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长

“听说,昨夜里御尊神上传召了珑泽后,就带着他一同去了孽仙台,当着等在那里其他仙官的面,引雷将主审判仙官处决了,那雷劈下来的时候,还吓晕了在现场的另一个仙官。”

文雎将自己今早得知的消息传递给景椿和琢卿,并对这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珑泽这厮,竟如此轻易就出卖了手下的仙人,亏我还以为他能再抗上一段时间。”

“他也只是想先活命吧,毕竟他还有被关在天囚狱里的同族。”琢卿言道。

“他现在成了那样,想再救自己的同族亦是不可能了。”说到这里,文雎想起今早起来就看到其他仙阶同僚人人自危的样子,不禁也担心道,“我之前也同他接触颇多,不知御尊神上是否会查到我这里。”

景椿宽慰他道:“不会,他之前去司命殿找你后,我便去太熙那里大闹了一场,正好叫太熙觉得你与他分道扬镳了,更何况你还有我护着你,虽然我只是个无用的神,但保你还是足够了。”

文雎对着景椿行了个谢礼:“下仙多谢神上了。”

“诶~不用,你们这也算是在为我做事,我又怎好像珑泽小子那样,随随便便就扔下你们不管呢?”

“神上。”琢卿却问起他,“你想要我们为您做到何种地步呢?”

“我?”景椿笑笑,“我一个无所事事的神能做什么呢,不过是这棵后煦留下的结荧树想让自己看着的生灵好过一些罢了。”

文雎和琢卿皆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些时间后,文雎将现在这些形势分析了一下,有些可惜地感叹道:“如今御尊神上已经出手,只怕我们之前想接手珑泽势力的想法,只得终止了。”

“太熙啊。”景椿像是看到了他冷漠的脸,“他之前还那么放纵珑泽,只怕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后,才选择在此时提前动手,不过,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想做什么,琢卿的眼睛飘向了北方的高处,其实他们三位都能猜到,御尊神上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怕还是要约束帝神罢了,只是他这种种的行径,是想要达到怎样的程度呢,还是同之前一样,只是将帝神控制起来当做傀儡吗?

“我原以为御尊神上知道了魔尊血脉的下落,会马上以此来破掉千魔渊隙的结界。”文雎想起这招,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太熙这神,你看他表面上笑起来挺和蔼的。其实心思颇多,也许,他早在霁容襄助帝神的时候,就比我们更早一些调查此事了,不过按他从前对魔族欲杀之而后快的态度,竟会按下这么久不动。”

景椿和着他的两位弟子,一起在结荧树下陷入了沉思,太熙的行为和他之前的态度这么反常,若是深究下来,他的目的或许是——

三位一起想通之时,同时睁大了眼,互相望了望彼此,而后是文雎先从椅上跳了起来:“不行,不能让神上这么做!”

文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着,脑子里也在不停地打转,想从这些线里,寻出一条可解之法来。

而琢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镇静的,但细究之下就会发现他的手已经在细微地颤抖了。

“我等下去趟北辰宫。”景椿说道,“至少让小帝神的心更坚强一些才行。”

“如果——”

琢卿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他不忍说出那个结局来,只是用双眼看着景椿,直到现在,他层层伪装起来的壳子下,才出现了一丝裂痕。景椿回望了他,却皱着眉,再无平时那般轻松的态度了。琢卿看着他的样子,那裂痕陡然更大了,他藏在心里一千多年无法见光的秘密,如水流般沿着这些裂痕滴了出来,一点点地侵蚀着他建设了一千多年的理智。

“我会尽我所能。”景椿只能怅然地叹了一声,“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瑶瑶见景椿来到了北辰宫,原是以为他是来看看给自己的望姒花怎样了。可惜,她偏头瞧去,那盆里也只有一捧土,半点其他的动静都没有。

瑶瑶见状,惭愧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低下头:“抱歉啊,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养你送给我的花,它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芽。”

“啊,这个。”

景椿都快忘了这个了,但既然她已经提到了,他便往那里走近了些看去。瑶瑶跟上他,一起走到花盆前。景椿伸出手拿了一些盆里的土,在自己手中细细地搓了搓以后,才对瑶瑶说道:“没事,它迟早会开的。”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怎么养它呢?”

既然她问了这个问题,景椿略一思忖了下,说道:“这花不同于凡间和神界其他的花,它无需日日浇水,也无需阳光滋养。”

“那它需要什么呢?”

“它需要养育它的人给予它足够的耐心。”

瑶瑶纳闷了,这是什么意思。

“养花如同养人,给予了它足够多的爱是为了让它可以有面对世界的勇气,到了那时,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它也会自己生长成为一株健壮的植物的。”

瑶瑶有些疑惑:“那是我还不够爱它吗?”

