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死】

“你是谁?”红光在杨月璟背后闪烁,一条银色的锁链升起,杨月璟戒备地望着来人,银眸闪了闪。

“别紧张,小弟弟!我不是坏人!”女人急忙摆了摆手,“我是官方的。”

“立刻给我走开。”阴沉着脸,杨月璟冷声道。

“小弟弟,刚才的光柱是你引起的?”

“……”杨月璟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望着。

“小弟弟,节哀……”易芙萱很愧疚,那躺在少年怀中,满身鲜血的少女应该就是罹难者,若是她可以再强一些,再快一些,没有被纠缠住,是不是那姑娘就可以不用……

“念念没死!”银色的锁链在主人的怒火中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易芙萱袭去。

“当”长刀格挡锁链之声在沉寂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杨月璟承认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幼时无法接受父母抛弃他,他自我封闭内心,不让人轻易看透;再大一点无法接受自己体弱多病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他自我折磨,让虚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透支;现在他也无法接受妹妹的死亡,因他而死,他才是杀了她的凶手……

“当当当”锁链的攻击更加密集,杨月璟像是发了疯般肆意地操控着异能。

易芙萱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她没有用异能,因为她明白那个少年对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在发泄情绪。

“孩子,睡一觉吧……”那道和蔼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杨月璟只觉意识开始昏沉,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

“小弟弟……”易芙萱赶忙上前,发现只是力竭后也是松了口气,“队长,我找到异能拥有者了,但他晕过去了,我送他去医院?哦,好。”

当杨月璟再次醒来,那熟悉的酒精味,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他此时所处——医院。

“念念!”杨月璟希望这只是大梦一场,他一把掀开被子,试图拔掉输液针头。

“小弟弟!”手提保温桶的易芙萱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冲上来阻止。

“是你?不是梦……”杨月璟美丽的脸在看到了易芙萱后呆住了。

“小弟弟,节哀……”

泪水悄悄地浸湿了杨月璟的眼眶,室内落针可闻。易芙萱揽住了他以示安慰:“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一些……”

“哇——”杨月璟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

而门外,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倚靠在墙上,沉默地抽着畑,听着里面的哭声,无言……

等杨月璟冷静下来已经是下午,易芙萱将手中的保温桶打开,将饭菜放在杨月璟面前。

“杨月璟。”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推门进来,是杨月璟认识的人——安湘。

“是你?”杨月璟眉头微皱,眼中有着防备。

“你叫月璟吗?真好听!那我就叫你璟弟弟啦!我叫易芙萱,你叫我小萱姐便好!这是我们驻青阳市小队的队长,安湘!”易芙萱是个热闹的女子,她热情地打破两个不善言辞之人间的僵局。

“你应该知道异能了吧,就是你昨天觉醒的力量,那道红色光柱。”安湘没有等杨月璟的回答,自顾自开口,“昨天的怪物以及异能,这些都是世界的另一面。在此之前,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只想要我的家人好好的!”杨月璟死死地盯着一脸淡漠的安湘,冷声道。

“这由不得你选,那个女孩己经罹难了。你不想知道害死她的是什么东西吗?”

“……”

“你们遇到的那个东西名字叫作漆黑之兽,是一种在红雨之后出现的新物种,人身兽面,以人为食。红雨给人类带来了毁灭性打击,而在此之后出生的孩子中的小部分人生来就觉醒了一种特别的能力,我们叫它为异能。”

“红雨?那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红雨是一回事,但你要知道红雨被拦在了挪威海峡、日本海和印度洋形成的环带之外,形成了一个海洋闭环,那么这些怪物又是怎么到陆地上来的呢?”

“嗯?”

“自红雨降下后,以大夏为首的仅剩下的人类国家组成了一个特殊的组织,名叫异事件处理司,它的前身叫作超自然事件调查局。而在红雨后的第三年一个类似邪教的组织出现了,它就是让这些漆黑兽登陆的原凶——漆黑教团。”

“漆黑教团……”

“杨月璟,加入我们,一起追查漆黑教团。”

“我不加入你们。是,你们很了不起,追查着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但我还有婶,婶子刚失去了女儿,我也失去了我的妹妹,我不能拋下我的婶子,我从小身体不好,是婶子整日整夜的守着我,现在她年纪一年年的大了起来,念念的死无疑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你们固然伟大,但我成不了你们。”

“杨月璟,我来找你并不是与你商量的,除了你,所有人都可以拒绝,但你不行。”安湘平静道。

“为什么?我只是一个高中生!一个被父母抛弃、妹妹为救自己而死了的普通人!我不想当什么英雄!”杨月璟失态地吼了出来,双手握紧了床单。

“因为你是【不死】的主人。”安湘道,那么的平静,那么的理所当然。

“【不死】?那种能力的名字?你们要就拿去!我不想要!”

