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云太了解林祝夏,闻言,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林祝夏笑得漫不经心,肆意张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守门员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抽出镜子,走向一旁,又继续道:“水中花,镜中月,镜子里面自然有镜子的世界。既然流通的镜子多到无法统计,那就找到念力来源,一次性到位。”
“不行!”明白林祝夏的意图,林震云立马上前抢夺镜子,“你不能这样冒险!这件事我会处理。”
林祝夏充耳不闻,避开林震云伸来的手,后退到角落,与此同时,他右手两指弯曲,在镜面上轻轻一敲:“小美,你的快递有补发,商家赠品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话音刚落,镜面忽然泛起银色水波纹,白光乍现,前一秒还站在教室的人,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根黄毛都没留下。
扑了个空的操心舅舅:“!!!”
三人一鬼:“…………”
半晌,邱映峰迷茫地瞪大了眼睛,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还能这样的?”
……
同一时间,祥和小区16幢内灯火通明。
一天前,二部先是在小区泳池内发现三具鬼族少年的尸身,破坏了幕后之人设下的法阵,正当所有人以为这件事完美解决之际,他们又发现16幢出现异样。
整幢楼的住户陷入昏迷,原因暂且不知。
二部用了一个白天,将楼里住户们移动到医院,增加人手排查。
张美月作为这件事的主角,自然也被叫到现场,她认错态度端正,诚恳解释当日跟随在她身旁的那些鬼魂。
“是那位炼制我伞的老者派来的,他说看我一个人可怜,所以找来了一些朋友来帮我。”张美月的伞已上交至二部,怀中紧搂着鬼婴,孩子还在睡,她放轻了声音道,“其实现在想来,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像是来帮我的,更像是来监视我的。”
那几天,无论她去何处,身边都有老者说的“朋友”跟在身旁,起初她心生感激,如今这些感激全数化为惊惧,差一点,她就落入对方圈套,错将利用当作恩情。
遵时眼神下移,缓缓落在张美月怀中,小小婴儿剩得七零八碎,伤口边缘凌乱,似是齿痕,又不完全是。他问:“为什么选择在昨天动手?”
正好是她死后的第七天。
张美月道:“我自然是想立马杀了他们全家,那老头让我必须等足七天。”
七是一个很妙的数字,是天罡之数,往往预示着一个周期,带着循环复生的力量,比如头七,比如七煞。
这时,温澈白从楼里出现,快步走近,急切道:“少主,找到了,在顶楼。”
遵时让人带张美月离开,转身往电梯走去,温善维赫然从夜色中出现,吓了周围同事一跳,沉默跟上。
三人走进电梯,等电梯门合上,他才出声问:“少主,这是阵中阵吗?”
“不止。”遵时冷声说。
幕后主使者利用鬼族之力布下第一个阵,圈划整个祥合小区,再用人类婴孩血祭立下第二个阵眼,看似是陈家人杀了这个孩子,实则陈家三口人包括张美月,都只是其中的一环。
若张美月当晚事成,小区内所有人都会成为第三个法阵的祭品,至此,三个法阵环环相扣,最后任谁也不会想到,对方的真正目的是那藏匿在伞中的鬼婴。
阵眼是鬼婴,鬼婴不死,阵便无法破,而世间第一只伥鬼鬼婴,闻所未闻,连遵时都无法说清其力量。
至于那个引诱陈盛达续命的人,和帮助张美月的老者,定是一伙人。
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非得等七天?
电梯到达顶楼,温澈白领着两人走向水箱:“底部有个奇怪的符文,我从来没见过。”
几名二部下属听从温澈白的命令,正在安装抽水机,遵时挥手让他们先停下:“往后退。”
看他们退到安全区域,遵时才掀开顶盖,只见一个黑紫色符文画在底部,隔着水流并看不真切,他正打算仔细看看,一道刺眼的光一闪而过,其亮度几乎照亮整片天台,所有人眼帘生疼。
就在这时,众人脚下地面蓦然震动起来,平静的水面兀自转动形成一道旋涡,速度越来越快,仅仅两三秒的时间,便悍然掀起直冲天际,水流分支,张牙舞爪地射向四面八方,有目的地卷起远处的人。
“——啊草!这是什么东西!”
