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下自己住院这件事,她大概问了一下。
好消息是,卓淮森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
坏消息是,因为生病住院,这次拍摄的钱一合计分毛没捞着还倒贴进去不少,连带着收获了一个病歪歪的身体。
温束白摊在卓淮森来接她的车上,一口气都不想多喘。明明本来能拍出来绝世美片的,结果因为自己身体的意外,让这份美有了不完美的瑕疵,虽然客户说很满意但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人家。
果然,她就不该贪便宜买那杯牛奶的!
默默自省时,失焦的视线里递过来一张薄片。温束白顺着来源看,目光定在卓淮森脸上:“嗯?”
“见面礼帮你存里面了,这样就不麻烦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哦,是见面礼啊,她还以为是包养费呢。
“谢谢…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她没有接,反问道。
“结婚证上有。”
哦,这样啊,原来结婚证上还有这东西。
“好吧。”
再不接好像就有点不识抬举了,思量片刻,温束白还是把卡接了过来,准备过段时间将赵乾清给的那份也存进去,然后等合约结束再还给他。
只是,这么骗长辈,还是会让她有些良心不安。
两个人的协议时间并没有变,甚至还因为要正式结婚的原因完全确定下来之后的行程。卓淮森之后会重新奔波于国际的演出,聚少离多,到时候他会以两个人工作繁忙的原因而宣告婚姻结束。和平离开,会以最大的能力保证她名誉不受到影响。
温束白垂睫,也没有问他自己离开的这两天里发生的其他事。不过看到他既然能守约前来,那应该是已经处理好了,起码现在是没她什么事了。至于他愿不愿意说…协议里明确标明了,个人拥有自己的**权,他人不可过多干涉。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小区门口,温束白下车关门,还是客套的说了句谢谢,至此之后连着几天都没有再联系过。
她最近工作行程排的满,很多时候连何唯的消息都是已读不回的状态,更不要提能注意到别人了。
手机置顶上一溜排的全是甲方大大,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在一次外景冒着风雪拍完成片后,终于,温束白不出所料的病倒了。
实习生袁冰冰又急又忙的在旁边劝她:“老大你别撑了,快回去吧,这有我们呢!”
温束白裹着被子,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沉闷:“没事,我还有一点就做完了,收个尾我就回去。”
陆童走进来送文件,顺便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收什么尾啊,让你回去你就赶紧回去,别到时候烧傻了让我们全员失职,你可是老板,别总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能不能学学刘子啊。快快快起来、”
随手按了保存,陆童眼神示意了一下,跟袁冰冰一起把人从工位上拖下来:“真是,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家都巴不得不上班,你倒好,成了老板反而还这么拼命。”
“老板也是乙方嘛,怎么能什么事都让你们来干——阿嚏!阿嚏!!”
“得得得你赶紧给我走,赶紧回去听到没有?可别把大家都给传染了,咱这本来就没几个人,全病倒了就真不用干了。”
她十分嫌弃的离得远了点,手下却快速的把东西都收拾好递过去,站在门口:“还能自己回去吗?要不要刘子送你一下?”
“不用不用,大家都怪忙的。那我就走了?你们加油,最后一个走的记得断电啊。”
“行行行快走快走,回去好好歇着别操心了。”
陆童敷衍地拜拜手,没等人离开就先把门关上了。旁边的袁冰冰一脸震惊,听到她问:“怎么这副表情?”才惊醒,不好意思地回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
“觉得我才更像老板?”
她插着衣兜走进温束白的办公室里,帮她把桌面上堆满的文件整理开,悠悠道:“没办法,没有个人强势点,这家伙能病死在办公室里。我可不敢当她老板,我在家里承担的是‘严母’身份。”
袁冰冰嘴角微抽,心想你这说的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慈父’是…?”
