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欢依言照做,稳了稳情绪,问道:“你怎么想到要去按那个凸起物的?”
“我以前看了不少关于巨石古迹的纪录片,那里面总是介绍古迹同春分、秋分等节气相关,阳光会令古迹出现奇特的现象,今天正好立夏,所以我就试着赌一把,果然没想错。”辰箫缓缓说出自己的判断。
卫如欢打心底佩服起来,含笑道:“想不到你懂得那么多。”
“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辰箫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船棺驶过一个小坡,船身大幅晃悠了一下,两人赶紧握住棺木盖的两边,水流比之前急了些,但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船棺就停了下来。
辰箫先用手电探看了一番,确定岸边就是陆地后,才小心翼翼地下船,站稳后又转身伸出手,绅士地将卫如欢扶下船。
“这是哪里?”卫如欢只觉此地阴风阵阵,不由哆嗦了一下,四处打量起来。
“应该还是在山洞里,先看看有没有出路,你跟在我身后。”辰箫率先迈步,每迈出一步都很谨慎,唯恐踩到什么陷阱。
卫如欢安静地紧随他身后,每一步都踏在他踩过之地。
两人向前走了几分钟,出现一个向上的斜坡式通道,辰箫停下来思忖片刻,对她道:“这边没有别的出路,咱们只能冒险进去。”
“好。”卫如欢没反对。
通道高度不过两米左右,辰箫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头灯让她戴上,他自己则继续用强光手电照亮。
走进二三十米,他们赫然发现这个通道两边墙壁上都画了一些图案。
辰箫用手电照过去,这些图案竟是彩绘,画技普通,颜料虽然有些褪色,但画面依然清晰。
两人边走边看,越看越是心惊。
这些壁画组合在一起,明显是在讲一个故事,或者更像是在讲一个神话。
最开始的画面是一群白衣人在劳作和生活的场面,看上去一片祥和。
接着有人向坐在高高城堡上的人报告,城堡上的那个人戴着头饰,应该是这群白衣人的首领,他聆听完之后,就带着一群白衣人去了一片山谷之中。
然后就是这些白衣人与一群黑衣人的交战场面,双方都持着尖利的武器,可惜白衣人群最后落败,黑衣人群占据了他们的城堡。
白衣人群在首领的带领下,逃到群山之中,这时一只有着炫丽多彩尾巴的双头白鸟落在他们面前,白鸟做出仰首的姿势,白衣人群纷纷跪拜。
这时画面出现了一具船棺,双头白鸟扬尾指向了船棺,紧接着首领就被放在船棺之中,其他白衣人将船棺钉死。
下一幅图就是在群山之中有一条大瀑布,白衣人群将船棺抬到瀑布上方,随后就将它顺着瀑布抛了下去。
船棺沉入瀑布下方的一潭池水中,又随着水流绕山转了一圈,重新漂了回来。
其他白衣人聚集在潭水边,捞起了船棺,棺盖被撬开,里面首领的尸体早已四分五裂,他们将散落的石块扔入潭水之中。
双头白鸟再度现身,两个头轮流将尸块叼了出来,重新放置在船棺里,棺盖再度合上,白鸟站在棺盖板上,用炫丽的尾巴反复拂过三次,紧接着它就飞走了。
船棺棺盖自动打开,首领直接从里面走了出来,可他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脸部变成野兽的面孔,四肢异常粗壮,但手脚的指头变得尖细锋利,臀部长出同双头白鸟一般的炫丽尾巴,白衣人群见状全部拜倒在他身前。
他从自己的尾巴拔下了细长之物,然后拴在跪在前面的几个白衣人手腕之上,下一幕就是那几个白衣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画面。
最后的壁画就是白衣人群在重生首领的带领下,打败了那群黑衣人,重新夺回属于他们的城堡,他们欢呼雀跃,变异的首领则独自站在高台上,只有他那炫丽的尾巴在风中飞扬。
看完这些壁画,两人也走到通道的尽头,前面被一道青铜门挡住。
他们此刻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沉默半晌后,还是卫如欢先打破了宁静。
“原来祭魂的仪式竟是这样,复活的也不是原来的人。”
辰箫也被壁画的内容深深震撼到,如果画上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嫫尼所说就不是信口雌黄,她真的要举行祭魂仪式。
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坏的结果,卫如欢已被定为目标,他想平安救走她就太难了,而这个恐怖的仪式,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这个壁画看起来很久远,他们首领复活后的样子,倒是同山海经里的猰貐有些相似,但我不认为嫫尼有这个本事,别怕,我们还是先出去。”辰箫没敢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忧虑,反而继续安慰。
卫如欢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但依然没有反驳一句,但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就算嫫尼没本事复活他们的大奉祝,但只要按照壁画上的复活流程走一遍,把她放入青铜船棺里,从那样高的瀑布抛下,她也是死路一条。
辰箫用手电照着青铜门仔细观察一番,并未发现锁头或是手环,便上前一步试着推了一下,青铜门竟然被打开了。
一片阳光照射进来,同时传来轰鸣水声,二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飞流而下的瀑布,水流倾注到一泓潭水中,潭水两侧都连着小河,小河穿梭在山峰之中。
卫如欢面对着眼前景观,只觉一直晕眩袭来,身子歪向了辰箫。
辰箫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扶住她软倒的身体,“你怎么了?”