“小萱,你先出去一下。”安湘支走了易芙萱,一只手搭上了杨月璟的肩,“小璟,我能这么叫你吗?人类现在的形势已经是差到极点了,北有漆黑教团入侵,东西南三有红雨侵袭。而就是这样的严峻形势下,我们人类高层迎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预言……不死的凤凰终携文明的火种照亮沉寂的前途……而你便是那只凤凰。”

“我?我不是什么救世主。4岁我的父母一声不吭地离我而去;莫名其妙病痛缠身,一病就是十三年;现在,病好了,眼看着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又遇到了这种东西,念念为了救我死了。我不想当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凤凰,我只是一只麻雀,希望守着自己的巢穴。”

“小璟,我明白你现在还不能接受,但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安湘软下了语气,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这么逼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儿子,是未来的火种……

易芙萱一直陪护到刘婶傍晚下班,当刘婶推门进来时,双目通红,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她冲上前来,将杨月璟搂在怀里,没有哭泣没有怨怼,只是默默地抱着他。

念念走了,小璟不能再出事了……

“刘姐,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有了可以守护一切的能力或者他想走了,你就让他走吧……”

刘婶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以及刚才黑衣男人的话,她应该要让小璟离开,可她不想小璟离开,这一走……生死难料。

“小璟,婶子还是想问问你,你想加入他们吗?”

“我不想,婶,我只想陪着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小璟,好孩子……”刘婶摸了摸杨月璟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刘念念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对外只说是车祸出事,刘婶心好,念念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周边的邻居也愿意来祭奠她。

杨月璟呆呆地望着灵台,那么鲜活的姑娘却成了一捧黄土,如果他可以早一点觉醒该多好……

王大志着着黑衣,腰上系着白麻带,跪在了杨月璟身旁,如果他再勇敢一点,如果他没有逃跑,是不是念念就不会出事?

两个人并列跪着,谁都没有说话。

王大志的手紧握成拳,毅然起身,他没有回头,没有多言,他要想办法赎罪……

学校

午饭铃声响起,学生们已然纷拥向了食堂,书声琅琅的教室一下子只剩下了两个人。

“安老师,我知道你是专门处理那种怪物的组织中的一员……”讲桌下,王大志正色开口。

安湘整理书的手一顿:“明明已经善后了,你竟然还有那一晚的记忆。你是怎么抵御异物237【忆梦】的?”

“……”王大志没有回答安湘,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安湘。

“你知道加入我们意味着什么吗?随时都有

可能牺牲,你还想加入我们吗?”

“我想加入你们!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又胆小怕事,但,我想加入你们……不为了别的……我想……我想赎罪!我抛弃了我的挚友发小,我一个人独自逃跑了!我知道……我知道一句对不起什么用都没有,所以我要加入你们!可以尽我所能杀死那些怪物!”王大志涨红了脸,似用了吃奶的力吼出了这一长段话。

他很懊悔,他为什么丢下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以及视若亲妹妹的念念。他不想再当一个逃兵了!他想足够勇敢的那一天再与璟哥到念念面前,堂堂正正地说声“对不起”。

“唉……”安湘叹了口气,“你没有异能,无法成为一名圣裁使,但我会推荐你进入清道夫部门……”

“好!”

北冰洋浮行冰岛上

哥特风式的教堂披着诡异的红月,似沉默的巨兽,窗上圣像斑驳,血痂般的血彩剥落,教堂内一群衣着颜色不一,制式不一的男男女女躬着身跟着最前面之人向着九座神像虔诚祷告。

“宿敌已经苏醒,尽全力将这个异数扼杀于摇篮之中……”最高位上的锦衣男人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向下方众人发布施令。

“是,冕下。”所有人齐声应道,也在这短短一瞬间失去了踪影,只余下了高台上的男人以及下位的三个红袍人……

上京某处地下基地中

“他不想加入?这是正常的,安队长,嗯,下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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