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比车还快吗？
黎简言以为自己眼花了，趁着车停下，狠狠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只是一个与唐警官的眼睛长得有些相似的男生而已。
并且都是穿着黑色长风衣，款式也相同。
黑衣服，黑口罩，黑长裤，一身黑，在大夏天穿成这样的没几个，认错也情有可原。
那人跟着人群上了车，扫了码。
这次上车的人很多，下车的人倒是没几个，黎简言顺着司机的话往后走了走，那个人正好跟在他身后。
比黎简言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投下的阴影正好将他笼罩起来。
车子缓缓开动，闷热的环境会让人心浮气躁，黎简言能明显感受到身后之人躁动的情绪。
不耐烦的手指点着车上的扶手，发出轻微哒哒哒的声音，持续不断。
站在黎简言后侧方的一位秃顶大叔把手从别人兜附近伸回来撸了把头，烦躁的喊了一嗓子。
“你能不能别敲了！”
之前车上八卦的大娘抖了一下：“你喊什么！吓得我心脏噗通噗通的，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担的起吗？！”
“诶你这老太婆，还不是这小子敲敲敲敲个不停，我听着心烦吗！”
“我咋个没听见敲敲敲的声音，就听见你冷不丁喊的一嗓门！”
“你……”
……
‘吵死了。’
黎简言深深的皱起眉。
两个人的吵架逐渐演变成三个，四个……最后整车的人都在吵吵嚷嚷，甚至还有推搡的。
前方堵路的司机疯狂按喇叭，刺耳的声音混杂着叫骂声穿透耳膜，仿佛将脑仁扔进了搅拌机。
眩晕，又生疼。
啪！
吵的凶猛的秃顶肩膀上突然拍上了一只手，他冷不丁被吓了一激灵，骂骂咧咧的抬头，却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
“吵什么？”
那双眼睛，只是比寻常人漆黑深邃了些，却叫秃头从内心里泛起凉意。
“没…不吵了，不吵了……”
车厢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路寂静，直到抵达黎简言要下的车站。
公交车开走之际，黎简言莫名抬头看了一眼，与那双眼睛再次对视。
“奇怪。”
怎么感觉他好像在一直盯着我？
“错觉吧。”
又不认识。
…………
“黎先生，你请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黎简言坐下后扫了眼桌子，上面摆了一些包子豆浆之类的早餐，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
负责接待的女调查官用纸杯接了杯温水，递给坐在桌边容貌出色的青年。
“谢谢。”
“不客气，我们队长刚刚被叫出去了，我给他发了消息，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黎简言眉头微动，“你们队长？”
“是李胜李警官。
鸢尾小区出事之后，我们对整个小区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在你出现后报案后，又单独调查了你的家庭状况，以及你丈夫的身份，工作单位，交友状况，常去的地方等。
在三天前，我们顺着他公司门口的监控查看他下班行走的路线，最终查到他是在明洁市西边的长河附近消失不见的，带队过去的就是我们李队。”
“那可有什么结果？”
黎简言问的有些急迫，女调查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调查局门口就传来了动静，说话声由远及近。
“……再仔细调查附近监控，多查几遍，不行下载下来逐帧播放，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进门，在看到黎简言之后，又简单交代了几声挂了电话。
“你好，我是明洁调查局大队长李胜，初次见面，黎先生。”
“你好，李警官，你有我丈夫的消息？”
“去我办公室坐下说。”
李胜将黎简言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顺手给他接了杯热水。
“坐。”
黎简言坐在李胜的对面，等待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只是李胜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起，而是说了另一件事。
“不久之前调查局接到报案，明洁市4路公交车发生了事故，车内乘客无一生还。”
“……什么？！”
黎简言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李胜做了个让他坐下的手势。
“我刚抵达事发现场，就有人通知我你已经到达了调查局，可据我所知，从鸢尾小区到达这里，坐4路公交车是最方便的，当然你也可以打车来这里，但……
从你刚刚的情绪来看，好像并不是打车。”
“我是不是坐4路公交车来的，你们不是应该最清楚。”
说完，黎简言缓了口气又问道：“我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吗？”
“经过西边的长河大桥时，不知车内发生了什么，整辆车突然极速转向，冲进了河里。”
“无一生还？”
“车内28人，算上司机，无一生还。”
这时，李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嗯，拿过来吧。”
他看向黎简言：“一会儿有人会送死者照片，看看你有没有认识的。”
黎简言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我的丈夫……？”
“我们在河中捞上来一具男性尸体，但已经严重泡发形成了巨人观，脸部和局部皮肤也被鱼一类的生物啃噬，但从衣着上来看，是你丈夫的可能性很高。
等一会儿看完照片，我带你去认一认。”
黎简言藏在桌子下的手指捏紧，眼眶顿时泛起红。
李胜本想在问些什么，见此情况只好将问题暂且先咽了回去。
屋内的钟表滴答滴答，两人静坐了半晌，门被敲响了。
“进。”
一位男性调查官拿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推门而入。
“李队，资料都在这里了。”
“嗯，放在桌上，你先去忙吧。”
东西被放在黎简言旁边，李胜站起身走过来，将纸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张一张摆在黎简言面前。
“看看。”
视线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划过，最后定格在那双熟悉的眼睛上。
李胜挑眉，将那张照片拿起举到黎简言面前：“认识？”
黎简言摇头：“不认识，但他的眼睛很熟悉，很像唐警官的眼睛。”
“唐警官？”
“嗯，眼型都很狭长，眼眸深邃，看人的视线都是那种很凶的感觉……你们不觉得很像吗？”
李胜仔细看了看照片。
照片上的人很帅，黑色短发，鼻梁高挺，皮肤冷白，眉眼锋利，要说凶，也确实凶。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证件照，眉目间的戾气恨不得划破照片刺到看照片的人身上。
“李警官？”
黎简言喊了一声。
李胜：“你说的那个唐警官，是我们这儿的人？”
黎简言心中疑惑：“是啊，怎么了吗？”
李胜面容严肃：“我可以确定，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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