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外面风声呼啸,天气骤变,竟然下起了小雪花。
晏廷仔细检查了门窗,确认全部关好之后,便让其他人休息,他与高镜先值第一班。
两人将桌椅搬到外间,擦拭干净,一个坐在桌子上,一个坐在凳子上,相顾无言。
直到里面陆续传来其他人的入眠呼气声,两人才压低声音交流。
“晏先生,你说白天那个卓玛姑娘是不是跟异形有关?”这是高镜心存一路的疑虑。
“不好说,但我总觉得她话中意有所指?”晏廷答道。
“是哪一句?”
“就是她提醒我们今晚的天气不太好,让我们赶紧离开。”
“这句有什么不对吗?”高镜疑惑。
“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晏廷盯着大门,幽然道,“今晚应该不会太平。”
高镜随着他的目光也望向了紧闭的大门。
不过直到他们值班结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接班的是跛道人和卫如欢,晏廷提醒他们一切小心,两人答应了。
跛道人是修道之人,不近女色,因此盘腿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卫如欢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自讨没趣,安静地往凳子一座,双手托着下巴发呆。
凌晨一点多时,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直奔他们所在的房屋而来。
跛道人瞬时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卫如欢也站了起来,全是绷紧。
不一会儿就响起敲门声,同时喊道:“救命,救命,救救我!”
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屋内两人面面相对,卫如欢抬眉问道:“怎么办,开不开?”
跛道人提起桃木剑,遥遥指向门口的方向,沉声道:“再等等。”
外面的人继续拍门,呼救的声音愈发凄惨,卫如欢十分不安,但也不敢贸然开门。
这么一闹,按说里屋的四个人应该都被吵醒,可偏偏全无动静。
跛道人察觉不对,对她道:“你去看看他们四人怎么了?”
卫如欢赶紧返回里屋,打开手电筒,却见晏廷四人安宁地睡在各自的睡袋中,她过去推了推支落,支落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容却是安详。
她冲到外屋,急忙对跛道人道:“他们四个一直睡着,推都推不醒。”
跛道人神色一变,意识到四人可能是中了迷药,但外面的敲门呼救声不绝于耳,他一时不知道先处理哪边。
正当跛道人犹豫不决之际,外面又传来窸窣的声响,他竖起耳朵聆听,是连成一片的窸窣声音。
卫如欢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惊叫道:“昨晚的异形又来了!”
“快开门,求求你们,它们马上来了!”男人的声音近乎哀求,让人心生不忍。
跛道人身为修行之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上前跨步到门口,打开门栓,外面的男人快速挤了进来。
跛道人立马将门关闭,重新扣好门栓。
在应急灯灯光的照射下,他和卫如欢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男人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户外冲锋衣,但衣裤均凌乱不堪,头脸有几块脏污。
“你是谁,大半夜跑这里做什么?”跛道人警惕地盘问。
男人弯下身子扶着膝盖,大口地喘了一会儿气,才抬头道:“我是来这边户外徒步的。”
“胡说,这边早就封了,你怎么进来的?”跛道人见他说谎,立刻将桃木剑指向他喝问。
“前两天我夜里偷偷翻山进来的,我没骗你们。”男人慢慢直起身子,面上还有些惶恐。
跛道人一时难以判断他话中真假,眼望卫如欢相询。
“那你跑什么,外面有人在追你?”卫如欢接收到他的眼神,故意探问道。
“今晚我在帐篷里露营时,忽然有东西撕开帐篷门,我也没瞧清它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珠,我还以为是野兽,撒丫子拼命跑,它就在后面一直追,而且越来越多,我看到这边有个房子,就赶忙跑过来想躲避一下。”男人气息平稳了不少,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卫如欢没听出什么破绽,但男人出现的时机还是太过巧合,她冲跛道人微微摇首,表示还是不太信得过。
跛道人上下打量男人一番,见他狼狈之态不像是装出来的,此时也不能再将他赶出去,只好道:“你站在角落里,不要动!”
男人无奈地靠在墙角,站了几秒,哀求道:“兄弟,我跑了半天实在累得不行了,我坐在地上行不行?”
跛道人见他嘴皮都有些干裂,双腿打颤,确实站不住了,便点头同意,还不忘记威胁一句,“你就老实坐着,别耍花样!”
