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看不到现在的局面,自是也没有担心何事,但是现场其他鬼吏可是瞪大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的。
原本心中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这个弱小的小哥并没有被一拳砸扁。
那如千斤铁锤般的拳头砸过去,却被小哥抬手接了下来。
这都不是要紧之事,主要是那小哥的表情,一副让人看了想给她补上一拳的模样。
看他半唇上挑,面上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笑意,嘚瑟的样子就差嘴里塞一根狗尾巴草了。
被接住拳头的十二层执事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几变,从狠戾到讶异再到不可置信,最后定格在恐惧之上。
花希颜表情不变,心里却给自己做了几番建设,当她想到便是眼前之人,差点要了小五性命之时,一咬牙,猛然一握。
只听“咔咔咔”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声出口。
花希颜松手,对方的手便像一个破布袋一样,以一个不自然的形状,耷拉了下来。
躲在桌子底下的王一瑟瑟发抖,由于太过害怕,也没心思去细细辨认这声音是谁发出的,身体抖动着,嘴里念念有词:“无常大人快来啊,你的表弟要被摁扁了......”
王一捂着耳朵,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还是能听到那凄厉的喊声,每叫喊一声,他便跟着出一层冷汗。
渐渐地喊声消停了下来,估摸着该是昏死过去了。
王一慢慢睁开眼睛,却看到眼前花希颜那张放大了的脸,正一脸讥笑的看着他。
王一有些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花希颜伸手,将他一把从桌子底下强行拽了出来。
随后手一扬,王一便像一个肉团子一样在大厅的中间砸了一个不小的坑。
王一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虽说还是有点懵,但是站到他这个位置的人,不论现在有多废,当初也都是从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精,自然是多少能弄明白点现在的状况。
他抹了一把脸,泪水、汗水、血水还有鼻涕口水的一大坨,还随着他的手抹过去拉了个丝。
他换上一副狠戾的表情给自己壮胆:“大胆!别依仗着无常大人,你便在此处胡乱撒野,我可是前狱尊钦点的狱使,可能容你这番小人在此侮辱!”
“你也说了,是前狱尊!”正在此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无常到了。
花希颜心中纳闷,为何无常每次去哪里动作都慢吞吞,今日可算是想通了。
便像此时,这关键时刻闪亮登场,那逼格简直是UP到爆表!
王一听到声音,斜楞着脑袋艰难的向声音处看了一眼,他脖子扭了,不敢直接转头,脸上糊的液体过多,整个头嗡嗡作响,耳不聪目不明的反应也迟钝了些许。
真真正正的看到无常,王一脑袋才赶上,反应过来刚刚无常说了什么。
他说,你也说了,是前狱尊?!
无常到踱步到他眼前,又后退了半步,生怕他脸上滴滴答答的液体沾到自己脚上似的。
“来人,把一层的要员都喊过来,本王有话要讲。”
到此,花希颜才知道,原来无常,也是称王的。
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不消片刻,陆陆续续来了两三个人。
传话的鬼吏指着三人说:“无常大人,一层并无执事,挂了职位的,也仅有这几个,其他都挂......”
地上喘息的王一回光返照似的一挺身子,瞪向说话的鬼吏。
鬼吏立马噤声。
此时无常却接下去说道:“其他的,都挂在王一那群后宫身上。”
他用的是陈述句,王一听的明白,此刻,他下意识想反驳,但是也自知徒劳。
无常随后一挥,之前文书献上来的书从天而降,砸在王一身上。
“这是你,这几万年来占着狱使之位所做的荒唐事,你需要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研读一下么?”无常讥讽到。
王一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他抓起一本,快速的翻看了一下,随即转头恶狠狠的看向跪在一旁的文书,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
这个字迹他可太熟了,他有那么多莺莺燕燕,每个背诵他的颂词之时,他也都是要翻书对照的。几万年下来,这字体便向印在了他脑子里,化成灰他都认识。
无常却又扔出一摞书信往来:“那这个呢?”
