你的。”
见她一直不说话,许松年又补充了一句。
“不用了,谢谢。你好像迟到了,不快点走吗?”
从南门进来正对综合楼的电子屏,右上角标着六点五十,连从他们身边走过初中部学生都变多了起来。
“迟到了就迟到了,多看那几分钟也不会怎么样。”
许松年瞥了一眼电子屏很快移开视线,优酸乳被塞回校服口袋,鼓鼓囊囊的。
他语气冷淡,像是有点不开心。
日光明明灿灿,此时却不觉得温暖。
江今澄拢了拢塑料袋提在手中,偏头问他:“一起走吗?我们应该顺路。”
“好。”他点头应允。
“你继续吃吧,待会凉了。”
“我妈帮我请的病假,这个点班主任可能要去吃饭,我怕他看见我。”
江今澄很认真地解释。
她郑重地点点头,把煎饼果子系好揣进兜里。
许松年看她一本正经,面上表情怪异,有点像在憋笑。
笑就笑吧,本来就是为了逗你笑。
“你今天坐公交来的吗?我刚刚买煎饼果子看见好多人从公交站过来。”
“睡过了,电动车没充电,所以坐公交。你买煎饼果子时候没看见我吗?”
路面落叶不多,碎石子倒是不少,江今澄一路踢着和许松年说话。他突然换了种语气问,还真有些无措。
“我近视,看不清脸。”
“我还挥手了。”
许松年站定,江今澄也停下来。
已经拐到梧桐大道,走在树荫下,不用眯着眼躲避刺眼的太阳光。
江今澄觉得,许松年看向她的眼神有点委屈。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她解读有误。
“没有。”
她摇摇头,很实诚。
“好吧,我当时还以为你不想理我。”
“为什么这么说?”
话一出口,江今澄就后悔了,她确实有意躲了许松年一个星期。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他不好意思笑笑。
江今澄松了口气,以为糊弄过去,想着许松年挺细心,以后得自然点避开他。
却被追问:“我觉得你好像有点怕我,每次见面,你都很紧张。”
“有吗,还好吧。”
江今澄尬笑,许松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好吧,她现在是被问得有点紧张了。
“嗯,就是,我们。”她左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指腹沿着校园卡方方正正的边角摸了一圈,迟疑又纠结要不要明说。
“我们好像不太熟吧。”
江今澄从前最讨厌说场面话,犀利又准确的评价是她所推崇的。今天实践了一下,话一出口就想扇死自己。
当面和别人说不熟,怎么想都像是让对方别来沾边。
诚然这种话当面说,本该容易让双方关系尬住。
但从江今澄口中说出来,许松年只是想笑并不气恼。
可能因为他年长两岁,她又是边缘妹妹,所以不可避免地会代入边缘视角,看她紧张地攥衣角就想逗一逗。
“这样啊,那我们多见见面。”许松年帮她圆了下去。
“多见面也不一定会熟吧。”
多见面就能熟,那她应该和课本最熟,可她一考试就忘了。
“那你觉得怎么才能变熟?”许松年佯装困惑。
又是嘴比脑子快的一天,江今澄真想打死自己。他说多见见面,顺着他点点头不就好了。
现在又得想一个不得罪人也不会让自己难堪的回答。
“我也不太清楚,我没太多特别熟的人。”
只恨右边校服口袋装了煎饼果子不能插兜,手怎么放怎么不合适。
“哦,这样啊。”
许松年煞有介事点点头。
梧桐大道旁边是车棚,已经快到初中部早读时间,陆陆续续有不少滴滴声。
“诶,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上第二节早读,万一点我背书就不好了。”
江今澄人突然急了起来,双手握着书包肩带,一副要百米冲刺的模样。
许松年只是看着她笑。
算了,直接跑就行,难不成还要他同意才能走。
江今澄默默挪正脑袋,抬脚要跑的那一刻,许松年拉住了她书包背带扣下面的窄布。
她转头看到许松年又掏出了他的优酸乳。
这次没递给她,直接塞到了她手中。
“收下吧,就当谢谢你的葡萄。”
一个星期前的事了,许松年居然还记得。
江今澄这次没有推辞。
牛奶比想象中要热一点,只是因为搁在掌心,分不清贴着她皮肤的温热是优酸乳本身重量导致紧贴皮肤还是因为今天本来就很暖和。
“那,谢谢你,我先走了。”
又是拔腿就跑的一天。
江今澄只恨不能和哆啦A梦一样有个任意门,一拉就能消失在许松年眼前。
——
“我跟你爸的事,和你无关。”
许松年原本也没当回事,大人吵架就得他们自己解决,他站其中哪一方都会伤了另一方的心。
只是当他选择和母亲一起搬走没有留在离学校更近的那个家时,其实就已经站在了母亲这边,即便他根本不清楚两个人为什么冷战。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偏袒,所以在凌晨父亲敲门的时候也只当没听见。
“松年,松年,给爸爸开门。”
还是假装睡着了吧。
许松年裹紧被子侧过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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