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但通常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物理痕迹。这层蜡质的东西，很古怪。”
林越寻已经戴上了手套，小心地靠近其中一具尸体。他没有触碰，只是俯身仔细观察那些破损和凝结物。
“有灼烧的痕迹。”林越寻忽然开口，“非常细微，集中在破损点周围。不是明火，更像是强酸或者某种高能量瞬间灼蚀留下的。”
法医和技术人员此时也开始小心翼翼地开展工作。强光灯打开，相机快门声不断响起。
一位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仔细检查后，脸色凝重地确认：“林顾问观察得很仔细。这些破损点边缘确实有极细微的灼蚀特征，类似高强度聚焦腐蚀或能量束作用的结果。但这层覆盖物……”
他用镊子轻轻刮取了一点样本：“质地很奇怪，像某种合成蜡，但又混合了生物蛋白的成分，需要带回实验室详细分析。”
“生物蛋白？”颜一初捕捉到这个词，立刻联想到丁朋霄的生物医药公司，“难道是…提取过程中使用的某种介质或保护剂？为了防止素材变质？”
这个猜想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
就在这时，一个在卧室搜查的警员大声喊道：“刘队！有发现！”
几人立刻赶了过去。
在丁朋霄父母卧室的床头柜后面，发现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小型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
技术员小心地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样东西：一本纸张发黄、线装的古旧笔记本，一枚款式老旧、刻着“岳”字的铜质印章。
“岳？”颜一初看着那枚印章，“难道又和岳家有关？”
刘正阳上前，分享丁朋霄父母的信息：“丁朋霄的父亲叫方元，母亲叫丁雅，身份信息显示，他们是年轻的时候一起移民过来的。”
林越寻：“移民？怎么会想要移到这边？”
刘正阳摇头。
虽然他坚定不移地拥护自己的国家，但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自愿放弃更好的身份，回到这里，而且……刘正阳看着两人可怖的死状，觉得更加讽刺。
“移民过来的意思就是，他们在这边没有其他的身份背景？”颜一初问。
林越寻点头：“做多能往外追溯他们的过往，但和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应该关系不大。”
刘正阳不赞同林越寻的意见，但也无法反驳：“不管有没有关系，没办法获取过往信息才是关键。”
林越寻：“他们的人际关系呢？”
刘正阳：“人际关系简单，没有资本背景。”
林越寻重复着刘正阳的话，眼神却在扫视这个并不奢华的房子：“能移民过来，并在这里安家落户，甚至供养儿子读名校、开公司，这本身就需要不小的启动资金。他们的钱从哪里来？”
刘正阳：“已经在调查了，但没那么快。”
“查一下他们的海外账户流水，以及丁朋霄公司初创时的资金来源。”林越寻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看似简单的背景背后，或许藏着关键的线索。
颜一初的注意力则完全被那本古旧的笔记本吸引了。
他小心地戴上手套，翻开发黄脆弱的纸页。里面的字迹是工整的毛笔小楷，记录的内容却令人心惊——大量的风水邪术、炼尸养鬼的法门、以及各种利用血脉、骨髓、魂魄炼制邪门法器的阴毒仪式。其中几页，反复提到了“门”“钥匙”“血脉引”“尸解仙”“不朽之基”等字眼。
而在笔记本的中间部分，他发现了几页用另一种更现代、更潦草笔迹记录的实验笔记，夹杂着一些分子式和数据片段，似乎是在尝试将某些古老邪术与现代生物技术结合。
“看这里。”颜一初指着一页实验笔记下方的签名缩写——“C.J.”。
“C.J.？”刘正阳凑过来，“这不是丁朋霄父母的笔迹风格。是谁？”
“丁朋霄的合伙人之一？”林越寻立刻联想，“刘队，立刻查丁朋霄那家生物医药公司的所有合伙人和高管信息，重点关注名字缩写是C.J.的人。”
刘正阳立刻走到一旁打电话。
颜一初继续翻动笔记本，在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一张夹着的名片。
名片设计简洁现代，上面印着：
【灵枢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首席技术官蔡杰
“蔡杰……C.J.！”颜一初将名片递给林越寻。
就在这时，刘正阳也挂了电话，脸色严肃地走过来：“查到了。丁朋霄的生物医药公司叫‘灵枢生物’，涉及的人物众多，政界、商界、文娱界都有，所有人都有了一些线索，除了一个人。”
“谁？”
“蔡杰。这个蔡杰背景有点神秘，北城大学宗教学专业毕业，其他的信息基本没有。”
“灵枢生物……蔡杰……”林越寻念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回那本邪术笔记和现代实验笔记交织的笔记本上，“他们的公司，研究的恐怕不止是普通的生物医药。”
颜一初感到一阵寒意：“丁朋霄公寓的养尸地、他父母被‘抽脂取髓’般的死亡、胃里的金水曜髓……还有这本笔记……他们可能真的在用某种邪门方法，进行某种实验。丁朋霄或许最初是知情甚至参与的，但后来事情失控了，或者他被灭口了。”
“而这个蔡杰，”林越寻眼神冰冷，“很可能就是关键的执行者，甚至可能是主导者之一。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在动用所有常规手段排查了，”刘正阳面色凝重，有些无力，“但目前为止，一无所获……这家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背景估计很复杂，常规调查路径阻力很大，很难推进下去。”
林越寻抬眼看向刘正阳：“只要确定方向，我自有办法。刘警官，官方层面的追查请你务必继续，其他的，交给我。”
刘正阳一怔，似乎想说什么：“你……”
他深知林越寻的手段和涉及的领域远超常规警务界限，其中风险难以估量。
林越寻已经转过头，和颜一初一起研究那个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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