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镇国公府内。
“主子,楚二小姐去了。”几个暗卫蹲在地上。
他们所跪之人,手臂上还有着伤口,他听到后,全然不顾伤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楚二小姐今日去叶家参加叶公子的践行宴,但却突然失火,楚小姐刚好就在里面。”暗卫回道,他们只是在丞相府守着,若是跟去叶家,肯定会引起注意。
再者,叶家也不是危险之地,一个疏漏便让楚二小姐遇害了。
“叶家…。”慕容乔喃喃着,一个飞身人就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暗卫们相顾无言,跟着慕容乔而去。
百姓家长灯还未熄灭,路过的行人时不时抬头往向空中,疑惑是不是自己感觉有误。
而掠空而行的慕容乔,眼中只有叶家的方向,他踩住一片瓦,往上一跳。
叶家便出现在了慕容乔眼前,绕着府邸行了半圈,他找到了机会跳入庭院。
“何人?!”叶峻舞枪的手一顿,看见了慕容乔。
“世子?你这么晚了来这做什么?”对于慕容乔的到访叶峻有一些讶然,但是却毫不意外慕容乔会这么轻巧地进入叶家。
“楚羽禾被烧死了?”慕容乔眼下尚有一些疲倦。
“…确实如此。”叶峻收起枪,不解道:“你这么晚了,就因为这个事儿来找我?这不是挺好的?她一死,你跟她的婚约就不存在了,省了不少事。”
“我不信。”没有应叶峻之言,慕容乔喉结微动,问道:“失火地在哪儿?”
“啊?”叶峻呆愣了,似乎很惊讶慕容乔的态度,但是依旧道:“那…你跟我来。”
走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叶峻带着慕容乔来到了今日失火的房间。
烧的只剩下一个基底了,黑灰还没有完全清理掉。
“就是这里,我娘让人收拾了,但没收拾完。”叶峻说着,他感觉到身旁之人往前走去。
他步伐似有一些沉重,踏进后,四处查看烧剩下的基底。
一番下来,却是一无所获。
“你们怎么确定死的是楚羽禾。”慕容乔声音喑哑。
尚有疑惑的叶峻,此时对慕容乔的行为更是有一些不理解了,他只能道:“当时只有楚羽禾身体不适前去休息了。所有人都在外面,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而且她身上还有那如意金棍。除她之外,别无她人。李夫人也承认了。”
“只有她一个人吗。”慕容乔说着,眼中在沉淀着什么,他看着火势剩下的废墟,走了出来。
“身体不适的话,还有玉雕师玉禾。只是她当时在救火。”叶峻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是觉得有一点奇怪的。”
“哪里奇怪?”慕容乔问道。
“李夫人好像并不愿意提及楚羽禾,而且一副很着急带她回去的模样。”叶峻道,将手中的枪,换了一只手拿着:“她还说不需要我们叶家负责,至今也没让人过来。楚羽禾好说歹说也是丞相府的嫡小姐,丞相府这个态度,就让我觉得很是奇怪。”
“李夫人…这样吗。”慕容乔忽的声音森冷起来。
“你咋了?”叶峻眨着眼,手中的枪又换了回去。
“练你的枪,我先走了。”慕容乔摸着腰间的软剑,说着就要离开叶家。
“世子,你不会想去宰了李夫人吧?”叶峻拉住了慕容乔的肩膀,他跟慕容乔相处这么久,也知道他的一些小动作,这明显是动了杀意。
侧眸看叶峻拉住自己的手,最后又用眼神告诉他:如你所想。
“不行啊,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叶峻又惊悚又害怕:“你准备这么久,你现在去吧李夫人杀了,肯定会乱的。”
“我有分寸。”慕容乔推下了叶峻的手,转过身,飞身离去。
看着三两下就离去的慕容乔,叶峻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他为啥要杀李夫人?”
怀着这个心思,他边想边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枪后,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该不会,真的因为楚羽禾吧。”
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的叶峻,疯狂摇头,吹灭了灯,随之入眠。
吹灭的白烟先是一缕直上,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不知多久,火折子在夜中冒着红光,点燃了放在一边的煤油灯,灯火葳蕤,照亮整个房间。
“咳咳…。”宋老的咳嗽声变得越发严重。
点完了灯,玉禾端起药,走到床边,将他扶起来:“师父来喝药。”
“不喝了。”宋老睁开双眼,那双眼早就没了之前的清明,逐渐浑浊不堪。
“这么苦的东西,喝不喝也没关系了。”宋老还想笑一笑,但是咳嗽却打破了这份笑意。
“可是不喝,会咳得很难受。”玉禾伸出手,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两块蜜糖:“这样就不会苦。”
“好好,喝就喝,这么多都喝过了。”宋老妥协着。
玉禾端起药碗,汤药是被晾过一会儿的,不会很烫,所以她放心的将碗递给宋老。
见他慢慢吞咽下去,递了一块蜜糖给他。
宋老终身未娶妻,膝下更没有子嗣。如今也就玉禾能够照顾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算是行半个子女之责任吧。
含住蜜糖后,宋老面色舒缓起来,眼轻翕合,他道:“这蜜糖真甜,有心了玉禾。”
“师父,你看这是我新画的玉雕。”玉禾将设计好的玉雕画纸递给了他:“您看如何?”
