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祁朔扬穿着洁白的亵衣坐在床边,白日里束起的头发现在柔软的散在肩头后背。
顾枕书站着,身上穿着与之无二的里衣,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枕头是祁朔扬刚刚砸他用的,他刻意控制着力道,顾枕书一捞就捞进怀里了。
祁朔扬现在的脾气简直和锦婳口中当年那个小团子一样,稍有一点不顺心就沉默地开始发脾气。
但顾枕书每次都很受用,面上配合着他,心里却一个劲的觉得他这样的一本正经地生气可爱到不行。
祁朔扬是春天的生日,二十岁生日还有两三月的时间,这样生动的情绪在他这个年纪才是应该的。
祁朔扬现在比他们初见时脸蛋稍稍圆润了一些,如果初见时他是一个冷硬的剑士,现在便更像是一个被养得很好的少年公子。
顾枕书看着浅淡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一动一动,平直的唇微微抿着,像是什么苦大深仇的事惹着他了一般,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祁朔扬听见声音里面抬眼看他,冷淡的眉目在暖色的烛火下稍稍融化,但硬邦邦的语气半分不减:“不许笑。”
“……”顾枕书抿了抿唇,垂眼忍住。
“是你非我要打的。”祁朔扬越想越气,摸起另一个枕头也朝他扔去。
顾枕书抬腿一躲又熟练捞住,哄他:“一会两个枕头都掉地上了我们晚上怎么睡觉。”
“不睡了。”祁朔扬执拗。
顾枕书低低咳了两声,方才看他们打麻将时一个不留神桔子吃多了,现在嗓子都有些糊得慌,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卖惨说自己现在可不是金丹期修士了,结果没想到祁朔扬听见他咳嗽立马皱眉摸他的手,问:“你着凉了?”
“没有。”顾枕书顺势牵着他的手晃两下,解释:“就是嗓子有些糊。”
前一段时间顾枕书风寒不算轻,这几日才完全好透。
得风寒的原因祁朔扬简直不想再回想第二遍。
前段时间顾枕书不知道怎么了,下着雪非要在窗前弄他,还非掰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窗外,问这场雪是不是和他们初遇的时候很像。
祁朔扬感受到他的情绪,只好顺从着他点点头,怕雪大风凉顾枕书再着凉了,就抖着嗓子说自己不要站着,要回床上躺着。
顾枕书当时双手扶住他的后腰,闻言俯下身子,滚烫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在他耳边微微喘气问为什么。
祁朔扬一只手扶着窗棱,整个人被顾枕书摆成很好弄好的姿势,另一只手往后想去推顾枕书,他抖着嗓子说冷。
于是顾枕书拿来厚毯子,就是不让回床上。
他们已经在一起厮混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祁朔扬也早不会因为这样而不好意思,他视线没有焦点的落在外面已经覆盖上一层雪的院子,喊他的名字。
那晚之后祁朔扬身体没什么事,倒是顾枕书可真的是好好的病了一场。
公孙胜萧子晋和牧氿刚来的时候,还以为顾枕书的身体又越活越回去了。
那场风寒拖拖拉拉,顾枕书病恹恹许久,好久才彻底好起来。那段时间祁朔扬想说都怪他非要胡闹,但每次看见他恹恹的神情就说不出口,好像真的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变回了当时那个两步一咳五步一喘的病秧子。
那之后祁朔扬特别害怕顾枕书着凉,仿佛只需要一瞬间他就要回到当时那种脸上苍白浑身毫无生气的模样了。
祁朔扬沉默地把他拽回来,自己坐在靠里的位置,把板板正正的被褥伸开就要给两人盖上。
“真没有。”顾枕书知道,于是拉着他的手帮忙盖被子,最后两人在暖暖的被窝里顾枕书将祁朔扬抱在怀里,“之前去医馆大夫不是说了吗,说我身体底子不好,一直积蓄着还不如大病一场呢。”
“为什么要生病。”祁朔扬手放在他的腰上,感受着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自己背部的手,安安静静:“好好的不行吗?”
“行啊。”顾枕书什么都顺着他说:“怎么不行,现在不就好好的吗?”
“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他顿了一下,补充:“眼下住在厢房的那几个也好好的。”
祁朔扬没说话,只是抱着他,突然反思:“我下次不再睡觉前那枕头扔你了。”
顾枕书被他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逗笑了,问:“以后赶起床的时候扔是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胸腔自然微微震动,祁朔扬耳朵有些发痒,悄悄掐了一把他的后腰,不吭声。
顾枕书轻声“嘶”了一声,手摸到后背搭着祁朔扬的手,低头看他,长长的睫毛一本正经地眨了眨,“怎么又学会一个呢?”
