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 183 章

长箭划过他的发丝,死亡与赵钧饶擦肩而过。根本来不及过多反应,又是一只长箭狠狠地刺入他的肩膀,新旧的疼痛感交叠而来,那种感觉几乎是要把赵均饶整个人彻底吞噬,眼前的影子也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伴随着噗咚一声,赵均饶整个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然而所有的事情就像商量好的一般。这边谢淳还未从暗箭中缓过神来,下一刻无数的长箭从头顶落下,原本束手就擒的将士们突然反水,现场又是一片混乱。

又起的杀戮就如同身边裹挟的寒风,无处不在。谢淳很快就反应过来,趁着混乱大步上前,一把将赵钧饶护在身边。又是一只长箭袭来,他手中握着剑的动作更甚,誓要为他撑起一片天空的肯定。

赵钧饶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义无反顾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殿下……”

“闭嘴!”谢淳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衫,说话的间隙甚至还要注意上空不断射出的暗器,免不得有些烦躁。

赵均饶半瘫软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人奋力的抵抗,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护送殿下离开。”

谢淳后知后觉的回头对上的只有企图将他不断往外推的他,“你干什么!”

“我、卑职,不能连累殿下。”赵均饶本就未曾想过此生还能有再与他相逢的机会。如今,一面已见,心愿已了,此生再无遗憾,断断不能连累他。

谢淳何尝不知道他心的那点小心思,可当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的。有些事情错过了一次,再见已经是上天怜爱。遗憾,是断断不能有的。他态度坚决,无论他如何推攘断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还靠近他的身子几分,想要将他拽起来。可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身体,谢淳就察觉到了异常。幸得,那些弓箭手碍于晁化的面子未对他下死手,谢淳才得到间隙仔细看他。

透过被长箭划破的衣衫,谢淳清楚的看到那藏匿在玄黑色衣衫之下的旧伤堆叠,修长的指尖伴随着错愕的表情停留在半空中,想要触碰却害怕伤及他的伤口。他皱眉,“怎么弄的?你过得不好是不是?”

赵均饶意识到他肯定是认出了自己,只是如今、如今的赵均饶是彻底跌入泥潭里的丑陋,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他。开口之余却只有冰冷的话语,“多谢殿下关心,卑职无碍。”

谢淳闻言,指尖的动作一顿,他刻意的话语终究是让那停滞的手猛的收回,落于身后,悄悄藏匿起不安。

眼看形势越来越严峻,再这样下去谁也不保证谢淳的安危,赵均饶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感,依靠着杵立的长剑缓缓站起身来,即便是满身伤痕,他还是选择站在他身前。

惨白写满脸颊,赵均饶一字一句:“护送殿下离开。”

谢淳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已经有人拽上他的手臂,拼命地牵制着他的身体。

“请殿下随我等离开。”

“殿下快走。”

谢淳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奋力地挣脱束缚着自己的手,“本殿不走,这里是郢城,是本殿的故都,本殿是北襄的皇子,是要与皇城共存。”

“殿下……”

“本殿答应了皇兄要守住郢城,要守住它,不仅仅是要守住他,本殿还要守住、还要守住他。”喃喃自语的话音刚落,谢淳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握着手中的长剑不管不顾地站到和赵均饶并肩的位置,底气十足:“本殿是北襄的皇子,自当与众将士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赵均饶回眸看他,藏匿在面具之下的眉眼渐渐舒缓,连带着嘴角扬起的笑容都带着丝丝骄傲,他、殿下,真的是长大了。

听到谢淳这般言语,那些始终跟随他的将士也是表明了立场,纷纷举着手中的长剑再次加入了杀敌的行列。

“就让我等为殿下开路,杀反贼,平叛乱。”

“杀反贼,平叛乱!”