卫如欢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见他果然听话坐在墙角地上,她刚想松口气,男人又抬头求她道:“妹子,我口渴得不行,给我点水喝行吗?”
卫如欢眉毛颦起,本不想理会他,可男人不停地哀求,卫如欢只好去了里间,从自己水壶里倒从一杯水,刚想递给他,就听跛道人喊了一声“等等”。
卫如欢不明所以,跛道人却指了指门口,原来窸窣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但随即又出现撞门的声音。
她将水杯放在桌上,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两人不错眼珠地盯着大门,如果那东西破门而入,随时准备迎头痛击。
门很快就被撞得变形,跛道人将桃木剑死命抵在门栓上,口中念着伏魔咒语,但坚持不到十分钟,大门就被冲开。
他被猛烈的撞击力逼退到墙边,桃木剑掉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卫如欢大惊失色,可她顾不上查看跛道人的状况,有几个异形已经从门口涌了进来,她握紧匕首左刺右砍,勉强抵挡那些异形的攻击。
跛道人缓了缓,见有个异形已经越过她向里间冲去,他连忙伸出脚绊了异形一下,异形前扑差点摔倒,稍后站起后恼怒地冲向他。
跛道人用脚挑起桃木剑,抓握手中,向异形刺去,异形挥臂架开,跛道人趁机从包里掏出白天画的黄符,贴在它头部。
异形一怔,随即晃了晃身子,倒在地上。
跛道人大喜,将其他符纸抛向涌进来的其他几个异形,果然中符之后纷纷倒地。
卫如欢见状冲他比了比拇指,疾步欲将大门关上,谁料此时蹲在角落里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杯水朝自己脸上泼去。
这举动惊呆了跛道人和卫如欢,两人怔愣之际,男人的身体须臾之间就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眼珠变成蓝色,手臂变得细长,双手变成带有尖利指尖的爪子,身体下伏,目露狠戾。
跛道人指着他,结巴地道:“你、你、你是异形变的?”
卫如欢后悔不已,因为方才一时心软竟被骗了,她握刀出其不意地刺向它。
谁料异形早有准备,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握在爪子中用力一捏,匕首变成了一滩粉末。
卫如欢大骇,见它朝突然自己扑来,后腰弯曲跪地避开,随即单手撑地一个侧踢,异形挨了一脚却并不知痛,扬起爪子里的粉末,卫如欢历时用手遮眼闪避。
异形要的就是这个机会,飞身跃起,爪子劈向她的后颈。
卫如欢只觉脖子一痛,两眼发黑晕了过去,后脖子还被挠出三道血痕。
跛道人吓得面如死灰土色,刚想掏出符纸扔过去,手刚伸进挎包中,一道黑影已经飞扑地他身上,锋利的爪子用同样的方法将他劈晕。
异形打晕二人之后,正欲向里间走去,忽然外面传来鹰笛的声音,破空而来,高亢嘹亮。
它身形一颤,似是受不了这种声音,抓起地上的卫如欢和跛道人,迅速地跑出屋子,招呼同伴消失在夜色中。
鹰笛的声音不绝于耳,唤醒了在里间一直沉睡的四人。
四人先后坐起,均有些茫然,支落揉着眼睛问道:“这是什么声音,这么吵?”
“好像是笛声。”高镜听了听,有些不确定。
“是鹰笛,这是藏民使用的一种乐器,跟普通笛子不同,是用鹫鹰翅骨制成,声音高亢明亮。”晏廷见多识广,一下子就辨别出是什么乐器。
“大晚上吹鹰笛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支落猛然被吵醒,还带着三分气性。
“跛道人他们两个怎么没反应?”辰箫清醒之后,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赶紧爬起来,晏廷打开手电筒,率先打开门。
寒风瞬间灌入,几人被吹得浑身打冷颤,这次发现外面的大门竟是敞开的。
“他们两个出去了?”支落颦眉的同时又打量了外屋状况,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好,他们出事了!”
她记挂卫如欢的安危,欲要出门察看,辰箫一把拉住她,“穿上外套再去。”
支落返回里间取衣服,笛声却越来越近,晏廷眉头一拧,琢磨着吹笛之人不知是敌是友,犹豫着要不要先把门关上。
高镜也进屋取了外套,递给晏廷,“晏先生,先把外套穿上吧。”
他接过外套穿好,支落和辰箫穿好外衣出来,几人正准备一起出门找人,笛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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