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十并不在意她被栾树妖连上了吸管，还兴致勃勃地告诉栾树妖她可是随时吸取自己的元神，我以为栾树妖只能我看见，原来这对双胞胎都能看见，只不过陈阿九说她能看见栾树妖和陈阿十能看见栾树妖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陈家姐妹或许并不姓陈，她们俩是从孤儿院被陈飞来收养的两个女儿，陈飞来是本市十大杰出企业家之一，中森抵岸投行的CEO，宗旨是大量投资公益事业让中森抵岸有口皆碑，他本身就是一个热心公益事业的人，收养孩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我并不在意陈飞来的事情，倒是更加在意她们为什么会是孤儿。
我的意思是——成为孤儿更像是她们自己选择的道路。
陈阿九娓娓道来：‘我们来自一个不知名的村落，属于并没有被记录的摩狝族，我有天生的阴阳眼，这或许和血缘有关；阿十没有阴阳眼，但她有比阴阳眼更宝贵的天赋。不过……’她最后还是卖了个关子：‘目前我不打算告诉你。’”
——C《盲区》
文梦洋惊讶于此时我毫无波澜地拿出复羽的本体放置在花瓶里，然后若无其事地介绍它的来源，她一时半会儿没绕过弯来：“你什么时候得到它的？我一直都守着乔白，擎羊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她！而且擎羊不是被你屏蔽了根本降落不到她视野里来吗？”
我没说话，就安静地看着文梦洋，我想等她自己想起来。
文梦洋看着我的表情从疑惑到惊悚：“我唯一没有在家的那天，小白也说过，那天她还进入了紫薇世界……”
“就是那天，你之前或许多少有猜到一些。”我点点头。
“她前一天说有事，一个人就出门了，我想守着她，但是她没让；一开始没想过她会去干嘛，直到后来听说她再一次进入了紫薇世界，我就想到，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她进入紫薇世界的办法，那天一个人出门，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她已经猜到了……我不该那样试探她的，穿越次数越多对身体损害越大，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异样，不容易被察觉；果真被擎羊趁虚而入了！”文梦洋说最后一句时十分愤怒，她和擎羊算是敌对关系，愤怒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我跟她坦白：“是我叫擎羊跟着的。”
文梦洋一愣：“啊？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觊觎着什么。”
我满不在乎：“他又打不过我，他只能选择臣服我。而且，擎羊和小白的觊觎是相互的，擎羊觊觎着这副半魔之躯，而小白觊觎着擎羊那张脸。”我挑着文梦洋的下巴：“只可惜小白不够喜欢你这张脸，不然她会更加依赖你。”
文梦洋撇过头去：“不用你一次次提醒我我输了。”
文梦洋的倔劲让我想起了孙奉英，当然不仅仅是这股劲，还有她的隐忍、虚伪。
可见一个成年人的所作所为对一个孩童的影响有多大，他不过才影响了文梦洋三四年，而文梦洋的余生里都有孙奉英的影子。
我告诉文梦洋：“那个时候，紫薇门正在撕裂，其实如果不是受到小白的半魔之躯的影响，那扇门还能支撑一阵子，小白去过18号楼几次，门上被束缚的鬼魂逐渐被半魔之躯所馋醒——只要小白握上那张门，门上的鬼魂就会张牙舞爪争先恐后地进入她的身体，只是它们不可能成功，因为我会把它们都吃掉；但门就会变得极其不稳定，怨灵和来自紫薇世界里的煞气外溢，我知道复羽没办法消化那些煞气，于是命令擎羊去把她带出来。”
文梦洋：“那你这样拿血养她，多久可以恢复过来？”
我：“不知道，所以我还蛮期待的。”然后我邀请文梦洋和我一起养，结果文梦洋给了我一个白眼。
我蓦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她：“小白去看门的那天，你扯着绳子在坪里边等她，你为何会受到来自门的侵蚀？你明明未曾签订过一只豢鬼，你撒那样的谎，所以你体力透支绝对不会因为遭到豢鬼侵蚀；是故意暗示我来问你真实原因吗？”
文梦洋垂着眼睑：“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根后面，然后又指了指我的耳根：“只是浣家一种痛苦共享或者转移的秘术，很早就下给了小白——准确来说，是意识到你在她身边的第一天，我就悄悄下在了小白身上，秘术施展的时候，我们的耳根后面会显现出那个秘术的纹路，不过我们现在看不见的。”
我了然于胸：“噢~明白了，你以为我寄宿在小白身边，我会侵蚀她，于是你决定将她身上的痛苦转移到你身上来……你也太爱她了吧。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对她毫无情感，却拿出件件真材实料的大礼维系这段充满着怀疑与谎言的关系。”
文梦洋不以为意：“富家女拿不出一毛钱的零钱。”
“那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我？抛开我这层利益，你可以和她成为纯粹的朋友关系，你还是能跟陈尾一起成为一名优秀的文物修复工作者——我的意思是，和其他浣家的后辈那样剥离浣家这个桎梏，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你可以将陈尾和陈扬当作你真正的爸爸妈妈，不要抵触他们给予给你的爱？”
文梦洋一瞬间冷下脸来：“浣家世代为了夺取你付出了那么多，请你不要再说这种动摇我的话！浣家只剩下我了，它不是我的桎梏，是我的职责，你放多少场大火也阻绝不了我的决心！因为梁绘的事情，让我对末宣族和紫薇山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也让你变得更有价值——原来你不仅仅是最强大的鬼魂，更是紫薇神的转世；如果真正得到了你，莫说浣氏一族恢复全盛的荣光，颠覆这个世界也是有可能的。”
她说得义正言辞，脸上竟也看不到半分贪婪的神色，好像真的不为私有我，而是为了整个家族。
真是……够傻一孩子。
文梦洋又反问我：“那你呢？你又想成为谁？你想成为乔白吗？”
我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乔白，我还怎么成为自己。”
文梦洋烦躁地啧了一声：“你好烦呐！明明是你挑起这么沉重的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又乱开玩笑！嫘圣舞，你性格怎么这么恶劣！我不养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成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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