祁朔扬不理,顾枕书就凑过去用唇贴了贴他的额头、鼻尖,最后落在唇边,声音带笑,小声:“真的越来越有悍妻的模样了。”
祁朔扬闻言抬眼拧着眉看他一眼,似乎格外不赞同。
他隔壁的邻居是个做生意的夫妻俩,男人性格温温柔柔,说话声音都没大过。女人却是一副格外强悍的模样,嗓门大性格也要强,平日里在街上遇见都能看见女人对着男人大呼小叫的。
街坊邻居都开玩笑说张兄弟娶了位悍妻,张兄弟听到后只是笑笑,说他妻子其实人很好,只是说话嗓门大而已。
一开始祁朔扬不知道什么叫悍妻,回家问了顾枕书以后才知道。
“我不凶。”祁朔扬绷着个脸强调。
“嗯。”顾枕书挑眉。
“……”祁朔扬抬手往他胸膛上来了一拳,他看出来了,顾枕书在笑。
顾枕书顿时像多疼一般捂着胸口哎呦一声,整个人身体都微微蜷缩起来,挤进祁朔扬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窝,说话见呼吸一喷一撒,全都撒在那片白皙柔软的皮肤上。
“疼……”
他平日里就爱这样,没事大呼小叫一番让祁朔扬过来紧张他,祁朔扬着急忙慌的过来最后被人拉在怀里胡乱亲上一通都是常态。
“骗人。”祁朔扬说。
“……”
过了半晌,顾枕书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祁朔扬这才有点认真,拉开点距离看他,“……”
顾枕书紧闭着双眼,眉头皱起,似乎很难受的模样。
祁朔扬这下才有点慌了,见他捂的位置似乎是之前秘境一战之后受伤的地方,顿时抬手捂住他的手,问:“我打到你伤口了?”
也许是关心则乱,祁朔扬压根忘记了现在距离那场大战以及过去好几个月了,哪怕是身上掉下来一块肉恐怕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
顾枕书接着装,点头:“…嗯。”
“你让我看一下。”祁朔扬说着去拉他的手,“我看看伤怎么样了。”
顾枕书稍稍抬起头,配合的将手拿下来,任由祁朔扬翻身压住自己扒开自己的领口。
祁朔扬力气很大,素日里挣不过顾枕书的钳制顾枕书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好透了。”顾枕书这才慢悠悠睁眼,双手拉着被子边,罩住坐在自己身上的祁朔扬,看着他笑:“伤口早就不疼了,方才你锤得我心疼。”
说罢甚至很流氓地顶了顶。
祁朔扬墨黑的长发有一半因为动作散在肩头,因为刚刚一系列的动作有些气急而微微张嘴喘气,身上是顾枕书给他拉拢着的锦被,从肩头一直罩到大腿,从顾枕书的视角看过去只剩下一颗圆润的脑袋露在外面,眼睛眨眨像是没反应过来。
而他被顾枕书这样一顶居然是下意识地动了动腰。
顾枕书肩头和胸膛的伤的确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疤,狰狞又难看。
一开始顾枕书甚至会躲着不给祁朔扬看着自己身上的疤,哪怕是在床上。
直到有一次祁朔扬撑不住胳膊整个人头埋进枕头里被顾枕书捞了一把,他顿时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的力气,硬是手扣着顾枕书的手将自己翻了过来。
尽管因为这个动作抖着要抱不住人,祁朔扬也还是挺起腰搂住他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疤舔吻,含糊:“我又不会嫌弃你,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留疤就不让人看了。”
那之后顾枕书就没在挡过了。
“怎么了,对你的新座椅还满意吗?”顾枕书挺腰揶揄。
这下祁朔扬反应过来,伸手冲着他因为自己而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是一巴掌,“你又骗人。”
“我没骗人,你刚刚碰到我心了。”顾枕书说。
“你一碰,我的心就扑通扑通跳,跳得我心口都疼了。”
“……”祁朔扬抿唇,手还放在顾枕书温热的皮肤上,蜷了蜷手指。
顾枕书笑了笑,一个翻身又将人压回身下,低头挨着他的脖子吻了吻,干净好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喟叹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要砍死我来着。”
祁朔扬手撑在他腰的两侧,闻言看他,否认:“我没有要砍死你。”
只是砍一下而已,又不是砍死。
“哦,那就是砍我。”顾枕书从善如流地改口。
“……”祁朔扬抿了抿唇,沉默了。
“大侠当时真的好威风。”顾枕书夸他,“剑刃架在我脖子上时都快吓死我了。”
祁朔扬:“……你明明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都是在心里的,哪能表现出来。”顾枕书不认可。
祁朔扬不想跟在在这忆往昔了,每次说一两句他就开始乱来,于是提前轻轻推了推顾枕书,道:“你快起来,太重了。”
顾枕书闻言顿时压得更重,啄了啄他白腻的侧颈,拉长声音:“起不来了了。”
“冬天太冷了,你身上暖和。”
一想到每天顾枕书要被枕头砸上个五六七八次我就想笑。
其实不仅顾枕书在某些事情上说话不算话,祁朔扬在“再也不拿枕头砸你了”这件事上也说话不算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9章 哥有老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