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罗看了两眼速写本上的海,“哦”了一声,胸有成足道:“这不是音频绘画疗愈嘛,我以前住院的时候也做过,是近十年兴起的一种精神心理疗愈手段,心情不好、精神状态不好都可以做一做,很有用。”
白星程问:“是怎么操作的?”
“放一段白噪音的音频,白噪音可能是流水的声音,可能是揉塑料袋的声音,也可能是海浪的声音,患者一边听音频一边想象音频中的画面,然后画出来,可以达到心境平和的效果。”尼科罗一边说,一边翻许厌的速写本,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依然是海,尼科罗奇道:“奇怪,我以前做音频绘画疗愈的时候会尝试很多场景,什么小桥流水、鸟叫蝉鸣等等,都做,他的疗愈内容怎么这么单一,全是海?”
“所以很可疑。”白星程说,“尼科罗,你有什么想法吗?”
尼科罗皱着眉挠了挠头,说:“音频绘画疗愈不是自己一个人做的,一般会有治疗师引导,治疗师决定今天听什么音频,明天听什么音频,而且水平高超的治疗师不会去网上下载那些常见的音频素材,而是会利用自己身边的声音。有信息显示许厌去找过治疗师吗?”
“没有。”白星程道。
“看来这是一位神秘的治疗师。”尼科罗做了他一贯的动作,耸了耸肩。
“治疗师会利用自己身边的声音……”夏怀仁重复尼科罗的话,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地推测,治疗师身边都是海。”
“海……秦皇岛?”白星程依然认为海可以跟秦皇岛联系起来,“巧的是,哈迪斯在秦皇岛,难道这个神秘的治疗师就是哈迪斯?”
此时白星程串联前后线索,回答刚才夏怀仁的疑问:“为什么我们挖出来的信息不是‘哈迪斯在海里’?有没有一种可能,许厌并不知道哈迪斯在海里,他只知道哈迪斯在秦皇岛,而他也不知道他的治疗师是哈迪斯。”
夏怀仁往椅子上一坐,说:“这个可能存在的前提是,治疗师确实是哈迪斯,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学长,你的假设就被推翻了。”
“至少可以是一个调查的方向。”白星程说,“而且你想想,在海底建造藏身的基地,浩大的大海为哈迪斯做了掩护,所以哈迪斯才得以完美地藏了十几年没被找到,这是不是很合理?”
以现在的科技,在海底建造基地是可以实现的事情,不过为了防止海洋污染,各国政府对海下基地项目有着极其严格的限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建造的,然而海底这么大,政府有时候无法管理得面面俱到,就有可能出现漏网之鱼。
尼科罗想到一个问题,他挠挠眉毛,苦恼道:“现在是极夜时段,保护罩外面零下五十多度,大海在保护罩外,所以现在海面都是冰封的,我们要下海去找也太困难了吧,咱们有凿冰设备和下海设备吗?再说了定位怎么办?”
白星程淡定地说:“不着急,我们不赶时间。凿冰设备和下海设备我可以搞定。咱们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就好比纸上谈兵,既然已经得到了线索,那么下一步就前往秦皇岛吧。”他说着,把许厌的速写本妥善地收了起来。
从天津去秦皇岛不远,三人选择自驾。自驾路线中有一段滨海管道,三人的车子在透明的管道内行驶,管道内的气温大约二十五度左右,十分舒适;而管道外是零下五十多度的严寒,视线所至的海面上覆满了厚厚的冰层,一望无际的冰面浩瀚而肃静,透出一股寂静的悲壮感来。
开车的是尼科罗,尼科罗感叹道:“我们是生活在罩子里的人。”
“在罩子里不好吗?要是没有这些保护罩,人类撑不过极夜的严寒和极昼的酷热。”白星程说。他和夏怀仁坐在后排,不过此时夏怀仁睡着了,只有他醒着。
尼科罗说:“一百年前,在黄赤交角变大之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没有保护罩,人们可以不用隔着玻璃仰望天空,可以随意接触现在隔绝在保护罩外的高山和大海,我看过那时候的照片,很美,很美。”
白星程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追忆过去是没有用的。”
“到了秦皇岛我们能不能先好好吃一顿,这几天有点累。我想吃意大利菜,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正宗的意大利餐厅。”
“抱歉这几天没有照顾好你的感受,让你感到疲惫。”白星程脱口而出一句客套话。客套话虽然客套,但让人听着很舒心。白星程道:“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我现在把我们的晚餐预约上。”
两人说话的时候,夏怀仁还没醒,看来睡得很沉。白星程侧头看了看夏怀仁,只见他的脑袋靠在车窗上,用外套盖在身上,睡着的时候眉头是紧皱的,不知怎的白星程忽然心里一软,便从随身背包里找出一条小毯子——白星程是个周全的人,外出的随身背包里总是备了很多有用的东西,白星程把小毯子叠成枕头,垫在夏怀仁的脑袋上,让他睡得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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