景椿淡淡地摇了下头:“尊上能每日给它浇水松土,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它为什么还不愿意发芽呢?”

景椿一改往日对她调笑的语气,他接下来说的,才是真正想给她的话:“尊上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手让它自己去面对。”

景椿瞧她已经被自己绕晕了,再次给她解释道:“它已经得到了尊上足够的爱了,但现在的它却贪恋你的照料,所以它不愿意靠自己的力量长大,因为它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独自面对长大后世界。”

“所以,尊上放手吧,让它自己试试去面对这个世界给它的难题。”

在新渺和怀莲夜夜小课堂的熏陶下,瑶瑶能稍稍明白他表面上虽然是在说这花,其实是在给她教导了,她望着这个对自己有过诸多关照的神,说道:“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她在开花以前,可以先长成一株能独自面对风雨的小草,尊上,你觉得呢?”

瑶瑶抿着唇将他的话放在心里思考了良久,而景椿也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直等到月尊的车驶过这里的天空后,投下的夜幕将两位侵蚀,瑶瑶才告诉他:“我会试着让她独立生长的。”

“嗯。”

景椿对着她点了下头,他现在对她的笑,温柔中带着欣慰,是在鼓励她前进也是在表扬她已经学会的东西,如同她的长辈,但却与太熙那样故意做出的关爱不同,太熙其实对她永远有一份轻视之感,只是从未获得过来自年长之人关照的瑶瑶,分辨不清,只觉得对方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而直到这时,她将景椿与太熙相较才觉出,这才该是真心想让她成长的神。

景椿将自己想说的话带到同瑶瑶道别后,正要离开之时,恰好在宫门外碰见了来守夜的怀莲和新渺,于是乎,他便将二仙叫下,随手布了一个结界。

“你就是新渺吧。”

新渺见状,便知站在怀莲身后的神是星尊神上了:“下仙新渺,拜见星尊神上。”

景椿及时拦下了她要跪下的动作,而后言道:“我知你不愿同怀莲一样,但我还是需要告诫你,你为了自保而选择的路,最好能及时告知帝神一声。”

新渺一震,略抬起眼,小心地问景椿:“神上如何得知——”

她只见景椿笑着,没有解答自己的疑惑,但她自己稍稍想了一会儿后,也就明白了。御尊神上能在还未压下珑泽之前就让审判仙官等在孽仙台,必是在此之前就摸清了他的势力,让他自己说出不过是在考验他是否真心,那么则应该有谁向神上投了诚告了密。沿着这里探究下去,最有可能的便是——

景椿瞧她的神情越发的紧张起来时,才接着说道:“你是害怕尊上为此对你生出嫌隙,才迟迟不肯说吧。”

她捏紧了自己的衣裳。

“你与怀莲总不能只捡着那些好听的故事讲给尊上,她早过了那个年纪了。”景椿说这话时,也看了错愕地盯着新渺的怀莲一眼,“即使是不染尘埃的白莲脚下也有厚厚的淤泥,不是吗?”

景椿将这句说完后便撤走了结界离去,怀莲在此时走上前拉住了新渺的手,问道:“你有什么瞒着我跟尊上的?”

新渺刚要将话说出来,却不想这时觅霜正好从宫内走出,二仙忙住了嘴朝着她行礼,她在二仙面前站定后,说道:“御尊神上颁下了新的神令,解除尊上夜间的禁制,所以,新渺你可以回教习仙司了。”

怀莲和新渺甫一听到这个消息,都愣在了原地,反是觅霜走了几步后,回身过来对着新渺说道:“你还不跟上本仙,是想抗令吗?”

“下仙不敢。”

新渺只得跟着觅霜离开,而在她与怀莲错身而过时,她将一个东西悄悄塞进了怀莲手中,怀莲见势接下,等她们走过后,她才将那东西拿出,那是一块发着蓝色幽光的海螺,怀莲知道,这是用新渺仙力凝结而成的留音螺。她将海螺贴近自己的耳朵,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你问之前死在北辰的那个仙官啊,他可是教习仙司最出色的仙官,但不知怎么一直没有被调到其他更好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死得这么突然了。”

“说来也是新奇,他在教习仙司以严厉出名,唯独对那只打死他的玉石精关怀备至,甚至一句重话也没说过,这难道就是失职的下场?但或许他是想攀上帝神的关系,往上走呢。”

“你得了吧,天庭谁不知道帝神是个花架子,还不如跟我们一样靠着珑泽真君攀上御尊神上呢,新渺,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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