“画得这么细致,雕的出来吗?”宋老看着上面的花鸟玉雕,不由得担忧着。
“用游丝刻就可以。”玉禾说道,站起身:“师父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她抱着一个观音玉雕进来了。
是之前她差点撞到在地的那个观音玉雕,她把玉雕摆放在凳子上,将煤油灯靠近,让灯光照得更亮一些:“师父,这观音玉雕我用游丝刻重新刻了一些细节,您觉得如何?”
手指在上面轻抚一下,宋老闭眼点头:“比之前生动许多。”
“游丝刻属于辅助雕法,主要也是让玉雕更生动。”玉禾说着。
“这种雕法,并不实用。咳咳…。”宋老像是看懂了游丝刻:“费出的心力会是原来的好几倍。”
“师父说的没错。”玉禾嘴角流露出一抹笑。
这种雕法确实很难,而且因为只做辅助,已经很少人会了。她也是偶然复刻了出来。
“但却是一种无可厚非的玉雕法。”宋老说道,似乎还有一些遗憾:“你给我的那些玉雕法,我也有所研究,但是还没看到过实物呢。”
“我做给您看。”玉禾说着,将煤油灯放了回去。
“好啊,好啊。”宋老开心地露出笑容。
“师父想看什么玉雕?”玉禾问道。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了,她抬头看着宋老,他闭着眼,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煤油灯光亮照着观音玉雕,昏暗又柔和,随即灯灭了。
十二月上旬,天空飘起了鹅毛般大雪,覆盖在山头,玉禾站在一个墓碑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片片雪花落在她头发上,身上,她一身白衣,渐渐与雪景融为一体。
她拿起酒倒了一杯在地上。浇在白雪之上。
在白雪要吞没玉禾之时,头上的雪突然停了下来。
似有疑惑,玉禾抬头,头上方是一把倾斜了的伞,而持伞之人是蝉。
“小姐,已经两个时辰了,该回去了。”蝉紧紧握着伞柄,说道。
“嗯,回吧。”玉禾回应着,刚想站起身,却是脚下失了力气,差一点载倒。
蝉一把拉住了玉禾,关心着开口:“小姐,还好吗?”
“还好。”可事实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玉禾不想多说罢了。
一股力从手臂处传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玉禾整个人就被蝉背了起来。
“我背您。”
伞还是稳稳的打在头顶上,玉禾趴在蝉的背上,风雪又大了一层,好在有一丝温暖从手心处传递上来。
“谢谢。”玉禾说道。
单手撑伞,单手背着玉禾的蝉,轻轻嗯了一声,踩着白雪离开了这里。
回琼玉楼的路上,她们遇到一支送殡队伍,看仪仗是丞相府的。
“丞相府还真是要面子,过了这么久才给楚羽禾出殡。”玉禾平静地看着仪仗队过去。
“不是楚羽禾。”蝉回道,将伞打低了一点,往旁边一侧,站到了后面:“是楚玉髓。”
“楚…玉髓?”玉禾呼出一口白气。
她怎么死了?
“小姐不知道,在楚羽禾死去的当天夜里,丞相府也失了一场大火,楚玉髓腿有伤,没逃出来。”蝉解释着,两人也走进了琼玉楼。
“二位回来了。”小福眼睛还是红红的,头上还戴着白帽子,强颜欢笑着。
“嗯。”两人应道着。
蝉将玉禾放在凳子上,小福拿过来了热茶跟盖毯。
这个琼玉楼,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人。
“来,驱驱寒。”小福说着,将热茶交给了蝉还有玉禾。
茶杯拿起,三人在这寒风朔雪之时,倒也不失温馨。
袅袅婷婷茶香萦绕,饮茶之人放下手中茶,他抬头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琼玉楼没了宋老,看他们还怎么跟赏玉阁争。”
“沈大师说的没错。”一道颇为熟悉的女生谄媚地开口。
定睛一看,原是之前的赵夫人:“有需要就叫我们,我跟贵老二有求必应。”
“之前翡翠没让琼玉楼吃亏,这次换一个法子。”沈奕眸中轻蔑,像是敲定胜局。
“您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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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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