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鬼

傅松寒没和新同学套近乎,他没朋友。原因是天煞孤星,谁跟自己做朋友谁倒霉。他还清楚的记得曾经有人与自己说话,结果下一秒桌子塌了。用科学解释是因为桌子上的书太多。

一天过去,傅松寒尝试着去听课。发现听不懂后,果断放弃,低头玩手机。

沈池乔在同桌第三次低下头偷偷玩手机时,终于看不下去:“你怎么总玩手机?不听课吗?”

傅松寒以为是自己打扰到对方,尴尬一笑:“我……听不懂……”

沈池乔见他如此直白,神色一顿,后又露出复杂神色,最终什么都没说。

傅松寒被这么一问,也没再好意思继续玩手机。转而从桌洞中掏出玄幻小说,桌子上的书累得很高,干什么都很难被发现。况且除了班主任没人会管这些。

就这样,他毫无负担的看了一下午小说,脑子里全是仙魔大战的玄幻场景。

二十一点四十,随着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安静的校园内逐渐喧闹。教室的学生们纷纷收拾起书本,急匆匆地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傅松寒也不例外,他将桌洞中的充电器充电宝往书包里一扫,挂上右肩,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沈池乔见他走的如此之快,便也不再停留。

月光如水,洒在校园的小路上,校园的路灯总是很昏暗。傅松寒跨上自己新买的自行车,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家。

沿着熟悉的道路骑行,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道路两旁的树木在月光下摇曳生姿,傅松寒的一只耳朵挂着蓝牙耳机,口中哼着歌。车轮滚动,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因为住处比较偏僻,渐渐的,路上行人越来越少。

夜幕无声地覆盖了整个世界,路灯的光芒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苍白无力。

前方,一座新建的高楼屹立在黑暗中。

在选择走近道的小路还是较远的大路时,傅松寒不带犹豫的拐进去。

长痛不如短痛,他想早点回去。

小区里没灯光,傅松寒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左手拿着,右手稳住车头。

可惜的是手电筒的光不够亮,在黑暗中显得微弱。傅松寒已经开始后悔,因为他害怕黑暗中突然窜出什么。

随着他的靠近,高楼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傅松寒加快脚下的速度,想要逃离这里。

突然,一阵儿童嬉笑声打破了这份寂静,那声音清脆尖锐,是不属于孩子应有的笑声。笑声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傅松寒试图加快自行车的速度,但双腿却像灌铅一样沉重,无法前进半步。

浓雾四起,四周孩童的笑声此起彼伏。傅松寒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从脊背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

眼瞅着三岁模样的小女孩从迷雾中冒出,他被吓得跌倒在地,自行车也随之倒下砸到脚。

女孩身上是破损的碎花裙,头发凌乱。脸上密密麻麻的缝合线,歪着脑袋,阴测测的朝着傅松寒笑:“你来陪我玩,好吗?”

听到对方问题傅松寒连忙摇头,并忍痛朝后挪动。这种小鬼问的问题一旦答应,对方就会杀掉自己。当然,不答应对方也会因此被激怒,然后……杀掉自己。

小鬼明显不高兴,收起笑容,怨恨的盯着他:“那你就去死吧!”

傅松寒反应迅速,立马掏出身上的符箓朝着对方扔过去。然而,他太着急竟然忘记念咒。符箓飘到一半,缓缓落地。

小鬼看到地上的符箓,觉得对方在挑衅自己,立马露出獠牙扑上去。

傅松寒又迅速掏出一枚红白交替的玉佩举到面前,闭上眼睛大喊:“师父,救命!”

下一秒,他便听到一声惨叫。

“啊!”

傅松寒掀开眼皮,偷偷瞄了一眼。

身前赫然是一位身着古装红色纱裙的少女,静静伫立着。少女身姿纤细,裙摆轻盈,随风轻轻飘动。

只见她走上前蹲下,轻轻抚摸小鬼的头。刹那间,小鬼周身萦绕着微红的光芒,傅松寒发现小鬼脸上的缝合线消失,渐渐恢复生前可爱的模样。

“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洛将孩子抱起,回眸,语气冰冷:“我似乎教过你咒语。”

傅松寒见这小孩可爱,凑近:“我忘了。诶,这小家伙还挺可爱……”说着想要摸小鬼的脑袋。

小鬼又突然变得凶狠,双眼猩红露出獠牙张开血口想咬下他不老实的手。吓得傅松寒连忙将手缩回去:“我靠!”

结果小鬼被夏洛拍了一下脑袋,立马变乖。她自知打不过这个女人,并且这人分分钟能把自己挫骨扬灰。

夏洛原本在灵界跟人下着棋,就在快要赢得胜利时突然被召唤过来,非常不爽:“傅松寒!一个小鬼把你吓得连救命玉佩都用了!你这么些年的道法是不是白学了?你知不知道我在灵界和人下棋的赌注是什么?”

