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船的每一层空间都被淮澈检察了一遍。
除了刚刚经历的陨石雨,星船的防御系统受损之外,整艘星船并不存在其他的漏洞。
其他人员在巡视排查期间,只上报了几个名单,这份名单里全是淮澈认识的人物。
名单的最上侧,是一起在学校待了很长时间的米塔师兄,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房间里杂乱无比,各种器材和药剂都混合在一起,只要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
淮澈的心情很复杂,他的师兄在学校里是最重视手低器材和药剂的人,平日里一天恨不得保养三次,自从进入星船后,他没有可倾心的朋友,纪行成员整日也不待见他,想必也是受到不少欺负。
“没有找到他本人?”淮澈捂住口鼻,问道。
跟随的纪行成员点头:“我们整理了这一天米塔先生的行动轨迹,但是很奇怪,关于他的数据,似乎有人恶意篡改。”
淮澈后背泛起冷意。
“恶意篡改?”淮澈自语了一句,他转过头,刚想继续询问。
忽然发现刚刚还清醒与自己对话的纪行成员半瘫在屋内的沙发上,几个人半睁着眼睛,迷离的看着淮澈。
淮澈蹲下试探鼻息:“怎么了?”
他一松手,再度闻见刺鼻的味道,那一时间,腿脚变得有点软,他一手扶住墙边,趁着还有少许理智,慢慢滑坐在走廊处。
纪行成员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
淮澈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抹身影。
淮澈默了一秒,轻笑:“你们做的?”
那份消失人员名单上,除了米塔之外,就是陆永他们五个人的名字,其他三个人淮澈已经打过几次照面,唯独这对姐妹,他不曾深入交流过。
陆雪手里紧紧攥着长长的链锁,将链锁绕过纪行成员的后颈,枷锁感应到人体热源后,立即将他们上了锁。
“这不能全怪我们。”陆永等陆雪做完手上的事情,才将视线转移到淮澈身上来,“那位米塔先生知道的太多了。”
淮澈闷声道:“他不过就是丢失了亲人,和我一样,他能懂什么?”
“说起来,我们的副官大人也是同样的道理。”陆永扫了陆雪一眼,后者立即将房间里的昏睡装置按到最低。
房间光线暗了下来,淮澈几乎看不到面前倾身而来的两位女人,他原本遮住口鼻的手被人攥起,刺鼻的气味再度入侵而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另一只手从旁边传来,一手捏住了淮澈的下巴,被迫将他的视线上移。
“博士在这黑系里失踪,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陆永说,“你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在家里给你父亲守孝。”
“跑到这里来,也是对联邦的态度表示不满吗?”
不知道是谁的手继续下滑,已经慢慢的滑进淮澈的衣领,他那套制服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里面的衬衣也被攥的缭乱。
手,抬不起来。
淮澈的腰间是佩戴着枪支的,但在他思索的瞬间,枪支被抢走,随着一声‘咔嚓’的声响,淮澈感到一处冰冷的器械抵在自己手中。
他顺势握住递过来的枪,眼皮沉重的睁不开。
“来,听话。”陆永低声道,“冲着那里,开--枪。”
淮澈下意识想移开手,但手腕被死死的握住,在药力的侵染下,他的意识也快交给陆永操控。
“砰--”
枪声在淮澈的耳边响起,似乎离的很近,又似乎很遥远,他稳住颤抖的指尖,刚想试图出声询问,陆永再次按住了他。
但这一次,她不是对着淮澈开口。
“检察官阁下。”她略带吃惊道,“你受伤了?”
检察官阁下?
对面的人,是楚庭?
淮澈软绵绵的靠在墙上,试图要丢掉手里的枪。
“你快看,副官大人关注你的安危,都急不可耐的要去你身边了。”陆永嗤笑一声,“如果他知道,刚刚那一枪,是对准你的话,应该是内疚一辈子了吧?”
