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的时候,身旁的周述突然呜咽一声。
陈罪睡眠向来不好,一个激灵吓醒,发现手被攥得很紧。
“chen……”周述却没有醒来,双眼闭起,眉心皱成一团很深的“川”字,含混地说着什么。
陈罪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糊里糊涂地凑过去:说什么?
他被猛然抱进周述怀里。
周述喘息地有些急促,把陈罪箍得死紧。陈罪在他怀里不敢动弹,感觉到周述应当是醒来了,呼吸声渐渐平复下去。
“陈罪。”周述叫他。
陈罪紧张兮兮地点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陈罪,”周述又叫了一遍,“说话。”
他估计是脑子还没完全清醒,陈罪无奈地抿唇,用手艰难地转过去,摸了下周述的嘴唇:不能讲话。
周述便不再出声了。
免费让他抱了一会儿,陈罪困了,打了个哈欠,揉眼睛,手背贴贴周述的耳朵:要睡觉了。
周述声音还有些哑:“怎么没开灯?”
陈罪这才想起张妈走时把灯关上,他其实是不小心的,只是故意没有打开。空气凝固一会儿,周述坐起身,摸黑咔哒一声按开床头台灯。
陈罪手挥地很快:哎呀,忘记啦。
他鼓了鼓脸颊,欲盖弥彰地歪了下脸。
但卖萌显然对周述没有用。
他盯着陈罪少时,把陈罪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周述伸手打算来摸他的脸颊,在半空忽地停顿。他垂眼看了下被睡衣盖住的手臂,又撩起眼皮,懒懒看陈罪一秒,重新低下脸去,在陈罪的注视下慢条斯理把袖子拉上去。
陈罪想起来今天掐他的位置,呼吸一滞,偷偷瞄了眼门的位置。
周述本来就很白,痕迹异常明显,青青紫紫几块淤痕。
陈罪作为罪魁祸首被公开处刑,瑟瑟发抖地对他讲:我刚刚让你抱了……
越说越无力,最后干脆放下手,看淡生死。
“亲爱的,”周述一只手扶在陈罪腰侧,拇指按在他后腰,稍稍用力地摩挲,“老婆,你是不是有点开心过头了?”
他字里行间拿陈言威胁。
陈罪脸上故作柔弱的表情登时收敛,不打算再跟他玩下去。
淡淡地摇了下头,抬起头直视周述。陈罪面无表情,细瘦的手指戳了戳周述额头:周述,今天遇到的人就是我哥,对吧。
周述一耸肩,坦然地笑了下,悠悠问:“宝贝,我们今天可是遇到很多人,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你骗我!我哥根本没有死!
陈罪猛然直起身,冷着脸攥住周述衣领。
“说话要讲良心啊老婆,我可从来没讲过他死了——”周述讲话稍顿,看到陈罪眼瞳紧缩,紧接着又道:“也没说他还活着。”
陈罪狠狠吸了口气,被他肆意玩弄的感觉实在憋屈。
周述一手后撑在床上,另一只扶在他腰上的手顺势滑下去,张开肩,眯起眼,慵懒地让陈罪拎着衣领把他抓起身。
陈罪穿着布料柔软光滑的绸缎睡衣,体温不高,因此隔着柔滑的布料清晰感受到周述指腹略微升高的温度。
陈罪冷不丁把手松开。
床垫腾起来,周述大张手臂倒下去,又被弹起一下,他懒洋洋地撑了下,打算重新坐起身。
陈罪却一个跨步,坐压在他身上,毫不留力地单手掐住周述脖颈,把他按回去。
周述嘴角微微弯了弯,没有再动,高高在下。
陈罪手势打得很快,皮肤摩擦发出细微响动: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认识我了?!
“老婆,你说的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见过大舅哥?”
显然,周述没有配合回答的意思,黏在陈罪身上的手开始胡作非为。
陈罪抬手捉住周述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手,周述的手很热,陈罪的手有一些凉。两人的手指碰撞在一起,骨节分明的指节交错,有人稍稍扣紧。
周述拖腔拉调地“哦”了一声,朝他挑眉:“有点想起来了,拿相机那个,是吧?”
陈罪下颌收紧,再次掐住他脖颈,力气大了许多,虎口抵住周述喉结,快要阻断他呼吸。
周述被压着喉管,声音变得低哑,在沙子里滚过,脸颊已经因憋气胀得通红,但仍旧气定神闲:“老婆,我发现你总口是心非,讲我在装,你还不是一样,像之前一样乖多好,可惜啊……”
他说着,目光极其慢,把陈罪从上到下一点点打量,视线赤]裸。
陈罪看着他,神色很冷,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变重。
周述开始咳嗽,边咳边笑,口水也流出来:“你杀……咳咳……了我……咳……你哥也……活不了……”
陈罪不为所动,眼瞳里映出周述开始发紫的面孔,感受到他被周述扣住的手被收紧。
“好了……咳咳咳……”周述讲话费力,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字来:“有……狙击手……我死……他……死——嗬!”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陡然松开。
周述本能地捂住脖颈,弯了腰大口喘息,房间里都是他粗重的呼吸声。
陈罪冰冷地垂下眼睛,看着他,按压自己的嘴唇:说清楚。
周述舔了下嘴唇,擦走嘴角流出的水,抬了下巴看着他:“有一份五十年的合同,一旦我死了,你哥也活不了——老婆,你可别再天天求老公早死了,最好多烧点香,去求我延年益寿。”
陈罪沉默地看他一会儿:我不信。
周述动了一下,要坐起身,陈罪登时警觉起来,压住他。
周述动作亲昵地拍了拍他屁股:“我拿给你看嘛,老婆,你老是这么紧张做什么?”
