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命令来的也太突然了!还要在七日之内交出来玉雕。”小福看着玉禾手中的诏书,气恼又担忧。
“无妨。”玉禾放下诏书,安慰两人:“七日而已,皇帝并没有强求什么,只让我做一个能上的台面的玉雕便好,不算难事。”
“凉国来使,不是要玉雕的。”蝉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玉禾看向蝉:“蝉在说什么?”
“我…,”蝉恍然回神:“我…没说什么。”
“凉国突然停战派出使臣,齐国不狠下心,舍弃什么,怕是难逃此劫。”玉禾自顾自说:“我这玉雕,也只是障人耳目,让百姓安心些而已。”
“实在不行,小姐,我们也跑吧。”小福说道:“我看好多人都已经跑了,京城现在安定,但是慕容将军都败了,李皇帝还把世子这个不会功夫的人送上战场,这不明摆着想断镇国公府的血脉吗?国之大事都拎不清的人,我倒是不觉得,他们能同意凉国的请求,还不如直接去凉国那边。”
“……”玉禾跟蝉投来了质疑的表情。
“你们,怎么这么看我?”小福表情僵住,讪讪笑着:“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番话。”玉禾说道。
“这有什么,自从李皇帝继位后,就没见过他干什么好事,征税加重,好多地方的百姓都吃不饱的。”小福扯扯嘴角:“我们琼玉楼看似风光,前段时间被赏玉阁打压之时,他们可有在乎琼玉楼。不都是觉得有赏玉阁在,无所谓琼玉楼了。”
“还有,琼玉楼起初也是楼,他们都说是宋老不喜建筑太高,所以只建了一层。其实不是这样的,当初来京城之时,官府之人暗地里点拨了宋老,宋老这才没有像在华丰城那样,多建两层。”
“再说了,我们是商人。”小福嘿嘿一笑:“这个地方不行咱们就换一个地方,总不能因为一个不把人当人的国家,放弃自己的命吧。”
“有理。”玉禾听完小福之语,先是感慨,又有几分赞许。
“小姐认同就好。”小福舒一口气:“我还害怕您有所怀念,然后不愿意走。”
“怀念吗?”玉禾说着,摇摇头道:“没有怀念之事,但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等议和之事敲定再说。”
“好。”小福说道:“小姐,你知道叶夫人吗?”
“她怎么了?”玉禾知道叶夫人的,但是也很久没有听到人提起了。
“叶峻公子也战死了。”小福忧伤着:“叶夫人忧思过重,已经举家搬出了京城,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叶峻也死了。玉禾不禁想起那次践行宴上,舞枪的少年。
“…希望,李皇帝能够将议和之事谈下吧。”玉禾说着:“无战,才是最好的。”
“我先去设计玉雕了。这几天,琼玉楼就不用来门,小福你也先不用来,有时间去看看华丰城那边。”
“好嘞小姐。”小福说。
“蝉。”
“我在,小姐。”蝉说道。
“帮我切割玉石。”玉禾看着她说,若是平时她不会让蝉帮她,但是这次时间很紧,她需要蝉帮她。
“好。”
由于时间有限,又是用于议和之事,玉禾想了想,做一件玉璧送去。
“师傅。”
倦璞敲敲雕刻室的门,门打开后,玉禾看着她道:“倦璞,师傅要忙一段时间,这几日先将给你的笔记看完。”
“好的师傅。”倦璞回道,她透过玉禾的身影,往她身后看去:“师傅在做什么玉雕?”
“是玉璧,陛下要的。”玉禾回道,她伸出手揉揉倦璞的脑袋:“一边去吧。”
“好。”倦璞应着,眼珠子还转着。
看着倦璞离开后,玉禾轻阖上门,将面具摘下后,走到蝉身边:“蝉,用这块碧玉做玉璧,我已经画好了形状,你顺着黑线将多余的部分切割下来。”
“是。”蝉说着,从玉禾手中接过玉石,在砣机面前,用线切割。
习武之人力道较之玉禾大不少,速度也会快不少。
见蝉手很稳,速度又快,玉禾起身在另外一边找做玉璧的工具。
刚拿出一件,她就听见了门开之声。
“师傅。”
转过头与倦璞两两相望,她盯着玉禾呆住几秒后,张大了嘴。
玉禾猛地转过头,将脸捂住。
“你什么都没看见!否则杀了你!”蝉说时迟那时快,短刀出鞘,抵到倦璞喉处。
“我…我,不会的,我不会的师傅。”倦璞被吓得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没事,她是我收的徒弟,不会往外边说的。”玉禾说着,将手放下,面向倦璞:“蝉,别吓她。”
冰冷的短刀从脖间移开,倦璞呜咽着往后退两步:“师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倦璞,我本想再过段时间告诉你的。”玉禾说。
“师傅,我可以走吗。”倦璞看着一旁寒气逼人的蝉,颤抖着声音道。
“这件事不能说出去,明白吧,倦璞。”玉禾轻柔问道。
“嗯,我明白,我不知道的。”倦璞回道。
“你回去吧。”玉禾挥手道。
倦璞退一步看三眼蝉,直至有三米远时,转过身跑出去了。
“小姐,真不担心吗?”蝉问道,将短刀放进靴子中。
“她还小,不会往外边说的。”玉禾看着倦璞跑出去的背影,转而对蝉道:“何况你还吓唬了她。”
“我继续切割玉石。”蝉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再次到砣机前面。
玉禾虽说有些担心,但到底还是放下心来。
而跑出了琼玉楼的倦璞,迎着刺骨寒风,擦掉自己的眼泪后,跑到了一间老旧的房子。
“大人。”她见屋子里面坐着的人,喊道。
“怎么哭了?”沈奕起身为她擦掉眼泪:“谁欺负你了?”
