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察瞪着眼睛,“你还装,你刚才明明……”
说到这他突然顿住,刚刚夜景尔并没有说谎,她承认了打人,承认了报警,傅家不让她离开也是真的,她的养父也真的是死了,没有出鉴定结果前,傅先生不能算是她的父亲。
所以从头到尾她一句谎话没说,一切都是他自己猜测的。
“你……”年轻警察指着夜景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泄气地收回手,“算了,我和你一个小丫头置什么气。”
老警察问道:“夜景尔,我记得你满十八碎裂吧?”
夜景尔摇头,“还没有,还差两个月。”
年轻警察更加无奈,他一个二十多岁大小伙子,被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耍了,说出去真的很丢人。
“那你是从精神病院中逃出来的?”老警察又问。
年轻警察大惊,“你还进过精神病院?”
夜景尔笑得咯咯咯弯下腰,两只小手不住揉着肚子。
老警察很是无奈,“他是个实心眼,你别欺负他。”
夜景尔大口喘气,才停下笑声。
“我纠正一下,我不是进过精神病院,而是在里面住了五年哦!”
她伸出五根手指,在年轻警察面前晃来晃去。
这次年轻警察真的怔住,没成年,精神病,这简直是buff加上buff,buff叠满。
老警察继续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吗?”以夜景尔当时所做的事情,精神病院不会轻易让她出院的。
“那你们会将我送回去吗?”夜景尔歪着头,咧着嘴,双眼无辜望着老警察。
老警察移开目光,义正言辞道:“如果你是逃出去的,我们自然会将你送回去。”
夜景尔深吸一口气,撇撇小嘴,“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是正是出院,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生活。”
“真的?”老警察问的很严肃。
夜景尔一摊手,“你可以去查啊!”
车里一阵安静。
老警察叹气,“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还未成年,需要监护人,一旦确定傅家和你有血缘关系,我们必须要将你送回到傅家。”他有些担忧问:“你真的可以吗?”
他的可以有两个担忧,一是担忧夜景尔会不会在傅家被欺负,二是担忧夜景尔会不会对傅家做什么。
毕竟她是有前科的。
夜景尔低下头,两只脚交替踢前面的座椅。她前面正是年轻警察,正看着她,丝毫没在意自己座椅被人踹。
老警察再次叹气,他可怜夜景尔,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你先给我去录笔录,你有地方住吧?”
夜景尔点头,“我住我养父的房子。”
“那里已经五年没有人住了?”
夜景尔无所谓笑笑,“清净,挺好。”
“也好,录完笔录,我们送你回去。”
夜景尔无置可否,耸耸肩,扭过头,看向窗外。
汽车疾驰,高楼大厦从车窗前飞驰而过,墨城好像比五年前更繁华了。
事情很简单,录笔录也很快。不到一个小时便完事,这次年轻警察自己送夜景尔回去。
警车朝着一片老旧小区而去,和富人区的繁华不同,老旧小区道路狭窄,两面的楼都在十年以上,楼体上的墙皮掉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皮肤。
四周小店铺都开着,街道两旁还有摆摊的小商贩,虽然看着杂乱,但比中心区的繁华,更多了一些生活的烟火气,让人看着安心。
车停在一栋六层的老楼,老楼是灰色外表,用白色画的花纹。窗户不大,楼梯窗户还是木制。因为是老小区,绿化并不好,大部分地方都用水泥铺好,停着一辆辆十万左右的车。
无法停车的地方也停满了自行车和电动车,几个老奶奶坐在马扎上,聚在楼道口聊天。
看见警车开过来,忙站起来,拿好自己的马扎凑了上来。
车停下,年轻警察和夜景尔下了车。
一名长相富态的老人疑惑地上下打量夜景尔,冥思苦想好一阵,突然伸出手指,指着夜景尔,一脸惊恐。
“你是夜家那个丫头?”老人因为恐惧,声音都有些变形。
夜景尔嘿嘿一笑,“徐奶奶,好久不见哦!”
