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因没理他，对二东冷冷地说：“无关人士，立即出去。”
二东见她假装不认识自己似的，立马会意：“哦哦，好。”赶紧就一溜小跑出去了。
小老头有点舍不得这桩生意，很想把他追回来，但恶客在前，他又不敢追。
苗因说：“我问你点事，你要是老实回答，钱就是你的，要是不老实，那就……”她眼神瞟了一眼插在桌上的匕首。
小老头赶紧表态：“那我肯定老老实实的，您请问就是。”
苗因把匕首从桌上拔出来，放在手上把玩：“你要黑息鸟干嘛？”
小老头说：“嗨，我自己肯定用不上，就是想转手卖给别人，赚个差价。”
苗因：“具体点，卖给谁？”
小老头：“这也没法具体啊，谁要就给谁呗，看谁先出价。”
苗因：“要的人很多？他们要来干嘛？”
小老头：“也不算多，有一些吧，都是一些野路子，要来基本就是为了练功嘛。”
苗因问：“没有八大家的人要？”
小老头干笑了一声：“说笑了，八大家的人哪儿用得着这？就算真用得着，咱这种不入流的，也接触不到他们啊。”
很好，看来这老头果然是个懂行的，但又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用担心一个不小心捅了马蜂窝。
苗因也就终于问出了她今天的主要目标：“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宋西樵的人吗？”
小老头想都不想就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
苗因想了想，又问回八大家的事：“那你最近有没有八大家的消息？”
小老头说：“这倒是有，今天晚上咱s市不是要开那个业界交流大会嘛？八大家的人肯定会来的。”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没想到她苦苦寻找的八大家的消息，居然这么轻易就打听到了。
虽然没直接问到宋西樵的消息，但能问到八大家的，宋西樵的消息应该也不远了吧。
看来二东的占卜很灵啊，幸亏她当初一时贪“金”带上了他，不然这会儿可能还在两眼一抹黑呢。
苗因压住心中暗喜，继续问：“在哪儿开？”
小老头说：“翠湖山啊。”他看了看她的脸色，试探地问：“你不知道？”
看来这个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应该知道的人不少。
苗因就顺口胡扯：“我当然知道，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在瞎说。”
小老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他又嘿嘿笑了两声，说：“你打听这个，莫不是……想找门路混进去？”
苗因心中一动，面上却神色未变：“你有办法？”
小老头听她这么问，立刻就来劲了：“嘿嘿，我这里确实是有点门路，你要想去的话算是找对人了，就是你这钱……不够。”他瞟了一眼柜台上的钱：“起码得加十倍。”
十倍？那不得五六万？这么贵的吗？
见苗因没说话，小老头又说：“本来五万，我现在最多给你打个八折，四万，再低就真不行了，这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拿，得疏通人啊，人家能有这门路，钱少了也看不上眼不是？”
那确实，那些行内人应该多少都有点本事，钱少可能真看不上。
苗因说：“行，就八折，但得到地儿了，确定能进去之后再交。”
幸好有二东提供的“保护费，苗因现在也算是有点钱了，要换她以前，还真拿不出来这钱。
小老头想了想也同意了，他拿起柜台上的钱：“那你这些就当定金了，可以吧？”
苗因没有异议，他开了个店在这，再怎么的也不会因为几千块跑路。
但她离开店铺后又突然想起来，以前她问马婆婆有没有业内联系组织的时候，马婆婆却说没有，还说大家基本上都没什么联系，平时还要尽量避开，不然很危险。
怎么现在就有业界交流大会了呢？
这小老头不是骗她的吧？
*
夜色苍茫，翠湖山静谧又沉默。
苗因透过车窗，远远地看着它越来越近。
这里真的会有玄门中人的交流大会吗？
面包车沿着山间公路盘山而上，又一个拐弯后，远远便可见路边一个气派的三层建筑，上面挂着灯牌“翠湖山庄”。
就是这里了。
苗因说：“停。”
大彪停了车，苗因打开车门，二东在后边说：“小心。”
苗因点点头，下车步行。
翠湖山庄离这里还有起码几百米，她边走边观察着前方。
翠湖山庄从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所俱乐部的模样，除了高档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走了一会儿后，一辆车从她身边“嗖”地开过去，停在了山庄前，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火急火燎地朝翠湖山庄大门口跑：“快点快点，迟到了！”