傅松寒原本低垂着脑袋听教,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迟疑道:“您是和言哥下的吧?跟白哥下棋是不可能赢的。”

夏洛眼皮一跳,还真让他猜对了。她正是和言箜下棋,好不容易诓骗对方以灵门内的“玉芝兰”为赌注,想拿回来给徒弟大补提升道行的。结果到嘴的鸭子飞了。想到就来气。

“对了,这个小鬼是怎么回事?她似乎是厉鬼,不会杀过人了吧?”傅松寒越想越害怕,就刚刚小鬼凶狠的模样铁定害过人。

在夏洛怀着的小鬼一听这人污蔑自己,直言:“你才厉鬼!你全家厉鬼!”

谁知,傅松寒突然惊讶的捂住嘴巴:“你怎么知道我全家都是鬼?!我家人都不在了,早就变成鬼了……”说着叹气,露出凄惨表情。

小鬼一噎,反应过来后在心中暗骂:我真该死!

小鬼似乎想要安慰他:“你别伤心。”

他的前半句是假,而后半句是真。父母在自己八岁生日时身亡,那天的事情像是被消除,他想不起一点,只知道是突然死亡。爷爷在那两年后伤心离世。十岁时师父出现,自那以后她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早就知道师父不是人类而是地府的孟婆,与传统故事中所讲述的大相径庭。也算是鬼吧,他想。

傅松寒很快将伤心事抛之脑后,熟练的打着哈哈:“行了,小鬼。你没害过人为什么不去投胎?还有,为什么攻击我?”

小鬼挠头,皱着小脸苦思冥想,最后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叫柔柔,而且不是故意要对你动手的。你身上有很强大的吸引力,就是让鬼想攻击。”

傅松寒表情无辜指了指自己:“那是我的问题咯?”

夏洛将柔柔往傅松寒怀里一丢,打断俩人的对话:“先回去再说。”

傅松寒怀里一沉,吓得立马将人脱手。

柔柔摔到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不满的瞪他一眼:“你该庆幸我不是人,不然就真的摔死了!”

傅松寒怕对方咬断自己脖子,不自觉地往后缩,声音微弱:“那你要是人,我也不会害怕啊……”

走在前方的夏洛见他们没有跟上,侧过身:“你们是想留宿街头吗?”

一人一鬼连忙跟上。

建筑角落,黑暗中的少年目睹这一切。

沈池乔原本坐在车上安静的看着书,随意瞟了一眼车窗外。看到这小区上方有一团微弱的红色雾气,他支开司机,来到这里。

结果看到傅松寒差点被攻击,刚想上前帮忙便看到一位红衣少女出现。神奇的是,少女只是轻轻抚摸小鬼脑袋,小鬼便恢复身前容貌。直至傅松寒喊出那句师傅。

原来他也是学道法的,沈池乔想。

沈池乔掏出罗盘,察看一番,发现没有异常,便转身离开。

当傅松寒重新置身于明亮的路段时,这才放松。路上行人逐渐变多,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大家似乎都在看他们。

“他们为什么老偷偷看我们?”

柔柔随口一答:“因为你太帅了。”

傅松寒觉得怪不好意思,笑了笑,帅气的撩了撩头发:“我也这么觉得。”

柔柔见他如此自恋,不好戳穿谎言。

夏洛冷冷出声,打破他的幻想:“不,他们只是看到我们带着个孩子,八卦而已。”

“啊?有什么好八卦的?”傅松寒不明所以。

夏洛沉默片刻,才说出听到的逆天词语:“英年早婚早育。”

傅松寒嘴角抽搐:“还真是,可怕……”随即想到什么:“不对啊,普通人不是看不到鬼的吗?他们怎么能看到这小鬼?”

柔柔不满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气呼呼的抗议:“不许叫我小鬼!我有名字!”

夏洛突然开口:“我让她显形的。”

傅松寒扶着自行车,满脸问号,脸上就三个字:为什么?

夏洛将视线转向柔柔,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为了得知她的死因。这几天我多带她出去,总会遇到有认识的人。她的怨气太大……可我能看出来,她没害过人。除非……”

傅松寒想起之前看过道书中所记载的内容,恍然大悟:“除非有人故意虐杀孩子养小鬼?”

柔柔知道俩人是好心,把自己所记得的都说出来。她弱弱的举起小手:“我好像……是十年前死的……”

此话一出,连夏洛都愣住。

傅松寒目瞪口呆:“十年前?!这还能查到吗?尸体的成渣了吧?”想到刚刚的新建筑:“刚刚那个没建完的小区是近两年才有的,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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