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静一静——和我一起去行宫的庭院吧,那里少有人至,草木茂密得很。”
“要不要先整理一番?”
“也好,但我需派人通传无需跟随。少央,你可愿同行?我不愿假手于人。”
李少央轻声应允,二人的身影随即在夜色下穿梭。
月光清冷,撒满庭院,这片土地已非荒芜。虽是夜晚,依然能感受到草木的生机盎然。景琬与李少央眼神坚定,充满期待。
随着第一把锄头落下,杂草纷纷倒下。景琬自幼习武,体力不在话下。而李少央虽然剑术超群,毕竟是世家女子,从未做做农活,不免动作生疏。
“少央,慢慢来,别急。”
与此同时,汗水渐渐从她们的脸颊滑落。月光下的她们不再是储君与贵女,只是两个用最朴素的行动打理庭院的女子,用汗水和努力为庭院注入新的生机。
她们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看向彼此的眼神却愈发温和。每一次锄头的深入土地,都是对世间美好的向往和开垦。
然而,随着工作的深入,两个人开始感到体力不支。喘气声变得越来越重,但她们并没有停下来休息,这是她们辛勤的见证。
“阿琬,我有些累了!”
四周无人,李少央衣袖高挽,霜雪般的白皙手臂艰难扬起,刚一触及景琬的发梢,便被后者按住。
“再坚持片刻,马上就好了。”
“阿琬……”李少央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李少央从来不会撒娇,但她带些恳求的语气就已足够让景琬理智崩塌。
“少央,我从没见过你累了的样子,原来竟是这世间最美的模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看人美不美?我倒是被你占了许多的便宜。”
李少央转过身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不再理会景琬的无理取闹。
“我要休息了,帝女殿下自便吧。”
见李少央确实被在庭院里折腾得不轻,景琬乖觉作罢,她眼巴巴地看着李少央占了一整张床,站在那原地不动,直让李少央心里发毛。
“帝女殿下,这行宫那么多屋子,你就随便找一间,都能住吧。”
“不去,那些屋子都不好。”景琬固执地摇头。
“……”
“皇祖母在世时从不让我入住那些房间,我不好违逆她生前的嘱咐。”景琬解释道。
李少央几乎想白景琬一眼,但她心里到底是疼惜更多,便一言不发地往墙边挪了挪,为景琬留出了一席之地。
……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清晨在不知不觉中来临,虽然休息了一晚上,但由于两个人前一夜体力不支时才睡下,此刻仍睡眼惺忪。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李少央本来想问景琬何时回东宫——她的书案上必定堆满了奏折。
“少央,你真好看。”
不可理喻。
李少央索性不再管景琬的日程安排,翻身接着睡。帝女殿下向来说一不二,她既然不着急走,就一定有能掌控事态的把握。
“你也是。”
在为李少央盖上一层被褥后,景琬脚步轻缓的走出了房间,径直来到行宫内先女帝生前经常处理政务的书房。
昨夜想赖在李少央床边时所说的话半真半假,景琬的祖母、先女帝确实不许她在行宫内乱跑,但那是景琬幼时。
彼时,先女帝因为景琬父母的早逝而心神哀伤,于是便带着景琬前往行宫居住,由于丧子之痛,女帝把景琬放到了心尖上看护。但也因为如此,景琬的幼年无比约束,女帝和宫人看得十分紧,景琬除了习武、做功课、陪伴女帝处理政务,少有喘息的时间。
女帝驾崩之后,今上以宗室子的身份继位,说是继位,实际上是女帝临终托孤,将这皇位暂时交予今上管理,待景琬羽翼丰满后,皇位将再次更迭。
祖母究竟如何拿捏了今上,使他不得不归还皇位,景琬不得而知。但这些年来,今上对他虽不算亲切,但是从未亏待。平日里礼节性的嘘寒问暖、考教学问,尽心尽力,从不见怠慢。
自从今上登基,景琬便搬去了东宫住,而由于幼年时在行宫的生活太过压抑,景琬几乎从不回来。
这次重回行宫,实在是因为地方隐蔽,又离湖边近,权宜之计罢了。
而李少央的到来就像一把利剑,穿透了景琬压抑的记忆,让景琬的记忆彻底地留在当下,不再回忆其它。
景琬突然对幼时一直居住的地方来了兴趣,就好像第一次观望这座美丽的宫宇。
随着对行宫各个地方的探索,景琬的脚步逐渐加快,犹觉不够,她提起裙摆在宫殿间的连廊下跑起来,路过一个个曾经不可靠近的房间。
这里,是小厨房。
这里,是库房。
这里,是珍宝阁。
……
幼小的躯体在一步步奔跑中长大,跑着跑着,景琬好像重新成长了一遍。
在跑到女帝生前的书房时,景琬终于停下,她轻轻抚住胸口喘息,而后推开房门,一步跨进了屋内。
她走遍了房间的任何一个地方,不必感受祖母端详的目光,不必被宫人跟随,不必顾及任何。
