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所指,空气中寒霜似结,女子面庞在剑光之下更显苍白。
女子微微偏头,原本空洞的白瞳瞬间化为血红。
她双手倏地伸出,攫住温淮阴所掷之符纸,那符纸在她掌中迅速燃起,转瞬成灰。
“不妙!”温淮阴心中一凛,未曾料到这子母血煞竟如此强悍,连他的符咒亦能轻易化解。
温淮阴随即挥剑横扫,欲斩妖邪。
女子身形忽变得朦胧虚幻,剑气穿体而过,竟未能伤她分毫。
“这是怎么回事?”温淮阴惊疑不定。
他眉头紧锁,井下空间温度骤降,一股凛冽寒气自四面八方涌来,将温淮阴紧紧裹挟。
与此同时,独孤澜亦感一股冰凉之感,正从背后悄然逼近。
他轻移脚步,踏碎地面凝结之冰,以强势之力震退那冰冷的手。
空气中忽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笑声,笑声苍老,似哭似笑,从四面八方回荡。
井下寒气愈浓,仿佛连时间也在此凝固。
突然,女子身形缓缓升起,周身环绕淡淡红雾,红雾中似有无数怨灵哀嚎,声音凄厉刺耳。
温淮阴与独孤澜皆感红雾中所含之力强大,却非鬼祟怨气,而是浓郁的桃花香气。
独孤澜见状,不再旁观,足尖轻点,迅速跃至温淮阴背后。
两人共握一剑,独孤澜之手覆于温淮阴手背,以亲昵之姿紧靠。
“这么下去,井会坍塌,闹出的动静太大了。”独孤澜低声提醒道。
温淮阴心领神会:“速战速决!”
独孤澜携温淮阴,持剑直指子母血煞,剑锋所向,先前坚不可摧的血雾,此次竟被一剑穿透。
子母血煞惊愕不已,温淮阴亦感意外。
但他反应迅速,双手结印,铜钱如流星般飞出,化作流光击中女子。
在二人联手攻击之下,女子身形渐显僵硬,血雾虽仍汹涌,却已难掩其势。
温淮阴抓住时机,迅速施法,将女子重新封印回棺中。
“我们先行离开此地。”温淮阴心有余悸,未曾料到此煞如此难缠。
独孤澜点头:“好。”
二人正欲离去,棺中女子突然睁眼,双瞳再次化为血红。
尚未待女子有所动作,一枚柳叶疾飞而出,正中其腹部。
顷刻之间,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化为虚无,消散无踪。
她的双眼再次闭合,温淮阴回首望去,只见女子静卧棺中,再无动静。
“发生了何事?”独孤澜状作不知情,询问道。
温淮阴轻蹙眉头,收回目光:“方才隐约感到一股异动,或许是我多虑了。”
二人重返井上,却发现东方衡玉已不见踪影。
“东方道友何在?”温淮阴环顾四周。
独孤澜则不以为意:“或许见势不妙,吓跑了吧。”
温淮阴轻抚鼻尖,心想此情形确有可能,毕竟他们方才的行动确实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未料,当二人步出院落,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二人心头一紧,顿觉不妙,遂急步前行。
等到了前院,竟发现白绸碎片四散,地上还有多处血迹。
“这白绸……”温淮阴俯身拾起一碎片,眉宇间忧虑重重,“似遭人刀刃所断。”
独孤澜四顾,未见仆从踪影。
温淮阴立时结印,金光闪烁的铜钱幻影四散飞去。
独孤澜见此,颇为意外:“你这是?”
“寻灵之术。”温淮阴料他不谙此道,故耐心解释。
独孤澜心中暗笑,寻灵术乃仙法之基,而其形态则由施法者自定。
温淮阴对铜钱究竟是何等偏爱,竟至将所有法器,皆化作铜钱之形。
就在这时,忽有黑影掠过,速度之快,稍纵即逝,几不可察,温淮阴和独孤澜立刻追了上去。
未曾想,待到追上后,发现那人竟然是东方衡玉。
东方衡玉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狼狈,他的衣衫褴褛,身上带着几道明显的脏痕,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东方衡玉目光中透出一丝狠戾,见温淮阴与独孤澜,初时一怔,随即神色恢复如常。
“道友,你这是怎么了,搞得如此狼狈?”温淮阴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
东方衡玉瞥了独孤澜一眼,方缓缓道:“这位道友下井后,我本也是想要下井相助。但外头突然传来喊杀声,愈演愈烈,我便出外查看,竟见有人持刀闯入张府,肆意砍杀。”
独孤澜眉宇紧锁,目光在东方衡玉身上扫过:“可曾看清那人面目?”
“是个男人,看衣着打扮,像是行刑的刽子手。”东方衡玉说道。
温淮阴闻言,心中一动,想起白日所遇之人:“他右眼角处,是否有刀疤?”
“夜色朦胧,难以辨识。”东方衡玉言道,“那人挥刀如斩瓜切菜,管家惨遭枭首,他提头而去,我追踪至此,便遇见了二位。”
温淮阴与独孤澜目光交汇,彼此心照不宣,皆知事态之严峻。
“我想去王姑娘家里看看。”温淮阴心忧王姑娘安危,虽不能确定白日所见刽子手是否即夜中行凶者,但为防不测,还是亲往一探为妙。
“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先去府中探查究竟,待事态明朗,再与你汇合。”独孤澜提议。
温淮阴颔首,望向东方衡玉:“道友意下如何?”
东方衡玉尚未开口,独孤澜已抢先一步,紧握其手臂:“他与我同行。”
巨大的握力,让东方衡玉只觉手臂似要被捏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与他同行。”
温淮阴有些忧心:“你们不要吵架哦。”
“不会!”二人同时回道。
温淮阴离去之后,独孤澜随即松开了东方衡玉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说吧,你此行究竟所为何事?”
东方衡玉胸中积郁,不肯多言:“无事。”
“无事?当本帝是三岁小孩这般好诓骗?”独孤澜轻嗤一声,“酆都大帝不在冥府,你这地府判官,携六案功曹频频现世,所为何事?”
东方衡玉咬牙切齿,他虽掌地界,人间却是天界之域,此番出府,确有越界之嫌。
“若不言明,本帝君只得走一趟地府,与东岳大帝共商神官之责。”独孤澜见其不语,遂以言相胁。
“六案功曹急报,生死簿上多名应至之魂失去踪迹,小神身为察查司判特来查探亡魂失踪一事,并非故意越界,若是有意欺瞒,此番就不会出现在帝君面前。”
东方衡玉多想温淮阴看看他这番嘴脸,却还不得不耐着性子:“生死簿上魂魄失踪,事关重大,小神不敢有丝毫隐瞒。若非情势所迫,岂会轻率现身人间?帝君明察秋毫,当知小神此行,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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