她笑得十分灿烂,笑眼弯弯,应该是极为美好的样子。可看在老人眼里就像是一只食人恶魔准备要扑过来。
老人害怕地后退,一下子没站稳摔倒在地。
夜景尔立即收起笑容,眉目冷淡,“是你自己摔的,别想讹我,你要是敢讹我,我就让你想象成为现实。”
连续几声尖叫,其余看热闹的老人一哄而散,有两个有良心的忙将摔倒老人扶起来,一瘸一拐离开。
热闹的楼道口顿时安静下来,夜景尔朝着无奈耸肩,“你看,不怨我吧。”
年轻警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在录笔录时他也了解夜景尔当年的案子,一个壮汉竟然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剁碎,即便后面证明她是精神疯癫,可换谁都会觉得惊恐。几个老奶奶的表现也很正常,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去坐坐?”夜景尔邀请。
年轻警察忙摆手,“我就不上去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夜景尔微微一笑,突然凑到年轻警察面前,呼气扑到他的脸上。
“你害怕我?”
夜景尔身高不高,踮起脚也将将够到。但这个尴尬的资质反倒让她的气势完全压过年轻警察,吓得小警察连续后退。
剧烈的喘息,小警察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立即板起脸,严肃教育:“你不要突然离人太近,对你不安全也容易吓到其他人。我不怕你,你也不用担心其他人的目光,只要你以后堂堂正正做人,就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夜景尔挑眉笑笑,这个小警察还挺可爱的。
她俏皮一笑,冲着小警察敬了一个少先队礼,笑嘻嘻地跑进楼道。
小警察看着夜景尔进入楼道,听着她上楼的脚步声停在四楼。很快他便看见四楼一户人家亮起了灯。
夜景尔拉开窗帘,朝着小警察挥挥手。
小警察也朝着夜景尔挥挥手,转身开车离开。
关上窗帘,夜景尔脸上笑容消失,整个人倒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盯着棚顶,脑中一直回想在傅家发生的事。
傅老头找她回去就是为了她的心脏,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脏不好,想要将她的心脏换给她。
所以,他要将她稳住。他是她的监护人,一旦她失踪,监护人随意找个理由便能搪塞过去,没有人会去追究。
夜景尔勾起嘴角,想要她的心脏,也要看看他们是否能承受得了!
换心脏不是小手术,如果想要做,国内的医院未必能给做。所以,他一定是找了非法机构。
她想起在傅家夫妇床中找到的金属盒子,当时觉得好玩,现在想想那个金属盒子绝对不对劲儿。玉佩不凡,不像是傅家能有的东西。而且如果是正常渠道得到的东西,应该放在保险柜中,怎么也不会藏在床上。
线索太过杂乱,她左想一点,右想一点,脑子很快便迷迷糊糊,然后睡着了。
睡梦中,感到一股阴暗的气息笼罩而来,湿冷,带着海水的腥味和血腥味,甚至还能听到滴答滴答滴水的声音。
她想动,可身体像不再属于她,无法动一点。
她感到阴寒一点点袭上自己的身体,从脚开始,慢慢上移,最后来到头顶。
湿冷地气息扑在耳边,一道似乎从深海中来的幽怨声音在耳边不住回响。
“出现了,找到它。出现了,找到它。”
夜景尔紧闭双眼,脸上却笑得十分开心。
“你来找我,想我了嘛?”她在调戏祂。
那道声音顿住,接着阴冷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速度很快,就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
最后一丝阴冷消失,夜景尔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她睁开眼睛,笑得十分畅意。
祂又来了,那个“美人”又来了。而且祂好像很害羞,真可爱啊!
伸了个懒腰,夜景尔坐起身,短暂的睡眠让她恢复不少精神,脑子也更清晰些。
她不了解傅家情况,傅老头也从来没和她说过自己妈妈如何,她猜测应该是死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小三登堂入室,要前妻孩子的器官。
不过这不重要,她的妈妈五年前便已经去世,她没有其他父母,即便是亲生的也不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摆脱傅家亲属的关系,如果被他们拿捏住,真的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三日后,亲子鉴定结果就会出来,如果她并不是傅家的孩子,一切是不是就解决了?
她立即打消这个想法,她在墨城没有自己的人脉,根本无法接触到检测副本,因为无法更改检测结果。她相信傅家一定是调查过,自己是傅家孩子的可能几乎是百分之一百。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她真的不是傅家孩子,但傅家会用权势让她是,只是为了心脏。
无论是哪一种,她最终结果都会住进傅家。
如果傅家人都死绝,是不是这一切便都解决了呢?
她阴暗地想着,手指开始蠢蠢欲动,心中的杀意蔓延,就要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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