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三个人慌忙上车。开车绕了一圈,正好碰到齐梦被门卫赶出来。

“你怎么样?”徐良才第一个拉开车门冲上前。

“你们怎么过来了?”齐梦将书包背好,语气困惑。

找到了人,徐良才仍心有余悸,“找你啊!你下次可不要乱跑了!我们和队长都急坏了。”

“我没有乱跑。”齐梦似乎对徐良才的到来有些意外,“我是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寻找真凶。”

何亮道:“所以你就擅自行动?别自己栽了进去,还给队友添麻烦!”

“我行动前严格评估过,不会给任何人造成麻烦。”齐梦语调没有半点起伏,“况且如果你们在,混不进去。”

何亮嗤笑一声,这么说起来还是他们挡了路?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安局长办公室退货。

“老大,喝口水消消气。”魏琪连忙从车载冰箱中掏出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

“我没心情喝。”何亮推开水,手刹一松便启动车辆。

“你的心情平复了吗?”齐梦问,好像何亮刚才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何亮从牙缝里挤出声:“有话就说。”

“我判断凶手还没离开。”齐梦道。

“什么?!”徐良才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他在看着我们。”齐梦浑然不知自己说了多惊人的话,坐到车后座上,“就像黎簌死时,他站在高处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

徐良才整个人都懵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从犯,黎簌死时,他就在高处看着?”刚才因齐梦乱跑而生的怒气骤然消弭,何亮满心满眼里只有案情。

“不!”齐梦否认,“他不是从犯,而是整个计划的制定者,负责执行的司机只是他手中的刀而已。纵观黎簌案的死亡过程,凶手心思缜密、极度自信,这种人往往高高在上,享受掌控全局和愚弄弱者的乐趣。而我们今日的行动,毫无疑问的扩大了他的成就感,他一定不会错过。”

“啧!”徐良才舌尖抵在牙龈上,冒出一句分外贴切的评价,“变态啊。”

“你觉得他最可能在哪儿?”何亮目光直视前方,车辆行驶的速度放慢。

“最能俯瞰全局的位置。”齐梦端正坐着,语气加快,“不会是我刚去过的的施工地,那里的最佳观景点我已经上去看了,没有人。”

“剩下的位置就只有一个。”车速赫然加快,乘车的三人因惯性后仰,抬手拉住车顶扶手稳住身体。

刺耳的轰鸣声后,车辆停在大桥上,再往前,是因施工暂停而设立的阻拦板。车头距离阻拦板仅一线之隔。

何亮飞快的开门下车,拿出手机,通过相机的放大功能对准对岸,摄像头焦距不断增大调近。

7层楼高的建筑已经基本完工,静默伫立在江对岸,镜头中还没安窗玻璃的窗户里空空荡荡,只有窗台上的半截香烟星火点点,似乎是在嘲弄警方的愚蠢和永远的慢人一步。

徐良才终于从后备箱里翻出望远镜,忙不送地了过来:“老大,用这个看清楚些。”

“人都跑了。”何亮关掉手机,有些泄气的用手锤了下栏杆。

“没事儿,老大,想开点。就算他没跑,我们没证据也逮不了人。”徐良才拿着望远镜宽慰。

何亮剜了他一眼。

“其实不会说话,可以不说。”魏琪用手腕框住徐良才的脖颈,把人拉回车上,颇真诚的建议。

何亮心情平复后坐回车上,“施工单位是哪家?”

“路建集团。”齐梦回。

“老大,这路建集团上上下下千余人,搜查令可不好开。”徐良才身体前倾扒着驾驶座,“哪怕只查管理,也有几十个呢。”

“不需要挨着查管理,只需要等日后工程完工,查一查那间办公室日后是留给谁的。出于方便日后回味的考量,他或许会留给自己。”齐梦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道。

徐良才扭过头:“你不觉得你说这话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吗?”

“不觉得。”齐梦回。

何亮:“那是以后的事,现在突破口在哪儿?”

“黎晴案。”齐梦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分析,“我们得到的消息,H市警方定性为入室抢劫致人死亡,一般情况下暴力犯罪留下的线索会多于其它犯罪。”

“可是我们没有黎晴案的管辖权。”魏琪抿紧唇线,“根据保密条例,我们无权查询相关具体案件信息及证据材料。”

“申请并案。”路有些陡,齐梦将钢笔扣在笔记本上握住,防止滑落。

“理由是什么?两个案件案情完全不同,作案手法也不一致,唯一的相同点只有受害者的姐妹关系。”何亮问。

“还有犯罪目的。入室抢劫、黎簌消失的行李还有彭老师家里的失窃,无疑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齐梦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受害人掌握了对他们极具威胁的证据材料,他们想找到证据或者毁灭证据。”

魏琪发出灵魂一问:“那现在他们找到了吗?”

