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远方传来风笛

很陌生的嗓音,陈池恩目光片刻不离盯着眼前人,其实人也陌生,他不知道齐映看自己是不是也这样。

这种本来该炸的体无完肤的炸弹突然熄灭的感觉很无力,甚至夹杂点不满。

“你是什么受虐狂吗?”陈池恩抓了花,也奇怪,他没有扔的冲动,只是不想看到这个人。

齐映没有生气,他依然是那个淡漠的情绪,送完花也没有说话撑着伞离开。

坐大巴到约定的野餐地点,老师们发言完后到另一个棚下聚,学生才肆意玩开,从真心话到大冒险,这会玩啥游戏都很有含金量,转来转去间陈池恩掰开一朵花瓣放进嘴,再喝下酒,酒味冲花瓣没什么味道,他比较幸运没有被游戏抽到。

后面有人讲起心酸的失恋历程,陪哭的也不少,陪酒的倒是只有陈池恩一个。他腿边躺了好几瓶啤酒,还有一束束孤零零的花枝。

回去前赵晋臣打过来电话说等会丫头睡了就来接,陈池恩不知道自己答应了没有,因为他喝得比较厉害,看到的东西都像用了梵高的特效,扭曲的动态画。

他记得自己上车了,看到了一双鞋,很熟悉很熟悉,陈池恩去摸时一只手抓住了手腕,没什么温度大概是被风吹的。

车窗降下来时他想跳下去,但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身体,挣脱不开。

“警戒线……”

齐映把人环在臂弯下,陈池恩一直望着窗外小声说话,他对陈池恩耐心最多,下车后直接从腰抱着提进电梯,电梯上升陈池恩应激一样蹲了下去呕着。

齐映擦他嘴,陈池恩捂着嘴仰头说:“不能吐。”

“吐掉会好受点。”齐映说着重新抱起陈池恩,陈池恩满脸熟透,眼睛也猩红,他盯着电梯顶部重复说不能吐。

不能吐,因为只有吞下去的花才会永恒,种子会在身体里发芽长大,会把埋在心底的剧毒清理掉,陈池恩的病也许会好起来。

进屋后齐映把人放上床,陈池恩难得没有挣扎,他的目光不焦距,但视线永远不在齐映脸上。

“你问我是不是受虐狂。”齐映掐住陈池恩的脖子,靠近点问,“你在我这儿取走的我从你身上讨回来有意见吗?”

这是陈述句。

呼吸道涌进太过熟悉的味道,视线对上前一秒陈池恩主动闭上眼,手掌下的喉咙一滚,他说:“如果你害怕就给我一把刀,比任何方式都解恨。你想要我怎么死,我都随你愿。”

陈池恩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坚定的表白或承诺,第一次这么真诚没有欺骗的一句就是让齐映递把刀。

齐映掐得更紧,低下头在耳旁警告:“不许离开这里。”

“滚。”

“要很久。”

“滚。”

“你答应了。”

“我看你病的不轻……”陈池恩痴痴笑了一声,仰脖子的瞬间把眼角溢出的泪挤进发间,低声说,“我有厌蠢症滚远点吧。”

可能躺的姿势有问题或者齐映压得重,陈池恩感觉胃里不上不下的东西被推到了喉咙那块,很是不舒服,他咽了几口唾沫,耳朵敏感的捕捉到异响。

铁链!

介于有前科陈池恩猛地太膝盖顶齐映的跨,对方看来做足了准备一下抓住了他膝盖,重力扳回去,大腿内筋被拉得吃痛。

“不要说话不算数。”齐映把手铐一头轻松给陈池恩拷上,一头牵在床头架,他起开身贴心地把海绵条塞在手拷内层。

“吐你床上别他妈让我洗。”陈池恩没有做无畏的挣扎,反正他也无处可去,死在这里没什么不好,这床躺着还舒适。

没庆幸多久余光瞥到齐映的动作僵住了,对方脱下的外套扔到一边,直接踩上床。

他往里挪,链条受限,半米距离就不能走动,陈池恩有点烦躁地坐起。

齐映爬了过来,抓住他的小腿把人扒回躺的姿势,然后自己躺在里侧。

“调查组里有保他的人,他们会接触王清和那个姓赵的男人。”聊到这些齐映觉得胸口堵,他没什么睡意,“你希望齐正是什么结局?”

迷糊状态脑子接受信息不够灵敏,短短两句陈池恩回神好久,然后他说:“我可以向你许愿?”