“淮澈。”
无视掉陆永的挑衅,一直藏在阴影里的楚庭终于出了声音,他慢慢靠近过来,这一次他的脚步声在空间里回荡,给予着淮澈无尽的心安。
“把枪放下。”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指尖扣住腰间所带的佩刀,一声清脆的声响后,那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内部刀刃在此刻出现在陆永面前。
那是没有见过的材质所做的刀刃,是虚空的,表层带着无数离子而过,每时每刻在不断的变换着位置,对这把刀刃进行重新组装。
这样的冷兵器,带着最朴素的外壳,平日里淮澈是要嘲弄的,但现在他只剩下若即若离的听觉感官,脑海里只有“射击了检察官”这个罪名的恐惧和疑惑,这让他无法关注眼前令人兴奋的新型器材。
楚庭反手握紧了这把佩剑,再度开口:“我没受伤。”
陆永一把抢过那把枪,对准了楚庭;“别动,否则我开枪了。”
枪口对准了楚庭,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陆雪上前一步,帮助陆永一起扣下扳机。
楚庭轻松抬手,佩刀瞬间对准了那枚射击出来的弹壳,那枚弹壳轻而易举的被解开成两部分,擦着楚庭的肩部,直接嵌入墙里。
“不是普通的剑,附上离子了吗?”陆永眯了下眼睛,她手一转,将枪抵在淮澈的脑袋上。
“如果你在向前走一步,我敢保证,你会换一个新的副官。”
楚庭果然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瞬被要挟过后的不悦。
“条件。”
陆永示意陆雪走过去,递上一张通行证,那张通行证底部空白,很显然,还没有人签字许可。
“我听说翟清和沈赞受伤,被安排进了医疗舱内,但我们进去后才发现,他们只是空挂着一个床铺而已。”陆永道,“那么,亲爱的检察官阁下,你把我的朋友们,都带去了哪里?”
楚庭淡然道:“这不是你对无辜人士出手的理由。”
“怎么,您现在是要对我进行审判吗?”陆永问道,“但现在,我觉得你还是把目光放在你副官身上比较好,他似乎看起来,已经不行了呢--”
她快准狠的对准了淮澈的肩部,一声枪响后,淮澈才感受到漫长而来的撕裂感,他的肩部鲜血涓涌而出,在空气中沾染了些血腥味。
他疼得块昏厥过去,楚庭硬生生的止住了想要上前的心情,他语气里带着烦躁。
“你的朋友,只是在帮我一个小忙。”楚庭道,“他们活着好好的,毕竟我不会像你一样,将一整个活人丢进陨石雨。”
“那就给予我们通行证明。”陆永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淮澈大脑里接收着他们直接的对话,每想一次脑袋就像针扎了一般疼痛。
什么证明?
只有进入驾驶舱,才需要通行证明。
驾驶舱里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在加上楚庭与淮澈也不会超过十个人。
他们想要进驾驶舱做什么?
控制整艘星船?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淮澈脑海里闪现,淮澈吃力的抬起头,他的视线虽然受阻,但很精确的捕捉到楚庭的位置。
楚庭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
过了很久,也很近。
“可以。”
淮澈微张的嘴在楚庭干脆利落的答应下随即合上。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楚庭,这位检察官阁下依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阴影里,他眼底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抬手指向淮澈。
“现在能放了他吗?”
这一句话,不像询问而是一句命令,陆永下意识的松开了淮澈,趁这个空档,一手勾住墙的边缘,用尽力气向前跨了一步。
他向前一伸手,便能拽住与他相同材质的制服,肩膀撕扯的痛感再度加强,他几乎快要昏厥过去,只记得在晕过去之前,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舱内温度保持良好。”
“还有多长时间能醒?”
“检察官阁下,这种小伤不会花费很长时间。”
“...会留疤吗?”
“放心吧,检察官阁下,我们有专门的祛疤技术。”
“那就好......”
外面传来的声音有点吵,但后面的声音淮澈听的有些失真,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在烦躁的声响中睁开眼睛。
他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
--他在医疗真空舱内。
淮澈动了下手指,动作幅度略大,肩膀处传来阵阵凉意。
似乎是上半身打了麻醉,让他感受不到上半身的存在,在这个洁白无瑕的空间里,有一处降下来的玻璃,一个穿着护身符的人走过来,贴在了玻璃上。
淮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得见他做的手势。
“你-醒-了-”
淮澈乖乖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
淮澈茫然的看着他,顺从的再次点了点头。
那人却停顿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转过头,看向后面医护人员。
“他脑子坏了?”
这声音!
是那个人!
淮澈立即清醒,他看清那防护服下因为头发太长,只好挽起来的发梢,嗯,是金色的。
除了检察官阁下有这个奇怪的发色,还有谁。
楚庭继续再问:“脑子没坏?那他怎么这个样子?”
别骂了别骂了。
淮澈气愤的砸了下玻璃,外部的人员立即提醒道。
“检察官阁下,患者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您还是--”他顿了下,小心翼翼道,“保持安静吧。”
楚庭疑惑的看向医疗舱,正巧看见淮澈坐起身,在仅有的玻璃前,竖起一根中指。
楚庭:“......”
他脱下防护服,慢条斯理的开口。
“还算有精神,不用我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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