“不知道,需要根据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判断。”

徐良才惊呼:“还会有下一步?”

“如果没找到,必定会有。”齐梦回。

魏琪哀叹:“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都不算好消息。”

齐梦眼神移向何亮,映照在车后视镜中,“或许我们需要加快保护彭老师的人手。”

“我知道了。”何亮说着拿起手机,屏幕还没点开,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何亮按下蓝牙,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何亮的脸色骤变,立马靠边踩了急刹车。

“怎么了?老大。”徐良才护住被撞疼的后脑勺问。

何亮扭头看向齐梦,“彭老师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我去!”徐良才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

等齐梦一行人赶到医院时,医院已经下了死亡通知书。

齐梦怔怔看着彭老师的遗体。

已经申请了人身保护令,为什么人还是没有留住?

“想哭就哭吧。”魏琪垂眸凝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姑娘。

“我的眼泪解决不了问题,我会亲手把凶手送到她墓碑前,告慰她在天之灵。”齐梦顷刻间压制住心中激涌的情绪,握紧拳头道。

魏琪鼓励性的拍了拍齐梦肩膀。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回到办公室,何亮拿着法医的鉴定报告,“身体内检测出了和黎簌一样的安眠药成分。”

很快痕检、勘验和技术的结果都报了过来:“屋内小票能查询到死者近几日自行购买安眠药的记录。现场门窗紧闭,无外力破坏痕迹,脖颈处勒痕和床头发现的绳索一致。家中发现了两封遗书,一封来自黎簌,一封来自死者自己。笔迹和DNA均还在比对。”

何亮等不及,转过笔记本查看扫描出的遗书内容。

黎簌的遗书是打印的,比较长,只在落款处按了手印,遗书末尾处写道:“……事情已经暴露,我无法面对接下来的牢狱之灾。对不起,母亲,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彭老师的遗书是手写的,内容更为简单:“我去陪我的女儿们了。”

两封遗书,三条人命,鲜红刺目的手印清晰映照入四个人睁大血丝密布的双眼。

“所以黎簌是畏罪自杀?”徐良才飞快的将黎簌的遗书又看了一遍。内容交代的很清楚,挪用公司资金败露,她不得不作出选择。

黎簌本来就是公司的会计,如果他没猜错,现在去核查黎簌账目,一定能发现大量银行流水往来不明。

“你信吗?”何亮微掀开唇角。

徐良才连连摇头,这简直太巧合了。他们刚刚察觉到彭老师有危险,人就死了。甚至买一送一,送来了黎簌自杀的原因。

甚至这一切还发生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这无疑是凶手的公然挑衅。

“他是逼着我们结案。”魏琪道。

三条人命,就这样轻飘飘地没了。

心中像悬着一块儿巨石,坠胀得难以疏解。何亮额间青筋鼓胀,他弯身握紧廊道上的扶手,狠狠垂了两拳,而后垂眸凝视楼下来来回回奔波忙碌的同事们。

“一定还有突破口。”何亮喃喃自语,可是日光照耀下,阴影仿佛永远相随。

DNA检验报告和指纹鉴定结果终于等到了。黎簌遗书上的指印是她所留,彭老师的遗书字迹与之前询问笔录上的一致,指纹也是。

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在说,他们搞错了调查方向。

短暂的死寂之后,齐梦目光落回证物之上,戴上手套翻动绳索,打破沉默:“她们还等着给自己女儿、姐妹昭雪,绝对不会自杀。”

“可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徐良才抓抹着头发,熬了几宿,脑仁儿里突突发疼。

“这里。”齐梦手指停驻于绳结上,而后轻轻向外翻动,露出一块儿黑色的污渍。

“一个语文老师,家里有墨水,沾上很正常。”魏琪目光跟过来道。

“不是墨水。墨水没有这么粘稠。”齐梦微低头,靠近翕动鼻翼,“而是机油。”

何亮闻言凑了过来,确认后立马打电话联系痕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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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位死者
连载中闲谈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