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个听完之后，樊青树皱着的眉头就没下来过。
“我让你们分版块做就是为了让你们减轻工作量然后每部分都能够精细化，而不是上来给我看你们漏洞百出的低级错误！”说完便把刚交上来的方案报告一下拍到了桌面上。
“听着，能来到这儿，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很优秀，我也知道大家也都想卯着这股子劲儿干好！”
“我不管你们是为了为了绩效，还是为了年终奖，或者面子都好”，
说到这樊青树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视经过了每一个人。
“但既然现在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目标一致，那么就不要彼此相互为难。”
最后一字一顿地说到，“如果有谁不想待了，记得打报告给我，我直接推荐你们去项目B部。”
下边刹时从大气不敢出变成凉气倒吸，然后一片窃窃私语。
“我靠，谁敢去项目B部啊，那不得被韩暮那个玉面狐狸榨干榨尽还分不到什么年终奖。”，“项目B部内卷的要死天天。”，“绩效好又怎么了，那都是用什么换来的啊。”，“樊经理这次是真生气了可能。”，“哎，听说这次项目可大了，那老樊能不急嘛。”，“平常小的轮不到咱也就算了，大的再拱手相让，那我们A部真可以直接关门了。”
“安静！”王秘书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叫停。
“希望大家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方案到底要怎么做。就这样，散会吧。”樊青树说完便直接抬腿离开了。
不会带团队就只能一个人干到死，樊青树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脑子里便自动浮现了这句话，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不是不会带，是真的不想为难他们，自己都是个从被压榨的打工人过来的能不清楚里边的门道。非必要从不加班，非必要从不浪费员工私人时间，处处为他们优先考虑。
有人有家庭，有人刚怀孕，都比他这个28岁的单身男青年更需要这些个所谓的“项目”。
果然当时老爹说的没错啊，太仁慈怎么能当商人，当领导呢。可是我樊青树偏不认，我就要在这种肮脏的道路上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刚经过A部大门就看见一个人影儿在冲他打招呼，“嗨，老樊！”，走近一看这人仰着太阳花的脸。
韩暮？他怎么来这儿了？这个娃娃脸来这干什么。走近一看，啧，一个30岁的老狐狸长得比大学生还嫩，还笑的这么假。
“哎呀韩经理，不是出差吗？这么快可回来啦？”比装谁不会啊，樊青树立马摆上自己的标准微笑。
“项目完成的顺利可不就快了。听说你们在开会，本来想来凑凑热闹，你瞧这不是没赶上嘛。”韩暮边说边又向樊青树凑近了些。
你个小矮个儿你真是会恶心人啊（来自182对178的鄙视），来打探偷听还说的这么光明正大道貌岸然。
“哦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确实是让你失望了，我们开会啊，一向开得快，不想浪费员工的时间~”说完樊青树便假装幽默地哈哈大笑了两声。
“哎对了，还是要问问你们A部对这个新项目的准备怎么样了，到时候可别说我们B部欺负人啊。”说完韩暮便用自己的食指开玩笑般地点了点樊青树肩膀。
“哈哈怎么会呢，都是各凭本事嘛。”说着，樊青树便把韩暮把点在他肩膀不动的手指拍开。
“那行，回见。”韩暮一看目的达到，便转身背对着樊青树挥了挥手离开了。
樊青树忍着自己不翻白眼的冲动淡定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定然后不淡定地独自一人气急败坏。
自从这天之后，在整个项目的竞争和决断期间，韩暮不是他自己就是他的狗腿子赵明朗每天都要来A部兜两圈儿。
樊青树只能吩咐下边人谨慎办事，但他可真是干不出来这种光明正大偷窥别人的掉底儿事儿。
这韩暮也就得亏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骗骗人了，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不就是心理战吗？看谁能玩过谁。还好我樊某心宽格局大，甚至下边员工的心理工作我都做好了。很简单啊，当别人一下子给你一个情绪冲击点的时候该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受！根本就不受力不就完事儿了，还能浪费浪费他们的心力和时间。而且谁能拒绝每天看一场不同的要来A部串门的戏呢？哈哈哈。每每想到这樊青树就觉得好玩又搞笑。
不得不说，樊青树能混到现在也是凭借着这份巨好的心态才能撑得起来他所遭遇的乱七八糟。
————
半个月过去之后，项目部两经理同时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开小会。
董事长办公室内，两位经理毕恭毕敬地站在董事长办公桌前仔细聆听。
“小韩和小樊啊，经过我们董事会一致地商讨，认为还是B部的这个方案更合适一点。”
“不过小樊，你们A部也不要气馁，下次一定分给你们A部！”
“好了，有什么疑问再问，我先去办别的事情了，散了吧。”
两人都只是点点头，然后礼貌地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韩暮立马就单挑了挑眉，然后又仰着太阳花的脸笑着对樊青树说：“这次，就不客气了啊。”
樊青树看着他那张大花脸，面上仍面无表情，但心里恨不得把他胖揍一顿，“哦，恭喜啊。”
“害，一个领导班子里总要有个人做其他冲锋陷阵的人坚强的后盾啊！”韩暮又笑了笑然后假装安慰实则嘲讽地说道。
樊青树听到这直接回给他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去你妈的吧，你不去当语言艺术的表达大师都是亏了吧，还什么一个领导班子，后盾，怎么了你们很有用就我是后勤吗？内涵谁啊。
冷着脸无语地回到办公室之后樊青树立马叫来了王秘复盘。
“什么，你是说韩暮私下找董事会的人指导谈判了？”
“这不是恶意竞争吗？董事长不知道吗？”
“董事长向来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更喜欢韩暮您忘了？”
“就因为韩暮天天狗腿去董事长面前谄媚？”
“那您以为呢？要我说，不然，您也多去找找董事长打球喝酒，说几句好话也行啊。”
说到这樊青树不说话了。内心os却是你以为我之前我没暗自努力过吗？早些年的时候，练过酒量，一杯倒，更珍惜健康，否了。后来狠心冲了高尔夫球俱乐部会员，奈何四肢实在不协调。最后，每每看见董事长，啊那俊伟的脸庞，张不开嘴说别的，社交假面小达人失效了呢。
真所谓理解了，'原来，狐媚子这事儿真需要天赋啊。'
末了，樊青树开口说道，“项目A部之所以还在这立着，一是因为老董事立的规矩，二是纯靠咱们口碑活着，又因为之前那边换届，董事会忙不过来正是公平公正的时候，咱们默默努力地干了票大的，要不然咱们这些人真可以收拾收拾直接离开了现在。”
“那咱们只能靠轮下来分配的项目过活了吗？”王秘书哭唧唧脸说道。
“没事儿，轮到的项目做好保持口碑是咱们优势，我一向相信咱们A部的人。可是B部可就不一定了。”
“放心，你们只管做你们份内的事吧，有什么我顶着呢。”樊青树拍了拍王秘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哭丧脸了，出去给大家好好说说情况，我们再一起继续努力昂。”
“嗯嗯！”本来蔫儿了的小伙子神奇地活了过来，并精神满满地出去传达消极的结果但却是积极鼓舞人的精神。
我顶着，天塌下来我拿嘴硬顶着吗？樊青树在王秘书出去之后直接一个大瘫痪在后背靠椅上，闭眼直面天花板。
小破领导不好当，有苦还都说不出。在如此背景下，樊青树自我安慰和自愈能力再次被打磨地升了一个lev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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