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钟默被他说得烦躁,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匕首,“我又不是要杀你。只是想要一点你的血。”
夷则静:“……啊?”
“血。”钟默无奈重复,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身体不好。需要用血符来提升功力。”
说话的同时,没忍住又咳嗽起来。配上没有血色的脸颊,倒是很有说服力。
“哦……哦。”夷则静似懂非懂地点头,看了眼钟默手里的匕首,又不由咽了口唾沫,“那你,有针吗?”
钟默:“……?”
“不是,这刀以前捅过邪修。我怕不干净。”夷则静苍白地辩解一句,见钟默没有说话,只木着脸看他,便知大概率是没有了。
尴尬笑笑,索性自己运起灵力,以指甲用力一划,总算在手指上拉出了一道小口。
小口上有血珠慢慢渗出。他不忍地移开目光,将手往钟默的方向递了递:“请。”
“……多谢。”
钟默敷衍一句,拿着他手左右看了看,觉得这血珠实在太小,索性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个茶杯,开始努力地挤。
她下手没有轻重,痛得夷则静又是一阵面目扭曲。只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看向面前的结界。
最外层的结界仍被外面的“叶惊弦”撞得隐隐作响。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外面那些……到底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食灵者呗。”钟默一边从他指尖伤口挤血,一边淡淡道,“或者说,是这场宴会真正的宾客。”
夷则静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他们……是人?”
“不然呢?”钟默道。
夷则静抿唇:“可他们瞧着,已经完全不像人了。”
“人本就奇形怪状得各有千秋,哪有什么像不像人的说法。”钟默头也不抬,“披着人皮的不一定是人,反过来不也一样。”
夷则静默然。
再结合之前听到的种种,就算愚钝如他,也总算搞清状况了。
——这里确实是蜒涎狂徒的宴会没有错。但真正与会的宾客,并不是他,也不是叶惊弦、姽婳娘子,而是那些藏在暗处,悄无声息对他们下手的人。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餐桌上的菜,只是自己茫然不知。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特意放出了消息,诱使修灵者前来卧底——而这些修灵者,才是真正的饺子。是这场宴会真正的赌注和彩头。
所以他们才说,“饺子不知道自己是饺子”。
好巧不巧,自己就上赶着做了这饺子,还拖着郁清和一起。
得亏运气好遇到另外一个混进来的修灵者,不然自己怕不是已经下锅了……
夷则静越琢磨越是后怕,想起自己不久前还信誓旦旦地怀疑初音身份,更是赧然。
就在此时,钟默却低低咦了一声。
他心头一跳,慌忙转头:“怎么了?”
“不对劲。”钟默说着,将盛着血的杯子凑到了鼻尖。
旋即深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过来。
“完了。”她道,“你不干净了。”
夷则静:……
夷则静:?!!
“什、什么意思?”他磕磕绊绊地开口。
“你中毒了。”钟默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你没感觉啊?”
“什么?我……”夷则静话说一半,忽似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一变。
“姽婳娘子的那个香囊……”他飞快将东西掏出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我拿到手后,很快就把它封起来了。”
钟默拿过来嗅了下:“嗯,对,没错,就是这个。”
她将香囊往夷则静怀里一丢:“姽婳娘子最擅使毒,你不知道?”
“……听过,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夷则静面上一烫,瞥了眼自己还在渗血的指尖,又不由一阵紧张,“那这毒……是还没发作吗?它要紧吗?”
“不知道。也不重要。”钟默一脸凝重,“重要的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用你的血画符了。”
夷则静:“……啊?”
“但没事,杀干净了应该还能用。”钟默面露思索。
夷则静:“啊??”
等等,杀谁?
“毒素啊。”钟默一脸直率,“我不会医术,想要干净的血,就只能硬除了。”
她说得坦然,夷则静听着却好像有些不对。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那个,你有把握吗?”
“五五开吧。”钟默侧头又是一阵轻咳,咳完再次将他手拿了起来,“我现在只纠结一个问题。”
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夷则静的手背。
“你说,如果我抱着救你的初衷动手,但是不小心弄死你了,那你还能算是我杀的吗?”
夷则静:“……”
不是,你这符是非画不可吗——
他是真的要疯了。所幸就在此时,又一道熟悉声音响起:
“两位,可否听我一言?”
“……”是郁清和的声音。
夷则静顿了一瞬,循声转头,终于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发现一块散发着微光的玉佩。
再一琢磨,总算想起来了。
——他之前被椅子人袭击时,手上刚好就拿着那块联络用的玉器。后面躲开时,太过慌乱,玉器不慎掉落,但施在上面的法术却没结束,以至于它一直维持在联络的状态……
他一边回顾着,一边赶紧上前,将玉佩捡起。才刚拿到钟默身边,便听郁清和第二句话,分外清楚地从玉佩中传来:
“如果只需干净人血的话,在下或可助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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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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