晕,除了恶心就是肚子难受,陈池恩真心希望有人一棒子敲晕他,醒来是新的一副身体,但如果不是喝了酒神经迟钝陈池恩绝对没有这个耐心齐映问什么答什么。

“你可以试试。”齐映没什么情绪讲。

陈池恩没什么头脑说:“开窗,跳下去,齐正、陈舒、还有你。”

两秒后又意识到说了什么大玩笑话,笑得肩膀在抖,陈池恩手抓床单很紧,脑袋一点点从枕头上滑下去,对着安静的空气说:“你下去给我买包烟吧大少爷。”

没有听到回复陈池恩歪头,齐映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过去身背对着他,特别没意思,现在怎么比他还没耐心,聊两句就不行。

陈池恩不知道这烦躁劲儿是不是烟瘾犯了,但其实他没有烟瘾,抽烟一开始只是叛逆,意识到无人在意后就也放手了。

他管具体是想要什么填补内心的空洞,伸手揪住齐映的肩膀,把人拽过来,烦道:“把锁开了我去买!”

“吸个屁!你怎么不一头撞死?!”齐映扒开那只手,力气相当大,陈池恩真是想不明白明明不到三秒的一句话,齐映怎么喘得跟背了一篇长文似得。

陈池恩干笑,“挺默契的,你也想我去死。”,他最大距离限制过去就是一拳,把人完全打蒙,趁机胳膊横在齐映脖子间,压住人。

“把我带过来的是你,跟我吼个什么劲?你真他妈欠收拾。”

被子床单被两人扯得头不是头尾不是尾,齐映反锁他手腕,掰到后背,一拳头挥在下颚当回礼,干燥的空气火苗迅速燃旺,动起手谁也不讲感情,拳拳到肉。

链条擦在床架嘎吱响,陈池恩被这破手铐拖后腿,落下风相当快,重新压回下边,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烧走了大部分氧气,他觉得呼吸苦难。

很快闻到了血腥味,两人都紧紧抓着彼此衣领,脸与脸距离近,“把手铐解了,看我杀不杀你。”

扯来的枕套砸在齐映背上,但没什么卵用,陈池恩确实被压得起不来,胃里的空气很少,滚来滚去的,酒后的恶心劲儿越来越强,枕头落地手也垂在床边,他张嘴尽可能去吸点空气。

滴答,很轻快的一声。

非要当落在鼻翼的水滴是血,那嘴里的咸味就是践踏自我欺骗防线的罪魁祸首,所有拳头砸身上的痛感都远远不及这滴泪带来的刺痛。

直击心脏,发堵,要是齐映真递把刀过来,此刻他一定拿不稳。

玻璃上的水珠映着霓虹灯像一颗颗五彩珠,淅淅索索的声打破空寂。

“下雨了。”

陈池恩歪头看着窗户,那股烦躁劲儿不见踪影,难道是因为齐映哭了吗,他真的哭了吗……

心里安静了才发现原来困意这么强,伴着雨声和微弱的鼻息抽泣声,陈池恩眼皮在打架。

做一场无止境的梦,一直在下雨,起雾,没有风,不打雷。

这场圈内囚禁没有确切截止日,齐映留给陈池恩的自由只有一个手机,每日饭菜都有着落,运气好还能吃到齐映亲自下厨做的菜,他就跟抓来的野狗一样,偶尔露齿凶一下,大部分都为了生存放低姿态。

赵晋臣和王清都联系不上,陈池恩的手机也没什么发挥作用,班级群里有人结伴出门旅行,他天天看新闻看点老同学动态,最后会无聊到抄起床头齐映的书本看看。

塑料袋声音从外传来,并没有打扰到看书专注的陈池恩,直到屋里的大灯亮起,差点瞎眼,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吃饭。”齐映说。

今天这顿是水饺,打包得很用心,但还是不咋热乎,陈池恩机械地嚼了两口,注意力被一直站桩的齐映吸去。

“有屁快放。”陈池恩把饭盖上推到一边,讽道,“想恶心我不用带这么难吃的饭。”

‘你站着让我看就够了’这后半句没说。

齐映从包里掏出一本打印书扔他腿上,语气冷硬,“学校发给高三的报考指南,分数今晚十二点出来。”

沉甸甸的,陈池恩随手翻了两页,关在这里后对时间没有太大感知,高考就像很久前的事情或者还没经历一样,大概率是自己没有从焦急中走出来。

十二点出成绩,陈池恩拉过手机瞅一眼,还有一个小时,链条被提起,看过去是齐映在解锁,这心机男钥匙果然随身携带。

“去洗澡。”齐映把手铐放在床头,然后从衣柜里取出陈池恩在这里专用的浴巾,东西扔在床上自己出去到客厅坐着。

洗澡的时间很快,陈池恩从屋里出来,没有像往常一眼看到拿着手铐的齐映还有点小欣慰,在镜子前吹了头发,在大空间里走两步的时候有种第一次长腿的感觉。

客厅里放着儿童动画片,陈池恩收拾完出来见齐映正在沙发上低头写什么,很巧妙地注意到了后脖子处一大片淤青,齐正的手段向来粗暴。

继上次耳朵伤后齐映身上露肤的地方都会有疤痕,当然包括他那几个拳头留下的伤。

从屋里取来报考指南和手机,陈池恩觉得客厅新鲜点,于是趁着自由行动的时间坐在沙发上,颇为专注地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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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场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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