“我…发现了玉禾的秘密。”倦璞沉迷在沈奕温柔似水的眼眸之中。
一抹隐秘的兴奋在眸中划过,沈奕问道:“是什么。”
“她,是楚羽禾,大人。”倦璞抓住沈奕的手:“她身边的那个蝉,差点杀了我。”
“不害怕,没事了。”沈奕抱住倦璞,拍拍她的被,嘴里说着安慰之语,可是面上的表情确实止不住的兴奋:“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刚刚亲眼看见的。”倦璞说道,也抱住了沈奕。
“谢谢小娟,我还有事,今日就不陪着你了。”沈奕宠溺地抚摸着倦璞的头发。
小娟是倦璞原来的名字,玉禾觉得不太适合她,便为了取了一个新名字,便是倦璞。
“可是,我害怕,大人。”小娟感觉到沈奕要松开她,又紧紧地抱住。
“小娟要听话,不然我明日就不来了。”沈奕说着。
“我明白了,大人。”小娟放开了沈奕,看着他起身出了门,目光还追随着他,直至消失后才露出甜蜜又悲伤的笑容。
玉禾居然是楚羽禾!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丞相府的楚羽禾可是原先有与镇国公府的婚约,假死出逃,便是抗旨。现在她是玉禾,是皇商,使用假身份,博得皇帝欢心,这是欺骗帝心。
抗旨不从,外加一条欺君之罪,玉禾!你等着去死吧!
“哈哈哈哈。去死吧!”沈奕想着,喉咙中发出低低笑声,最后逐渐放大,变得癫狂。
切割的声音停了下来,蝉看着玉禾道:“小姐,你真放心她吗?”
“嗯。”玉禾拿起蝉刚切割好的圆环:“切得不错。”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蝉收敛想要说的话,问道。
“不用了,蝉先歇息,剩下的我来便好。”玉禾拿上炭笔,开始在上面绘制图案。
“是。”得到命令后的蝉,回答着退出了门。
时间在刻刀之上流失,玉禾因为周围昏暗的环境而回过神来,起身准备点灯。
点燃灯,套上灯罩,正要拿着灯走的玉禾被她放在一边的盒子吸引住。
这个盒子是慕容乔送给她的,鬼使神差般地,她伸出手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满绿冰种翡翠,灯光在睫羽之下形成黑暗一片,看不清她此时在想什么。
手指在玉石上停留数秒后,又将盒子关上,找了一个保险的地方,放进去后才再坐到砣机前,拿起刻刀。
灯火摇曳,玉禾的影子也随着灯火摆动着。
几日后,使臣来访的前一日,玉禾要将玉璧先一步献给李淳华他们看。
而李淳华为了玉禾所送之物符合心意,召集了不少大臣跟其家眷在大殿之上,其中便有楚翰文以及李夫人。
“陛下,这是白玉玉璧。”玉禾的女婢蝉被拦在殿外,她看着满座之人,特别是在看见李夫人也在时心中升起些许不安以及怪异。
“玉璧倒是雕得不错,辛苦玉楼主了。”李淳华只是淡淡地看一眼玉璧后,目光又落在了玉禾身上:“这么久了,朕才亲见玉楼主,楼主可生气?”
“陛下哪里的话,草民不敢。”玉禾说着。
“楼主不置气便好。”李淳华笑着,转而语气变得严肃:“那为何楼主面见君子,不卸面具?”
“陛下息怒,草民脸上有疾,怕惊扰圣上。”玉禾回道那股不安越来越浓烈。
“哦?真是如此?”李淳华不见笑意。
“是。”玉禾说着,她不明白为何李淳华突然如此问。
“沈奕,你来说说。”
冷不丁的,李淳华叫了这个名字,玉禾就看见从旁边走出来一个白衣,脸上是笑得温和,眼中尽是疯癫之色的沈奕。
“回禀陛下,此人是丞相府的嫡二小姐,楚羽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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