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追上，没让你超过！”任钦黑着脸化作望妻石。
“不好意思哈任姐，我睡着了，司机就超过去了。”陶萌萌挠挠头，换了个话题，“不过任姐，晚上那个事真的假的啊，你和殷影后那个……”
白辞从车里下来，只一个眼神就冻了任钦一个激灵，听见陶萌萌的话后，重启似的问：“你也看见了？”
“想不看见都难好吧，挂了一晚上，再说，我是你助理诶，关注你的事不是更应该的吗？任姐你今天智商不太在线……”
任钦把这个事忘了，昨天回到酒店就睡了过去，根本就没看微博，没做过的事情都不会在意很多，今天早上起来就记得买苹果，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怪不得今早封煦让陶萌萌坐公司的车来，看来是猜到了。
“啧！我这脑子！”任钦一拍脑门，奔着白辞跑过去，“白辞！等等我。”
朗悦看旁边的人没有停下的意思，权衡之后还是提醒道：“小白，回一下话吧。”
其实白辞听见任钦叫她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鼻头发酸，好像跨过千年的声音终于肯回归家乡。
“她叫我名字，我有必要以礼相待吗？”
朗悦怔然，没料到白辞负面情绪外露这么明显，冷下来的脸和上扬的语调真有点唬人。
“白辞，我……”
“任老师进圈半年，还不知道要叫老师吗？”白辞斜了一眼。
声音不小，刚下车的孟季生和走过来的郭若都听见了，齐齐倒吸口凉气，四目相对，整齐划一地摇摇头，决定不插手人家家务事。
“任钦啊，一会过来找我。”孟季生临走时撂下一句话。
“知道了孟导。”
一转头白辞没有等她，自顾自进了屋子，朗悦也不可能拆自家艺人的台子，点个头没说话就走了。
陶萌萌小碎步移过来：“所以，白老师这是醋了？”
任钦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应该是吧，是的吧？”
“我不知道啊，不过，任姐你还没说是真的还是假的，那条热搜。”
任钦翻了个白眼，晃着脑袋离开了，心里叨咕着应该换个情商高一点的助理。
“孟导，您找我？”
孟季生努努下巴，任钦坐在她对面。
“热搜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吧，拍摄期间和杀青后营业时间内，你不能有任何负面新闻。”孟季生没把话说死，但很明显，但凡凌晨的热搜是什么不可扭转的舆论，那孟季生会立即叫停电影，重新选角，并且要求任钦赔偿全部金额。
任钦拧开一瓶水递给孟季生，安抚道：“是假的，孟导您别担心，我有分寸，封总知道这件事，估计也和苏总通气了，也算是给咱们电影打个头阵不是？”
昨天封煦的话确实有道理，任钦这功夫用来堵导演的嘴实在是最合适不过。
孟季生是越来越佩服任钦的性格，不慌不忙，也不会因为你的态度撂挑子走人，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总有镇定的作用。
“嗯，我知道你的为人，我找你也不是质问你这个事”，老油条往往都能轻而易举将对峙一笔带过，“从你们踏进泰城，就要清楚，往后的戏份就不是清汤寡水了，你有把握吗？”
任钦对自己有没有把握不知道，孟季生担心的是白辞没把握。从定妆照开始，她就没担心过任钦的感情戏，反而是一开始看好的白辞出了问题，还要她私下给白辞铺路。
任钦拍拍胸脯，底气十足道：“我演戏，您放心！剧本倒背如流，没什么难度。”
“我肯定是放心你，你的进步，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孟季生又往前挪了下马扎，“小白有问题，你早就知道对吧？”
任钦配合她也往前倾身，白辞有问题她一开始就知道，逃不过孟季生的眼睛她不意外。
“嗯，我知道。”
“这个呢……”
“孟导您有啥事就说，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您不说，我畏手畏脚的，这戏也演不好啊。”任钦俩手一拍，摊掌。
孟季生一听拍不好戏，就有点出汗了，也不磨蹭了，直接道：“我就是想让你私下和她沟通沟通，懂吧？尺度呢，稍微大一点，带一带她，别到时候，卡戏给她卡出心理阴影。”
“就这事啊？”
“昂。”
任钦勾勾手指，俯下身子遮住嘴边秘密道：“肯定没问题，真情实感流露，包您满意的！”
“真情？你俩？”
“快了快了，但至于尺度，孟导，”任钦不再笑呵呵的，严肃起来时十指交叉用力摩挲，“我不能强迫她，我想按她的节奏来。”
孟季生看对方的眼睛，仿佛能看穿这人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但很遗憾，她没看出虚假的东西，如果真是演出来的，那于公来说，任钦是个好演员，于私来说，她为白辞而悲哀。
“行，这种事你们两口子私下聊，电影给我拍好，至于过程，你们自己说的算。”
任钦松了口气，弯弯眼睛道：“知道了孟导。”
“行了，走吧，培养感情去，下午还有一场，拍完才能赶明天的。”
“好的。”
陶萌萌从车边小跑过来，一个急刹车又回过身从车上拿苹果出来。
“任姐，给，苹果别忘了。”