到底是敌众我寡,没一会儿的工夫刚才还跟随谢淳身侧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而他也因为一次次的反击体力不支依靠着长剑半蹲下,而此时头顶的箭雨也已经停下,杀戮已过。再次抬眸之际,谢淳不安的环视着周遭,只见狭长的宫道上尸横遍野,再也看不到踉跄站起身来的人。攀附在地面上的血流遮盖了他的双眼,寒风裹挟着无助他笼罩。

在此刻,谢淳不得不正视现实,如今偌大一个宫道只剩他,孤军奋战。可他不能倒下,他谢淳在此刻代表的是北襄谢氏皇族的颜面,还有他……

脚步声迎着风在他面前缓缓停下,遮挡了最后的光亮,谢淳猛然抬头是前来增援晁氏大业的武官,“殿下,您又何必如此呢?晁相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殿下若是做戏,到了此刻也是够了。起身吧!今日之后,不会有人因此责怪殿下的。”

谢淳抬眸看了一眼他为示好伸出来的手掌,终究是选择无视,任凭他摔的狼狈踉跄也绝对不会搭上他的手。

那人见状也没有为难,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谦卑恭敬地说道:“殿下请!”

谢淳略带不舍的回头看他一眼,倒在自己身侧的赵均饶,再次对上那人的眼眸之际硬气十足,“本殿不会与你们这种人同流合污!”

“哈哈哈!这可是下属这辈子听的最大的笑话了,殿下这是要向属下们演示不识抬举四个字是何含义吗?”那人闻言突然大笑起来,像是最后一点恭敬也在此刻被的消磨一干二净,转而看向周围站着的将士,“我知,殿下在课业上一向不用功。如今也没有必要在此刻突然勤奋好学,哦!我懂了,殿下是要言传身教,教教我们什么叫做不识抬举吗?”

顿时间,哄堂大笑。

那人继续说道:“可惜了,我们这在场的人都是粗人,只怕是不会懂得殿下的良苦用心,用心教学了!”

“你!”谢淳一时间被堵的语塞,“本殿从来不开玩笑。”

“巧了,我也是。”

虽然是这样说,却始终没有人把谢淳的话放在心上,他到底是人微言轻。一时间不知所措的谢淳便想着做些什么,岂不料握着长剑的手还未紧几,就被那人察觉到了异常,这一次他选择将目标放在一旁还昏迷不醒的赵均饶身上。毕竟刚才他在城楼之上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若无其事地拿出手帕擦拭着手中的长剑,“我劝殿下还是不要冒险,刚刚说了,我是个粗人。若是一个不小心毁了他,殿下只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你!”

那人也不想再废话了,直接示意手下的将士将他绑了,随着哐当一声,谢淳的双手被人死死地钳制住,而此刻的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殿下,您若是听话,自然用不着这样。”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本殿,你给本殿等着,终有一天本殿要杀了你!用你的血来祭奠这宫道之上死不瞑目的将士们!!”

那人冷漠的看着谢淳被手下带走,面对他的威胁那是丝毫不在乎,甚至还回应上了,“殿下若是喜欢,待到荣登大宝的那一天,卑职任君处置。”

一场叛乱彻底进入尾声,将士们不竭余力的打扫着战场,那张眷写了谢字的王旗在此刻满是伤痕的被扔到角落。为首的那人正要带着谢淳去向晁化邀功,然而下一刻脚步突然停滞,他愣在原地,迎着寒风,他好像听见了战马奔袭而来的声音。

“晁化,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陆嘉荣的怒斥声几乎是要在一时之间震碎头顶的房梁。

大殿之上,突如其来的将士几乎是把晁化的嚣张与底气推到了顶峰,而在场的其他人,他们的一言一行在他眼底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聒噪而已。

“晁化,你竟然敢造反!”

“我早知你晁氏一族狼子野心,如今倒是不装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勾结西陵公然叛国,想必刚才所说之事到了此刻,铁证如山!!”

“晁化,你位居宰相,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如今在大殿之上公然逼宫,你这样做对得起先帝的临终嘱托吗!”

“闭嘴!”晁化一声怒吼,不屑地扫视着周围,“一个两个的整天就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你们等着一天等好久了吧!”

“你!”

“其实,有些事情本相也不愿如此,更不愿说将一切摊开,可奈何如今陛下得奸人蒙蔽,以至忠奸不明,我晁化身负先帝遗命,自是应当为北襄彻底除了这个祸害。”晁化突然掉转了话锋,言语间似有将这场宫变推攘至**的打算。

话音未落,就有人坐不住了。“晁化,不要为你自己的野心再找无谓的借口,乱咬之言,谁人能信?”

晁化轻笑着,视线渐渐落在沈姜次身上,连带着手中握着的匕首都往他脖颈处紧凑了几分。“他们都不信,不如就由你来告诉他们,我说的对也是不对?永安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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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弄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