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远感觉胸前痒痒的,一阵阵酥麻。
有点难受。
他伸出手,却被裴负惧挡住。
对方制止道:“不能挠,伤口会溃烂的。”
“为什么……这么痒?”
“针毒会放大你的情绪。”裴负惧解释说,“悲伤时会觉得心脏透不过气,严重的话会有窒息感,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最后气息微弱、失去心跳。”
闻言,程思远立刻放下手。
又问,“那喜悦之情呢?”
“过于欣喜,则心脏会高速跳动,使受伤之人终日亢奋不得眠,最后血管爆裂而亡。”
程思远有点想“呵呵”,天心门的秘术果然阴毒。
“那我岂不是只能做个无欲无求之人了。”
“你不一直都是吗?”裴负惧收好疗伤的工具,“只是维持情绪稳定而已,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这种时候了你还调侃我……”喃喃一句,程思远想起什么,赶紧叫住离开的人。
“古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负惧回头,“这件事,明天再说吧。掌门早点休息。”
说完,就关上了门。
程思远叹口气。
他不是才刚醒吗?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结果应该是好的吧。
门外,裴负惧走了很远,又忽然停下来。
他扶着柱子,用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极力压抑着声音,所以从后面看去,就像幅度稍大的喘息。
良久,他气息重归平稳,但人却失了力,整个人都靠在柱子上。
他望了望程思远的房门,又看向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染血的手帕。
将嘴边一点残余的血迹擦去,他掐了火诀。
帕子一瞬间烧成了灰。
古塔里的事还是不要告诉程思远了。
裴负惧暗暗思忖。
张九让已死,程思远执念消解,不用多久就会离开这里。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岂不是徒增烦忧?
根据其他人的经验,育才的人了却执念后,不出三日就会被世界力量带走。
裴负惧握紧袖子。
他应该能撑到那天吧。
第二日,程思远很早就起来了。
他在宗门里转了转,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还有仲夏时节,亭亭如盖的绿树。
全都是幻境里没有的、鲜活的生物。
想到幻境,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心情陡然沉闷下来。
程思远捂住胸口。
幻境……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针扎一样的疼痛是在提醒他、惩罚他。
提醒他被他遗忘的事。
惩罚他对这件事的回避。
程思远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也不知其来源。
但他现在非常想,不,是必须见一眼裴负惧。
他在宗门里胡乱地走,碰见一个人就问,“你知道裴负惧在哪儿吗?”
一个、两个、三个,都说不知道。
程思远有点慌了。
他想起来他的同学们离开时,他也这样问过很多人。
那些人也说不知道,说不认识。
程思远抓住第四个人。
“掌门不如去裴从的房间看看?”
“哦……好。”
程思远稍微放下了心。
还好,还有人记得他。
“掌门。”
程思远回头。
第五个弟子说,“我听他们说,你在找人。”
程思远点点头,“我在找裴负惧,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在花房。”
“谢谢。”
道完谢,程思远转身就往花房走,他原本只是想走快一点,没想到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
赶到花房时,他已是气喘吁吁。
但他一点也不累,因为他看到想念的人就站在花圃中。
裴负惧笑着,“思远,桔梗花开了。”
程思远眨了下眼。
花房里的人没有消失,相反,在白色桔梗花的衬托下,他的脸色很好,很有生气。
裴负惧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擦他额头上的汗。
“这么匆忙,你找我有急事?”
程思远握住他的手,“你刚刚叫我什么?”
“思远……”裴负惧重复一声。
他看了自己一眼,又移开眼神,“我听席鸿骏他们都是这样叫你。你要是不喜欢,我改口就是。”
“不用改。”程思远笑容轻松,“就这么叫吧。”
之后,类似的日子重复了一日又一日。
一星期过后,程思远已经能够独立上药。
裴负惧不再经常来他的房间。
程思远一边给自己缠上绷带,一边想。
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觉得,现在每天和裴负惧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很多?
还是思念过重,影响了他的判断。
程思远推开门,往裴负惧的房间走。
见到人再说吧。
裴负惧的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敲就开了。
房门打开,程思远看见人背对着自己,正把外衣披上。
“打扰了。”程思远转过身,“你才起来?”
“刚刚在午休,这个季节容易犯困。”裴负惧把沾血的里衣烧成灰,面不改色道,“我穿好了。”
程思远转身进屋。
“还是那件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程思远关上门,“告诉我,古塔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负惧让他先坐下。
“我保证,不会让这件事影响我的情绪。”程思远强调。
裴负惧垂眸,“那好吧。”
斟酌了一会儿措辞,他缓缓开口,“其实安神香对我的作用不大,我确实昏迷了,但很快就醒了,也被你的结界困在了房间。”
“后来,可能是因为你受伤了,结界有了波动,我趁机打破它,去了古塔。”
听见他的话,程思远安定了几分。
他受伤的时候幻境已经消失了,如果裴负惧是那时赶过去,半小时之后才能到那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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