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他高挺鼻梁上方,点缀着一颗极小的、颜色偏浅的痣,恰到好处地打破了他面容过于完美的和谐,平添了几分独特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探究的昳丽风流。
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叹了口气:“UU,你说我这脸,纪知祁会喜欢吗?是不是不够有‘艺术感’?”
UU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睁开一只眼睛,斜睨着这个陷入单相思三年无法自拔的宿主。
她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灵体特有的空灵质感吐槽:“三年了……你与其在这里对镜伤怀,不如去他面前,让他亲自看看你这张被自己嫌弃了八百遍的脸。”
宋时与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地“啧”了一声,屈指弹了一下UU圆滚滚的身体:“就你话多!”
UU被弹得晃了晃,像果冻一样Q弹。
她努力伸出两个刚刚幻化出来的、短短的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转过身去,嘴里继续念叨:“没眼看,真的没眼看……恋爱脑没得治……”
但UU的话,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宋时与心里漾开了涟漪。
三年了。
他默默守护了三年
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抓住还在捂耳朵的UU,笑得像个即将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张扬:“你说得对!是时候让纪知祁知道,谁才是他背后最‘硬’的男人了!”
UU在他手里生无可恋地瘫成一张饼:“……” 她已经对“纪知祁”这三个字产生应激反应了。
宋时与行动力惊人,立刻抄起手机,拨通了下属的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刻意装出来的公事公办:“喂,关于‘星空之泪’的代言合同,我决定亲自跟纪知祁先生谈。对,就明天,你来安排。”
挂了电话,他兴奋地原地蹦了一下,紧紧抱住软绵绵的UU,压抑着声音低吼:“明天!明天我就能亲眼见到他了!活的纪知祁!”
UU彻底放弃挣扎,在他怀里装死。
三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她听得最多的就是“纪知祁”,怕不是中了名叫纪知祁的蛊。
……
第二天,宋时与起了个大早。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成了他个人形象管理史上最严苛的一次。
牙刷了整整五遍,直到牙龈都快出血才罢休。
衣帽间里,保姆早已将他选定的那套意大利高定西装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无,但他还是反复检查了三次,连袖口内侧的线头都确认过。
领带换了七八条,才最终选定一条低调的暗纹深蓝。
头发更是精心打理过,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待在它最该在的位置。
当他终于站在镜前,看着那个连自己都觉得无可挑剔的影像时,才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奔赴战场的决绝,前往公司。
会谈安排在宋氏集团总部大楼最高层的专属会客室,这里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景色,彰显着宋氏的权势与地位。
尽管在来的路上,宋时与已经无数次告诫自己要保持淡定,要展现出宋家少爷的从容与气场,可当会客室那扇沉重的实木门被秘书推开,他的目光捕捉到那个静坐在落地窗前,被明媚阳光勾勒出清晰轮廓的身影时——
“砰、砰、砰……”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激烈得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纪知祁闻声抬起头来。
那一瞬,宋时与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照片和视频,根本无法承载他本人万分之一的惊艳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姿挺拔清瘦,却并不显得孱弱。
他的皮肤是冷调的白,近乎透明,在光下泛着如玉般温润的光泽。
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形菲薄而色泽浅淡。
最动人心魄的是他那双眼睛,瞳仁是极深的黑色,像是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清澈,却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在其中留下痕迹。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幅被时光精心收藏的中世纪油画,美得沉静,美得易碎,又美得极具攻击性,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生怕惊扰了这份超脱凡尘的宁静。
宋时与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迈着尽可能稳健的步伐走过去,在纪知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专业:
“纪先生,你好,我是宋时与。”他伸出手。
纪知祁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很轻,像羽毛拂过,不带任何情绪。
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与宋时与轻轻一握,触感微凉。
“你好,宋先生。我是纪知祁。”他的声音如同质感极佳的大提琴,低沉悦耳,但也带着明显的、公式化的距离感。
简单的握手一触即分,宋时与却感觉被他碰触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微微发起烫来。
“这次‘星空之泪’的全球代言,关于代言范围、品牌活动出席频率以及一些形象授权方面的细节,需要跟您亲自再确认一下,以确保我们双方的理解一致,避免后续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宋时与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尽量将注意力集中在条款上。
“好的,您请说。”纪知祁微微颔首,态度配合却疏离。
接下来的谈话,基本是宋时与在说,纪知祁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或者简短地表达“可以”、“没问题”。
他的助理在一旁负责记录。
整个过程中,纪知祁的表情始终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仿佛谈论的不是一个足以让整个时尚圈震动的顶级代言,而只是一份寻常的工作合同。
宋时与一边讲解,一边忍不住用余光观察他。
他看起来比屏幕上更瘦一些,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淡淡青黑,似乎休息得并不好。
但这丝毫未折损他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一种引人探究的脆弱感。
会谈结束,条款确认无误,纪知祁利落地在代言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宋先生。”他起身,再次与宋时与握手,动作流畅,显然准备就此离开。
宋时与心里一急,等了三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纪先生,”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一直很愉快。今晚请你一起吃个饭?也算庆祝我们再次合作。”
纪知祁闻言,那双漂亮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极小石子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语气依旧礼貌,却带着不容转圜的坚决:“抱歉,宋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我晚上已经有约了。”
有约了?
宋时与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指,指尖微微发凉。
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风度:“没关系,是我唐突了。那……下次有机会再说。”
纪知祁点了点头,没再多言,在助理的陪同下,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宋时与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有约?和谁的约?纪知祁几乎是圈内出了名的从不参加无谓的应酬,也从未传出过任何绯闻。
是工作伙伴?还是……私人朋友?男的?女的?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最新款套装,气质优雅干练的美妇人走了进来,正是宋时与的母亲阮宁。
她保养得极好,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的精明与锐利。
“小九?”
阮宁疑惑地看着独自站在会客室中央,脸色有些不太对劲的儿子“我听李秘书说你今天亲自来公司谈那个‘星空之泪’的代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以前可是求都求不来公司的。”
宋时与迅速收敛心神,换上平日里那副略带惫懒的嬉笑表情,上前接过母亲的手包,又殷勤地端过秘书刚送进来的咖啡,递到阮宁手里:“妈,看您说的。您儿子我都这么大了,总该干点正事了不是?总不能一直游手好闲,败家啊。”
阮宁接过咖啡,优雅地呷了一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家儿子:“哦?突然就开窍了?前两年我跟你爸好说歹说,让你来公司熟悉业务,你死活不来,说什么要享受人生。这次倒是转性了?”
她语气平淡,但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宋时与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不动声色,打着哈哈:“这不是……觉得这个品牌挺有意思的嘛!再说了,你儿子我出马,才能显出我们对合作的重视啊!”他搂住阮宁的肩膀,半是撒娇半是耍赖,“妈,您就别审问我了,您儿子积极向上还不好啊?”
阮宁被他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少给我贫嘴。晚上回家吃饭,你爸和爷爷都念叨你呢。”
“得嘞。”宋时与立刻立正,搞怪地行了个礼。
心里却还在想着纪知祁那个“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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