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左前侧的7号保险柜,齐梦凭借着身高优势穿过人群的缝隙,迅捷快速的向前腾挪。
很快就冲到了柜子前。
没有被暴力拆卸的痕迹,齐梦心情略松。
但不排除对方有钥匙,她警惕地看向四周,担心有人二次破坏。
何亮等人也接续赶了过来,将柜体与人群隔开一段安全的距离。
过了许久,淹没在人群中的银行经理终于挺着偌大的肚子,找到足够他身型通过的缝隙钻出来。
他拎着钥匙刚要准备开锁,齐梦适时递上塑料手套。
如果不幸的被对方抢了先机,那么保险柜留存的痕迹便尤为重要。
柜门打开。
所有人的心都不约而同的提起。
手电筒光线照入,精钢所制的柜面不均匀的反射出斑驳白斑。
众人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心脏似坠入崖底。
里面空空如也。
又被凶手捷足先登了?
“老大,这绝对不可能!”徐良才满眼不可置信地将目光从柜面收回,“我们的人一直就蹲守在保险室外,刚才那个人还没靠近便被发觉了,警报也是我们的人拉的。我敢保证,这两天这间屋子里连只苍蝇也没飞进来!”
“但事实就是这个柜子里什么都没有。”魏琪语气沉沉。
“回去再说。”何亮压住翻涌的情绪,沉声道。
安排排查在场所有人员的同时,魏琪照例先把能收集到的证物收集全,而后通知了痕检勘验过来。
这一路上徐良才难得沉默,从上车起就没说一个字,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折腾这么久,又一次一无所获,几个人心里都不好受,车里很是沉闷。
齐梦眼神放空,整个人仿佛精雕木偶一般凝望窗外,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丧气,办案子都是这样,没有一蹴而就。”魏琪害怕吓着新人,温声安慰齐梦。
齐梦骤然回神,瞳孔黑曜石一般闪着微光:“我只是在想,保险柜会不会本来就是空的?”
“什么意思?”徐良才听见关键词,立即扭过头。
“黎簌既然一直不放心把U盘放在公司,那她离职的时候又怎么会把银行回执锁在公司的柜子里?”
“难不成她走得急,忘了?”
“不可能。”齐梦断然否认,“从她的生活习惯和工作习惯来看,她是一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我判断,银行保险柜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烟雾弹。”
徐良才更加困惑:“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误导背后之人相信东西就在银行保险柜。”望向窗外逐渐坠入云海的落在,齐梦语气低得似喃喃自语,“多聪明的一个姑娘啊,可惜了。”
U盘大概率不在幕后之人手中,这算一个好消息,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困惑:
——真正的U盘在哪里?
***
伴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灯光接续亮起,但是身处地下,再好的灯,也驱逐不了空气中的黝晦沉郁。
“东西还是没拿到?”走在前面的男人声音微哑。
后面跟着的人将头埋得更低:“我们的人还没靠近保险室便被警方发觉了。”
“看来是他们捷足先登了。”冗长的沉默后,男人推开门,径直走到一尊佛像前,深深伏拜,上了柱香。
“先生,东西落入专案组手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对比男人不紧不慢的动作,说话的人明显有些慌乱。
“静观其变。”男人缓缓站起身,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嘲弄,“陈年旧案,哪有那么容易查?”
“可那位那儿怎么交代?”
男人目光顿时幽静,瞳孔中星点香火忽明忽暗,犹如坟头鬼火。
下属等得头皮发麻,男人才终于开口:“最着急的不该是我们。他们拿到了又怎么样?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
游泳馆里,王曼琴用吹风机吹干头发便往更衣室走。
“怎么不多游一会儿?”隔壁同事隔着门板问。
“最近压力大,不是很想动弹。”王曼琴输入密码打开柜子,快速换上衣服。
“听说你也被警方问了话?感觉怎么样?吓不吓人?”
“感觉还好。”王曼琴拉开门出来,垂眸敛去眸中神色,“但听说警方还在抓人问。”
“可别逮着我。”同事没多想,嘟囔着抱怨,“审计盯着我们,警察也盯着我们,这日子什么时候消停啊?”
