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相信我们。”
“在你陷入危机的时候。”
“那样我就会依赖你们，”李阙之薄唇抿紧，“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又或许是我们在依赖你呢？”竹节站起来，他再次向李阙之行了一个古雅的礼，“吉祥夜市到了，您可以下车了，我亲爱的李阙之先生。”
李阙之的瞳孔蓦然收缩。
“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都知道你的名字，”竹节面上的笑容温和圆融，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光彩，“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李阙之抿唇。
面具拉动控制杆，踩下刹车，441路光巴平缓地减速，然后在“吉祥夜市”的站牌前停下。
“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信息吗？”李阙之站起来，他看着竹节，“比如说，接下来我应该去什么地方？”
竹节摇头，“这是您自己的选择，凡是由自由意志进行决定的事件，我们都无法给您答案。”
什么叫“凡是由自由意志决定的事件”？真是弯弯绕绕让人头大。
但是不管怎么说，面具和竹节还是救了自己一条命。
而且李阙之总觉得在冥冥之中，自己与这两个人，这趟光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今晚谢谢了。”李阙之最后冲着面具和竹节点了下头，然后便转身走进深沉的黑夜与流丽的霓虹。
“乐意为您效劳。”竹节看着李阙之下车，再向他缓缓行了个礼。
李阙之走下光巴，面具缓慢地摁下了关门键。
“第十九次。”面具的金属嘴唇机械地开合一下。
“嗯，”竹节点头，“哪怕是第一千次，我们也会在这里等他的。”
面具点点头，拉下操纵杆，调转光巴的方向，又开始了在吉祥夜市与深渊入口之间的往返摆渡。
他们是摆渡人。
穿梭独立于时间与空间的节点之外。
不死不灭，却也永世不得超生。
除非那位他们的神祇，愿意拯救他们于循环往复的虚无。
-
凌晨四五点，正是吉祥夜市的摊贩们准备收摊的时候。
一夜的喧沸与混乱逐渐偃旗息鼓，就连街边作为背景的高楼，它们的霓虹灯也闪烁地没有那么绚烂夺目了。
街上人很少，出来找乐子的人与出来被别人当乐子耍的人都准备回家了。
赛博渣滓的作息不健康而规律，一般都是昼夜颠倒。
所以现在李阙之竖起衣领，双手抄兜走在空当的大街上，还有稀薄的夜色作为掩护，算得上是比较安全。
可是现在他该往哪里去呢？
那个叫陈桦的年轻人什么时候会找到他？
他和陈家的宿怨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了结？是陈家人杀了他，还是他杀光陈家人？
第二种假想不太现实，而第一种假想，李阙之却也不乐意让它发生。
现在该何去何从？
李阙之漫无目的地想着，肚子不适时宜地叫了两声。
他饿了。
李阙之身体所具有的超速恢复的机能也有其相应代价，那就是巨量的消耗。
他很容易会饿，养起来费力不讨好，需要投喂大量的食物。
正巧李阙之走过一家大排档，那大排档的荧光射灯牌匾非常眼熟。
“水之语大排档”，故事开始的地方。
李阙之看了店门口一眼，再回头看看空当的没什么人的街巷，他挑起店铺门口的塑封门帘，走进去。
“老板，菜单上的烤串，每样来十串。”
大光头鱿鱼正坐在柜台后面，一只手抵着油光水滑的脑袋打盹，闻言被惊了一跳，一下子就清醒了。
“好的嘞！老板您先里面请......”鱿鱼话还没说完，抬眸瞥见李阙之的脸，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我滴个亲娘啊！”鱿鱼从柜台后面钻出来，哭丧着脸拽李阙之的袖子，“我这尊小庙可容不下您这位神仙啊！有多少人想要你的脑袋啊！我滴个乖乖！您不在深渊里躲好了，非要跑出来干什么呀？！”
李阙之皱着眉把自己袖子从鱿鱼手里面拉出来，“你这儿能不能吃饭？不能我就走了，不给你惹麻烦。”
“能能能！”鱿鱼激动地又拽住李阙之袖子，“走走走！带你去包厢！”
“唔。”李阙之不置可否点一下头。
“厨房！”鱿鱼转头，风风火火向着后厨的方向喊，“菜单上各样烤串来十串！送到三楼包厢里来！”
鱿鱼还真是够义气。
“为了以防万一，”李阙之从前台上的糖果篮里摸到两颗薄荷糖，“你店里的监控可能要过段日子重新装了。”
李阙之看着鱿鱼，面上神色很诚恳，“这样对大家都好，你也不会被查到和我有关系，不用担责。”
李阙之说着，手腕看似轻轻一抖，两颗薄荷糖从李阙之手上以两个刁钻的角度飞出去，打在店里的两处监控上。
天知道李阙之明明只是抖一抖手腕而已，为什么能让薄荷糖有那么大的攻击力。
两个监控被薄荷糖撇中，蔫哒哒地垂下头。
鱿鱼愣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地点头，“行，都听李老板的。”
“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李阙之很诚恳地看着鱿鱼，“但是今晚的饭钱和修监控的钱，我之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行，”鱿鱼有点肉痛地咬了咬牙，都窝藏5A逃犯了，谁还在乎什么钱不钱的事情啊，“我信李老板。”
“走吧，我们上楼去。”
开头段落的李阙之内心独白牛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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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啊。
就好像......你很爱我一样。”
我每内心默念一次，就起一次鸡皮疙瘩。太他妈绝了。我是什么神仙。（臭不要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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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时间太久，大家可以看看上一章前情，这样连起来读会更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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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喜欢这本哈哈哈，进步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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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些扭曲又破碎的时空的设定。莫比乌斯环，机缘巧合与命中注定，解不开的死局和永不止息的反抗与斗争（放心是HE）
贴贴看文的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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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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