景琬时而翻阅古籍,时而凝望墙上的字画,百无聊赖之间,景琬将目光放到了桌案上。
兴头上,景琬彻底放肆了一把,她径直跳到了女帝生前处理政务的桌案上,睥睨着书房内的书架、花瓶,好像祖母生前一般威严。
但不知为何,她好像下意识地痛恨这张书案,甚至忍不住跺了几脚。
“咚——咚——”
不对,这个书案是上等实木所制,照理说不应该发出这样的声音。
景琬跳下桌案,腹诽自己实在是兴奋的过了头,竟然没第一时间想到这桌案会有暗格。
景琬绕着桌案观察了一圈,前后一共发现了九个暗格。
“皇祖母喜欢偶数,莫不是还有一个更隐蔽的暗格?”
思及此,景琬钻进了桌底,灵巧的手指耐心寻觅,时不时敲击几声,终于在桌案的底面发现了最后一个暗格。
一枚玉佩静静躺在其中。
玉佩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甚至在清晨的日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光芒,仿佛诉说着一段先女帝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玉佩的正面,写着“直聘”两个字。
而玉佩的背面,则赫然写着“帝女”二字。
直聘帝女,还是帝女直聘?
这玉佩被放在如此隐蔽的位置,想必是先女帝的信物也说不准,景琬准备将其带回东宫。
谁料,刚将暗格扣上准备打道回府,景琬的手掌突然被暗格锋利的边缘刮伤。
“难道是皇祖母发怒了?”景琬腹诽。
“反正血也流了,这玉佩我更要拿回去了。”
景琬来不及擦拭手上渗出的血液,将玉佩紧紧攥入手里。
鲜红的血液渗入到玉佩的纹理中,景琬怀疑自己是被日光晃了眼,竟看到玉佩散发出幽绿的光芒。
谁料,推开门时,景琬的眼前不再是行宫的景象,一片强光将她晃花了眼。
“难道,这玉佩是枚法器!”
【叮——系统重启中】
还未来得及惊叹于眼前的奇异景象,一道不知来源的清脆声音便响在了她耳旁。
【叮——系统重启完毕。检测到上一任宿主的意识已经不存在,系统清理数据中。】
系统?数据?
【叮——数据清理完毕,检测到新一任宿主解锁系统,请宿主再次确认是否要与系统绑定?】
“等一下,阁下都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咳咳,在下是帝女直聘软件的第N代系统,来自于后世,你无从寻找踪迹……】
“我不想知道这些。”
【……】
“系统”还想再给自己立一个神秘高深的人设,没想到景琬并不想追根问底,而是直截了当地就它的作用提问道:
“无缘无故让我和你绑定,你能为我带来什么,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系统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对景琬诱导道:
【在下知道您想要什么——】
“民生安乐、海清河晏。”
【排除异己、夺权上位。】
景琬与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陷入沉默,书房内的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差、差不多,殊途同归嘛,嘿嘿~】
“我没兴趣,你退下吧,孤要回去。”
【等等——】
【本系统具备海量人才库,可供您广纳天下英才;还具备智能匹配功能,能够根据您的需求和岗位特点,精准推荐合适的人才;还有还有,系统升级后,您可以解锁与候选人进行在线沟通是功能,了解他们的意愿和期望……】
系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生怕景琬因为低估它的能力而放弃它。
自从上一任宿主的意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后,它被封印在暗无天日的格子间中,沉寂了十几年,深感壮志难酬。
见景琬不说话,系统还想再加把火。
“噤声——孤在思考。”
排除异己、夺权上位,听起来不是君子所为,但却是景琬实现民生安乐的目的所必经之路。
而那边系统越发没谱,自我怀疑是否是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打动新一任未来宿主。
它已经准备好将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一一介绍,就像一个将自己过冬粮食全部掏出来显摆的松鼠。
“我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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