“还行，还算有点眼力见，赏你一个。”任钦抛给她一个苹果。
白辞坐在沙发上看剧本，朗悦把买来的苹果洗好递给她，没削皮也没切块。
“谢谢。”白辞没那么讲究，是苹果，好吃的，她都能接受。
朗悦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一句谢谢更让她想不明白这人今天抽什么风了。
任钦敲开虚掩上的外门，陶萌萌用脚一勾把门关上，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想接过苹果去洗来掩盖一下尴尬，结果任钦先她一步进了厨房。
陶萌萌和朗悦大眼瞪小眼，最后都嘲讽对方一眼，干脆拎着行李上楼换床单。
白辞思绪像是断了线，眼前的剧本上的字糊成一团，耳朵不听调动，叛逆地想要去听水龙头冲刷盘子和水果刀划过果肉的声音。
直到任钦端着削好的苹果块坐到旁边时，沙发的凹陷使让她重新聚焦到没翻篇的第一行字。
“吃苹果吗？我觉得应该很好吃。”任钦托着盘子，洗苹果的手上面还粘着水滴。
白辞可以选择不搭话，可以选择说不吃，但她拿起了朗悦放在茶几上的一整个苹果，就着看剧本的姿势咬一口，听起来是脆脆的。
任钦好整以暇地托腮看白辞的反应，眼里有宠溺的小溪在流淌。
白辞皱眉，将剧本放下，深呼吸两下，挺了三秒，最后还是俯身拉过一旁的垃圾桶，悄无声息地吐掉了。
“噗。”任钦短促地笑出声，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再抬头时眼里都是水润，“那个苹果呀，一看就很酸。”
白辞痛苦地将嘴里的酸汁咽下去，才冷下语气道：“所以你知道，但是不告诉我，让我吃进去？”
“吃一堑长一智嘛，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会信吗？”任钦将问题抛回去。
“换做平常的时候，白老师可能会信，不过，原来白老师吃醋的时候也会这么幼稚啊。”
“你……”
“还挺可爱的。”任钦把白辞的火憋回去。
“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那个苹果不甜的？你尝一口我的，我就告诉你，嗯？”
白辞眯眯眼，从头至脚看一遍任钦，从早上到现在才正眼看她，穿的一身运动服，和自己的裤子是同色的，外套的拉链开了三分之二，里面是低领的白色小衫，穿了一双船袜趿拉着踩平的厚底帆布鞋，很是青春洋溢的穿搭，捂得很严实，看不见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痕迹。
“任老师身体更不好了？都需要穿这么多了？”白辞没回答，同样将问题扔回去。
任钦扫了一眼自己，很不错啊，朝气蓬勃，邻家姐姐出门运动采风的穿搭，正好适合钓这种大学刚毕业的孩子。
“我身体真的很好，我能活很久，你干嘛总是怀疑我不行啊？”
“那任老师很行？”
“很行啊。”任钦不自觉挺起身板。
“哪方面？”
“每个方面。”
“任老师很有经验啊，对自己这么了解。”白辞又拿起剧本，往后靠进沙发里。
任钦再听不懂白辞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枉费她活了八十多年。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没有。”
“我还没说生什么气呢，你就说没有。”
白辞没说话，手指捏着剧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昨天自己睡的，没和殷逸一起。”
没有回答。
“我后来出去了，不在那个酒店。”
还是没有回答。
“我……”
“任老师是在练习怎么解释吗？那任老师大可不必，我不在意，不影响拍戏的前提下，任老师对自己的生活有绝对的话语权。”白辞起身，从任钦膝盖前蹭过去。
戴着小叶紫檀的手腕被握住，白辞停下脚步，回头表示疑问。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什么也没有，只是普通朋友，热搜是假的，没澄清是封煦和苏总谈好的，两个小时一直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的，我离开的时候她们两个还在，我在你楼下的酒店住的，有消费记录。”
任钦一口气说完，白辞没甩开，静静看着她。
白辞耳朵里像堵了棉花，听见任钦委屈的鼻音后，自己的鼻子也不通气了，心脏被人捏了一把似的疼。
“小白，床铺好了，时间还够，你睡一会吗？”朗悦没看见楼下两个人，推开门喊了一声。
白辞一惊，好像作弊被抓包一样，迅速缩回手：“睡，这就来。”
说完之后直直朝楼上走去。
任钦看着空捞捞的手，心里有些许失落，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陶萌萌趴在栏杆上也喊了一句：“任姐，你也睡一会吧，一会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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