卫如欢双目微闭,没有出声回应,他连忙掐了几下她的人中,她才幽幽醒转。
他瞥眼看到旁边有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扶着她慢慢走过去,让她背靠大石坐在地上。
卫如欢睫毛轻颤,泪水溢满眼眶,却又强忍着不肯滴落,只是轻声道:“如果嫫尼今晚真要把我放入那具船棺中祭魂,辰箫,你答应我,你一定要提前把我杀死,我不要变成壁画上那样的怪物。”
辰箫直接打断她的话,断然道:“不会的,我不会让嫫尼那般伤害你的。”
其实他此刻也是忐忑不安,那嫫尼性格乖张狠厉,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掏出手机打开,等了片刻终于连上卫星信号,叮地传来接收信息的声音,他点击打开,正是高镜发来的,上面写着“我已成功定位,师兄会赶过去接应你们。”
辰箫看到后才稍松了口气,有后援就代表着有希望,可他又隐隐失落,高镜只说晏廷回来,却丝毫没提起支落,他是不想她来冒险,但却又想见到她。
他自嘲地扬起嘴角,可笑自己的矛盾心理。
“谁给你发消息?”卫如欢察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不禁询问。
“是高镜姐,她说晏哥会来救咱们。”辰箫赶紧将好消息告诉她,不想她再消极下去,说完又想起她不认识高镜,又解释道:“高镜姐就是那天跟在晏哥身边的女人。”
“那就好。”卫如欢勉强笑笑,但心里却无比清楚,先不说晏廷能不能及时赶来,就算他来了也未必能对付嫫尼那些人。
“先吃点东西。”辰箫也不知如何能安慰好她,便从背包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和面包递给她。
面包被压得变了形,卫如欢毫不嫌弃地接过,说了声谢谢就吃了起来。
辰箫一边吃着一边望着眼前的风景,基本确定这里就是壁画上祭魂的场地,他们从崖洞一路竟来到这里,可以说是送羊入虎口。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吃完我们休息片刻,还是先转转有没有别的出路。”他又掏出两瓶水,递给她一瓶,自己也喝了两口。
卫如欢小口地喝着水,“嗯”了一声。
“对了,你跟嫫尼又不认识,她怎会把你掳到这里来?”辰箫认真回想一番,确定她们二人之间不存在交集,虽然他与支落得罪了嫫尼,但卫如欢并未牵扯其中。
她闻言脸色稍变,放下水瓶犹豫片刻,才缓缓地道:“我那时刚进医院工作不久,一个医生喊我们几个年轻护士外出聚餐,大家喝酒之后都有些兴奋,餐后我和一个护士还有那个医生,我们三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河边漫步,然后那个护士滑倒掉进河里。
“我就站在她身边,下意识地去拉她,结果同她一起掉了下去,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河边除了我们几乎没有其他人,医生呼救见没人帮忙,便跳下来救我们,那条河水虽不深,但两岸却是斜坡的,根本扒不住。
“再加上我们都喝了酒,意识也是模模糊糊的,那个护士最后被水冲走了,医生把我拖到岸边,我俩十个指头都磨破了,才最终爬上来捡回一命。
“事后警方调查排除了我的责任,那个护士的遗体存放在太平间,医院费了很大力气才联系上她的家属,一个月后她的家属才来认领,那时我才知道那个护士是豆沙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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