王一在看到这书信之时,便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这是几年来他与十二、十八密谋造反的书信,虽说往来的话术都说的比较隐晦,单单靠书信他还能狡辩,但他文书记载的一锤将他钉死,这两者加在一起,他能选择的,也只是坦白从宽。他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于是无常当场宣布,文书更名王一疆,任新一届狱使,现任狱使王一打入狱牢,随后发落。
至于十二,还有尚未露面的十八,怕是王一这个靠溜须拍马上位的小人,不久之后便会给他提供出他们谋反的证据。
走出狱使衙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又是一日。
花希颜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暂时放了下来,先行告退回去休息。
再一日,也是花希颜原定计划的最后一日。狱使衙门颁布了新的法令。总结一下两条,一个改作息,衙门以身作则,白日开放,夜晚关闭。另一条,凡是泥犁地界,实行一夫一妻制,之前娶的多的,都予以遣散,多一个,狱牢三年。
婚配制度,着实不应该在第一日便颁布,但花希颜看到这条法令之后,忍俊不禁,王一的那些莺莺燕燕,她是见过的,估计接手衙门,这便是他最大的考验了,以至于第一日便发了狠。
而无常,也在第二日才回到客栈,递给她一个宝兜:“狱印已解,你可自行上印!”
花希颜:!!!!
接过宝兜,还未开封便仿佛能感受沉甸甸的感觉,虽说宝兜本身并感受不到重量,但花希颜就是知道,这里一定很肥。
果然不出所料,她只是稍作探寻,便差点惊掉她的下巴,竟如此多!
这王一真的是......攒钱的一把好手!
花希颜在与无常确认这只是王一的私人钱财,未涉及公库之后,才喊了有钱过来取。
有钱稍作探寻,差点便想当场跪了,顿时感觉自己抓那几个蚊子着实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了,随即,便拿着宝兜回了房间,他可是要细细盘妥。
无常看花希颜这主仆二人一副财迷欢喜的样子,竟也被感染了喜悦。
待有钱离开,他才开口道:“姑娘着急回狱岛,抽魄的事便在狱岛进行吧,只是无常暂时还要去处理十二层十八层的实务,不能与姑娘同行。”
花希颜闻言心下欢喜,但面上镇定的应下,还有这好事,能多拖几日自然是好的,毕竟那法子确实是疼。
“但是......”花希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无常歪头,眼神询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能不能提前预支你应下我的另外一个人情?”她也知道,自己红唇白齿的未做实事呢,将两个条件都提前预支了这种行为着实有点不妥,但是她所求之事,确实不宜拖久。
无常倒是未觉此事唐突,只是好奇:“这么快便有所求之事了?”
“嗯!”花希颜点头,“原本不知无常公子强大,昨日知晓您有能将消散之魂抓回的能力,小女子在此想请求公子,能帮我救一人。”
“嗯?”无常示意她继续说。
“刘小五的父亲!”花希颜看着无常眼神坚定的说道:“您能把刘小五的父亲魂魄抓回重聚么?”
无常哑然,半响,才开口说道:“法力越低的人,对我来重聚起来越没有压力,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用得着浪费我的一个人情?你可知道,我欠下的人情,你可以要更好的东西。”
花希颜点头:“我知道!但是对于小五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父母齐乐!更何况,这事因我而起,我怎能有办法却不出手呢?”
无常颔首:“你决定了便好,我休息片刻,醒来便去将此事做了便是。”
花希颜:“嗯嗯嗯嗯,无常公子你真好。”
无常:怎么感觉一阵恶寒!
于是,刘武的回归震惊了小五与他的母亲,刘母抹着眼泪握着花希颜的手:“姑娘,是我之前浅薄了,我不好,我的错!之后,小五这孩子便交给你了,交给你我放心......”
花希颜拍了拍刘母的手:“您老保重身体,小五是个有出息的孩子,您老两口,以后便跟着他享福吧!”
工地上,花希颜将抽时间赶出来的景观设计图交于小五:“这是最终的效果图与施工图,你安排妥当之后,便去狱岛寻我,接下来你会很忙,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可不愿再寻一人从头教起!”
小五挠头:“东家放心,小五定不负所望。”
花希颜安排好一层的一切,算算日子,该是赶上了最后一日,这两日鹰兽并未出现,看样子狱尊睡的还算踏实。
她带上有钱,去了一层的码头。
见此时码头上尚有摆渡船,便没劳烦孟婆,直接乘船离去。
她没有看到,在她登船之时,泥犁空中有个鹰隼,正迷茫的四处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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