这会儿确实迟到了，小老头说过，大会七点半开始。他之所以让苗因这个时候来，是因为她是要偷偷混进去的，肯定和别人不一样。
翠湖山庄的大门玻璃是那种从外面看不进去的颜色，这对男女进去后，玻璃门打开的一小刻时间，苗因看到了里边还有两个门童。
年轻男女向对方出示了两个奖牌大小的东西。
那个应该就是邀请铭牌吧，小老头说过，有大会发的邀请铭牌就可以直接进去，但是一般人很难弄到它。
不是业界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这个大会的。
苗因走过大门口，在前边拐了个弯，往翠湖山庄后面走去。
这边一个人也没有，说好会在这里接应的小老头呢？
苗因正这么想着，一处景观石后面就闪出了一个人，正是小老头。
他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消防门，压低声音小声说：“快点。”
苗因点头，两人快步过去。
两人边走，小老头边吩咐：“待会里边有人会给你个面具，一定要戴上，大家都要戴的。”
哦？居然还要戴面具？是怕露面危险吗？这倒是和马婆婆说的对上了。
消防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在小老头很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后，门“咔”的一声，就开了一道缝。
苗因正要进去，小老头伸出手：“钱。”
苗因这才想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几扎红票子给了他。
小老头快速验了一下之后，点头：“好了，可以了。”
在苗因抬腿进去时，他又补了一句：“小心点啊，里边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看不出来，他还有点子好心？
苗因进去后，发现自己站在洗手间旁不远处的通道里，边上还有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大婶。
大婶见她进来，飞快地关上门，上了保险拴，然后递给她一个面具，就若无其事地走了。
苗因戴上面具，走过一段走廊，就进入了宽敞的大厅。
里边有不少人，看起来除了工作人员，大家果然都戴着统一的黑色面具。
但是这里和她想象中的画面有些出入，整体看着像一个地下市场似的，有好多人在摆摊，也有不少人正在挑挑拣拣地讨价还价，总体来说还挺热闹的。
只是不管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大家声音都压得低低的，有些人甚至直接用手比划。
所以，这里是不允许大声喧哗吗？
苗因也混在人群中，走走看看。
摊子上的东西看着五花八门的，玉石，瓷器，石头……甚至连木头都有，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
其中最多的还是石头，各式各样的石头，黑的，灰的，花的，半透明的……其中有块血红色的石头引起了苗因的注意。
她曾经在梦里见过一块血红色看起来很像是玛瑙的石头，和眼前这块有点儿像，只不过这块小得太多了，质地也不纯，有很多杂质。
但饶是这样，它好像也很吃香，一堆人围在那里正在竞价。
有人拿手指比了个一，有人就比了个二，还有人比三。
她在门口见过的那俩年轻男女也在，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戴上了面具，但两人的衣着身形她是认得的。
最后在无声的硝烟中，这对年轻男女以十个指头成为最后赢家，获得了这块石头。
其他人悻悻散去，有人压低声音说了句：“东西再好，十万也有些不值。”
十万？那确实有点天价了。
那两青年却没有丝毫肉痛，麻利地刷了卡。
这时，周围的人突然一阵无声骚动，有人小声说：“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苗因跟着大家一起转头看向大门口，只见众目集焦之下，一队人走了进来。
大厅众人均戴着黑色面具，这些人却戴着与众不同的红色面具，所过之处，众人还纷纷自动避让，让开了一条路。
显见得是大人物。
不会是八大家的人来了吧？
苗因的目光越过众人，盯着那队人看。
这些人大概有十几个，当中一人穿着灰色西装，看起来地位最高，其余人等身着黑色夹克，看着像是随从保镖一类的。
他们从大厅中穿过，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口又站了两个门童，见到这队人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那队人上去后很快就看不见身影了。
大厅中的人这才开始兴奋地小声讨论：
“不知道这是哪一家的？”
“不好认啊，可能是明家。”
“也可能是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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