“符没有用,沾水失效!”
“我的护身法器也没有用!”
温澈白和温善维第一时间救人,然而锋利的剑刃砍不断这无形的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被拖进水箱,而水箱旁,早已没了遵时的身影。
温澈白顿时傻眼了:“少主呢?!!”
被拖进水箱的人一秒又被扔回在地,在接二连三的痛呼声中,汹涌的水面恢复平静。
兄弟俩飞身回到水箱旁,眨眼间,符文中那股奇异的紫似是有意识般黯淡消退,最后融化在水中,显露出底下故意被遮住的物品,竟是一面巴掌大的手持镜。
……
寒风凛冽,风声呼啸作响,混乱的气流从四面八方压向林祝夏,犹如千斤重锤,在这种强压下他几乎没法顺畅呼吸。
林祝夏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在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下坠,目光所及是一片碧海澄空,苍翠欲滴的辽阔草原,和盖满圣洁、连绵不断的雪山。
不过短短四、五秒的时间,一股强劲气流猛然从下方袭来,撞到林祝夏的尾椎骨上,仿佛在报复他似的,力度之大直接将呈现自由落地的身躯又撞得蹿上一两米。
林祝夏忍不住低声咒骂道:“你是黄鼠狼转世吧!”
报复心这么重!
有种下辈子投胎当跳楼机!
这股气流并没有离开,听到林祝夏的话,渐渐凝聚成一个气团,肉眼可见,本来透明的风团在极快的转动下变成白色流速,风也有迹可循。
它蓄势待发,势必要一击让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尝尝苦头。
林祝夏浑身都是硬骨头,就没有怕过的事,见状,他连忙调整姿势,拿出一张风行符托住自己身体,避免摔成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像是变魔术般,他五指间登时夹满四张黄色符纸:“符篆之力我虽没有陆哥厉害,但好歹也是他亲自教的,你敢打我,我今天就弄死你!”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将右手摆于胸前和左手呈“十”字,林祝夏咒语念到一半,只见眼前这团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气团突然消散,他惊讶一挑眉,“这就溜了?”
下一秒,他头皮一紧,难以忽视的微妙感从头顶骤然降下,他脑中顿时出现一个念头:有更厉害的东西来了!
难怪溜了,真不是个玩意儿!
风行咒将四周的风化为一个温柔的怀抱,承托着林祝夏缓慢下降,五指并拢两指,他操纵风向,正打算避开头顶危险的气息,可就在这时,微凉的触感突然出现在手腕处,力道突然缩紧,像是有人正紧攥着他的手腕。
直觉告诉他,眼前有他看不到的东西!
手被制住,脚还没有,林祝夏快速冷静下来,他猛然踢出右腿,试图以力三百六十度转身挣脱桎梏,主打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腿竟也随之被牢牢抓住,偷袭失败!
挣脱间,慢了一拍的视网膜紧跟其后,一只瓷白的手蓦然出现在眼前,两手相握,四目相对,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长发男人渐渐显露身影,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惊讶和审视。
大风吹动遵时额间的碎发,即使身处狼狈处境,也透着一丝优雅高贵,他缓缓蹙起眉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呃……人。
不是遵时没见过杀马特,但他确确实实没见过发型如此狂野的贵族。
仰躺的姿势不仅没露出林祝夏的全脸,还因为从下而上灌来的大风将他的黄毛牢牢聚集在额前一捧,看上去像是一堆炸失败的爆米花。
二十瓶护发素也拯救不了的干枯毛躁。
遵时嘴唇微动,还是没忍住,发出灵魂质问:“你的头发是真的吗?”
遵时:终于出场了,扣工资
我:本来就没人看:) 扣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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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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