陆童直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扬扬下巴,示意缩在工位上喝茶的庄蒙:“那位就是。”
要看的文件跟已经签完字的文件分放两边,废旧的纸张跟笔各归原位,她把东西收拾好,离开前,环视着这个地方。
陆童是在一次失业被温束白捡到的,那个时候温束白刚回国没多久,事业刚迈出第一步,正是缺人的时候,她就做了她的助理。坦言说,她之前也换过几份工作,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却是第一次碰到傻的这么认真的人。一步一步,亲力亲为,从刚开始的小房子到现在有了自己的工作室,用“艰辛”这个词太单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眼睛去看。
虽然总说她傻,但陆童觉得那句“傻人有傻福”从来就不适合她,因为温束白是有天赋的,所以大家会发现她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她轻笑,转身带上办公室门。
工作室在十二楼,楼下不远处就是医院。温束白从里面拿了药出来,外面正是阳光大好的时候,暖融融的落在脸上,让人不由得贪恋。她吸吸鼻子,准备去打车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索性之后也没什么事,她就顺着小路,往医院后面用来给病人的修养散步小花园里走过去。今天天好,长椅小路上长出来许多人,交谈散步的,昏昏欲睡的,齐聚一堂。温束白拿着电话,边走边随口应和:“没事,换季感冒而已,不严重。”
“感冒也不能拖,你忘了你上次咳嗽差点拖成肺炎的事了?有病就赶紧去看,别硬拖。”
温盛轩很轻地叹了口气,揉揉眉心道。
他这个女儿,脾气里的倔性一点都不像自己,简直就是跟她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报喜不报忧,都让他放不下心。
前方有人过来,她侧着身避开,歪头轻咳了两声,闷闷道:“知道知道,我已经去看了。别跟我妈说啊,不然她又得说我了。”
“那你好歹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好——会的会的,保证你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我。”说到这件事,她提了点精神,又问:“你两啥时候回来啊?我妈那里还顺利吗?”
“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今天刚来的消息,你妈妈进入复赛了。”
“哇真的吗!那老爸你好好陪着我妈,跟她说不要紧张,不要有心理压力,名次不重要,我永远是她的脑残粉!”
说的激动了点,嗓子里又冒出来一阵痒意,她偏头过去掩着唇轻咳。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还这么贫嘴。你要真是她脑残粉就赶紧把你的事定下来,先带个人回来让我们看看。要是男人。”
话题转变的太快以至于温束白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无奈:“老温你怎么也加入进去了?说好的婚姻自由呢?你到底站哪头的?”
手臂撑在石桥栏杆上,她低头看着底下拥成一团的金鱼们,脑袋里想到的是之前去卓淮森家里那座雕像下的金鱼。他家的金鱼小,一点都不像这里面的,各个膘肥体胖,长得快跟猪没区别了。
“那你就告诉我妈,我真的有喜欢的人,我在追呢,别着急啊,等我好消息,爱你们,拜拜。”
一口气说完,不等对面有所回复,温束白迅速挂掉电话。
温盛轩刚刚张口,就听到那边已经挂断的声音,他默住,小心翼翼看旁边拎着衣角擦眼镜的何唯,答:“挂了。”
“啧。每次都这样,一说到这就给我打马虎眼,都怪你。快做饭,我饿了。”
何唯拿下耳朵上别着的铅笔,戴上眼镜,甩手离开。
温束白又走了一会,坐在花园尽头的椅子上晒了会儿太阳,最后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起身离开。
临进小区前,她顺手买了份小馄饨带上去。葱花虾米碎紫菜,这家卖馄饨的是个眼睛不太好的老奶奶,每次她去都能听到有人说她不会做生意,一个馄饨馅快赶上饺子大了却还比饺子便宜不少,但因为味道好,所以也不缺顾客。
刚开门,就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细微的一声猫叫,温束白顿住,耐心等了会,又听见一声后才继续动作。关门换鞋,她拎着晚餐放在桌子上去看角落里的太空箱,隔着门逗了一会小猫后,她才把震动不停的手机拿出来。
陆珊珊:[图片]看到你啦!
-志强放你那里一段时间嗷,我出差去了。
-大概一个星期?回来给你带礼物!爱你~
她叹了口气,把太空箱的门打开。小猫怯怯的叫了一声,走出来看看她,然后倒在她的脚面上。
温束白抿抿唇,摸摸小猫脑袋,又叹了口气,做了会心理暗示后才开口:“志强。”
没错,这只猫叫曹志强。不仅有名有姓,长得也是一枝独秀,跟被它妈拿炮轰过一样,是各种意义上的炸裂。
好在声音夹的够合格。
温束白挠挠志强下巴,默默想。
之后又过去两天,她感冒好的差不多时也赶上了下一份单子。
刘子车上新换了香薰,淡淡的薰衣草香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后排的袁冰冰在跟陆童聊哪个牌子的粉底液好用,她靠在副驾上昏昏欲睡。
意识混沌间,她问了一句:“今天是哪个单子来着?”
“老大你这两天病迷糊了?中央剧歌院的那个呀。”
刘子笑了声,打趣道。
但温束白一下子可就不困了,她睁开眼睛翻着行程表:“中央歌剧院?”
“是吧?反正听着就很牛。实不相瞒,我对古典乐也颇有见解。”
她嘴角微扯,“歌剧院不是只有交响乐团的演出,还有很多歌剧舞剧,而且相比于乐团演出,歌剧才是最突出的那一个。”
“是吗?老大你对这个还有了解呢?看不出来啊。”
刘子抽空看了她一眼,打着马虎度过这事。
“…嗯。”
能不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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