***
魏琪很快梳理出孙正刚的行动轨迹,能找到的照片、监控,还有证人证言全部摆在案上。
几个人按照时间交叉对比。
孙正刚的行动轨迹完美得仿佛没有任何疑点。
“这里。”齐梦手指向一处,“7月12日下午4点,孙正刚提前下班。电梯监控显示,孙正刚从5楼出电梯后,有一段监控空白,而后他再次出现,就是大厅,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
“从时间线看,和黎簌的遇险时间并不重合。”魏琪回。
何亮靠着椅背,沉思片刻道:“三楼传媒公司的外接配电箱在哪里?”
徐良才抢答:“4楼楼梯口。”
“所以是共谋?”魏琪恍然大悟,而后立马问,“需要立马提讯孙正刚吗?”
“不用,反正时间还够,晾晾他。”何亮抿了口茶,不小心泡浓了,苦得涩口,他微微蹙眉,“传唤邵卓青。”
进入询问室,邵卓青开口便是:“至于吗?多大点事她把我搞警局来?”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天天忙得头脚倒悬,何亮已经两个多月没理发了,一垂头,额前头发便有些遮眼。
邵卓青自然也看不清何亮脸色,自顾自道:“不就是因为我把她拉黑了,她找不到我吗?现在做民事调解也搞这么正式,你们警察挺敬业啊。”
“请你们转告她,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和她复合的。”邵卓青整个人往后仰,靠住椅背抄起手。
“你是不是以为你装得很像?”齐梦从奋笔疾书中抬头,伸手正了正鼻梁上明显大了一号的黑框眼镜,“在哪里学的?以为这种拙劣的表演方式能够骗过警方?”
邵卓青脸上的洋洋自得僵住了。
“你和孙正刚见过面,用我提醒你一下吗?7月11日你买了到H市的动车票,而你的返程时间是7月14日早上。这段时间你们商议又做了什么?”
“我不认识孙正刚,我来H市只是想找黎簌和好,我没想到她会拉黑我,还报警找你们来抓我……”片刻的沉默后,邵卓青态度刹那乖顺,但依旧没松口。
齐梦快速打断:“别狡辩!7月12日,你和孙正刚同时出现在一家咖啡馆,又在同一时间上厕所,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避过警察的耳目。”
一长串的话语说完,邵卓青被砸得脑袋懵懵。
“黎簌死了。”齐梦语气蓦地平淡,说出这四个字。
邵卓青情绪还来不及转换,抿紧唇线,而后抬高额肌,双唇微张,整个瞳孔缓慢放大,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他结结巴巴:“我……我真不知道。”
“你惊讶表情的露出比一般人慢了足足三秒。”齐梦将邵卓青的所有动作尽收眼底,“刚才就告诉过你,不要在警察面前表演。”
说着,齐梦隔着证物袋指着里面的手机,她屈指敲了敲,手机屏幕立时亮起,文字内容距离邵卓青算不上近。
可是仅仅是那熟悉的字框颜色便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你从小就名列前茅,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什么都能搞定。你以为买个二手手机,用完扔在办公楼外我们就找不到了?”
齐梦语速加快,脸上紧绷的肌肉和缜密的逻辑,足以让人忽略她明显与年龄不符的外表:“雁过留痕,让我猜一猜这手机里的内容是什么?有没有你和孙正刚的聊天记录,又有没有你得知黎簌死后专门下载的刑侦学视频?你应当知道,对于我们而言,手机里的东西删是删不干净的。”
“我只是想吓吓她!又没成功,这也违法?!”邵卓青双手紧握住桌沿,眼球凸起。
“不装了?”齐梦冷笑着坐回座位,“如果没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掩盖痕迹?”
“你说的都只是推测,仅靠这些,定不了我的罪。”邵卓青冷静了下来。
“呵!”齐梦放缓语调,目光紧紧锁定邵卓青憋红的脸不放,“可你暴露了,辛苦排练精心准备,该收拾的人没收拾到,现在还要帮别人背锅。邵卓青,你永远都只是个失败者,是个笑话!”
“我不是废物!”邵卓青从审讯凳上豁然起身,“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
“如果不是那个贱/人缩在电梯里不出来,我早就成功了!现在她死,就是老天有眼。爱慕虚荣,水性杨花,还看不起我的女人都该死!”邵卓青完全不装了,面目狰狞,整个人如同披着人皮的野兽。
齐梦却仿若未觉,微微侧头:“你凭什么说她贪慕虚荣水性杨花?”
“我们明明都要谈婚论嫁了,那个贱/人还留着前男友的东西,这不是贪慕虚荣,水性杨花是什么?”
前男友?
何亮闻言与齐梦无声对视一下,他们查到的黎簌人际关系网可没有这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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