陈罪将信将疑,稍稍松开力气,让他从床头拿了手机过来。
周述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打开一个页面全黑的网站,陈罪看到网址被加密处理过,没有名字,页面上仅有寥寥几条通知。
周述点开暗网的用户页,翻了几页找到一份文件,反过手机递过去:“喏。”
陈罪狐疑地接过去,仔仔细细把合同看了三遍,确认他所言不虚,把手机扔回去,表情不大好:把合同终止。
周述问他:“你威胁我啊?”
陈罪冷若冰霜,盯着他。
周述伸长手臂,摸他因睡眠不足发红的眼睛和微微红起的泪痣,陈罪皱着眉,脸偏到一边,躲避他的手。
周述倏地掐住他脖颈,陈罪当即用腿踹他腹部。
“嘶。”
周述吃痛地闷哼一声,五官都狰狞一瞬,但还是硬生生挺住陈罪力道不算小的专业进攻,借由身高、体重优势调转了两人的位置,死死握住陈罪细长的脖颈。
陈罪眼眶立刻充血,狠狠瞪着他,双手随着掐住周述因用力凸起青筋的手臂,双腿柔韧度好得异常,盘起来,绞住周述脖颈。
“唔!”
陈罪无声地张了下嘴巴,脸色一下苍白,蜷缩了小腹,所有力气都卸去。
周述使诈,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十分狼狈地压在他身上喘口气:“老婆,之前碰一下都要哭的,现在怎么弄你都不哭了。”
陈罪被他抓在手里,死死咬住嘴唇,无法做出正确骂人的手势,气得呼吸变重,竖起中指:卑鄙!
周述噗嗤笑出声:“我也不是多光明磊落的人啊。”
他捏着陈罪的手稍稍用力,看着陈罪痛苦地拧起面孔,长发都散在枕头上,露出光洁的脸庞,黑色的头发衬得皮肤愈发白。
周述俯下身,亲吻陈罪的唇角、下巴、脖颈,用齿尖不轻不重地含着陈罪突起的喉结,轻声且沙哑地又叫了一下他的名字:“陈罪。”
“我卑鄙、无耻、居心叵测,我承认自己不是好人。”
顿了顿,周述重新抬起脸,看着陈罪,突然咧嘴,露出两颗犬齿:“所以嘛老婆,跟我谈条件要这么来,我教你啊。”
陈罪忿忿挣扎,但躲不掉他,只要任由周述亲吻。
周述单手钳住陈罪下身,另一只手拉开抽屉点燃一根信息素香烟。
房间里干净的空气很快发浑。
蜜桃甜腻的气息萦绕着他们。
陈罪神情不再那么冷,目光也开始游移。
即便没了腺体,alpha闻到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仍旧像闻到骨头的狗。
陈罪恨他,用这种卑劣手段再次取得胜利。
也恨自己。
周述吸了口烟,俯身吻住陈罪,以吻渡烟。
陈罪身上渐渐变红,腰肢本能抬起。
周述看着他迷离的视线,面孔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随即埋进陈罪颈间,在那道丑陋伤疤上吮吻,仿佛沉迷其中。
陈罪被咬住伤疤的时候吃痛地皱起脸,本能地躲避,脸颊旋即被周述宽大滚烫的手掌捧住。陈罪的脸很小,好像能完全被周述的手包裹。
手?
陈罪在假性发情中忽地清醒一些,意识到周述松开了力气。他当机立断,一记手刀劈在周述后颈。
镇定剂的药效并未完全消失,周述脸上罕见出现震惊,看他一眼,晕过去。
陈罪一脚把他踹开,掐了烟轻轻喘息。
但omega信息素还是让他受到影响。
陈罪犹豫了一下,脱了裤子。
第二天醒来,周述脸上一片冰凉,有什么东西湿哒哒地黏在眼皮上,他抬手摸了下,下意识摸了下裤子,发现还在,呼吸才变得正常。
陈罪看他这幅惊恐的模样,冷笑一下,移开视线。
周述把脸擦干净,坐起身看着一旁的陈罪,掐住他的脸。
周述的手指贴在陈罪脸上,没有多用力,脸颊微微下陷,骨头轮廓也很窄地突显。
陈罪甩了一下没甩开。
周述微微眯眼,凑过来舔了下他嘴唇:“老婆,没想到啊,你还有这种癖好,怎么不早点跟我讲?哦对了。”
他笑了下:“差点忘记了,你不会讲话。”
陈罪觉得他可能是昨天没有被打疼,抬手捏住周述还有些痕迹的脸,看到周述笑容淡了点。
周述表情认真起来,一把拖着他压到床上,陈罪又要上脚,被他捏住脚踝,力气很大,陈罪有种要被捏断的错觉,咬牙扫来另一条腿。
周述早上起来头发还很乱,费力地压住他,不算轻松地顶了下上颚,声音发冷:“别逼我真的把你腿锯掉。”
他压下身体,悬在陈罪上方,盯紧陈罪的眼睛。
陈罪瞪着他。
“笃笃。”
门突然敲响了。
“爹地、妈咪,是蛛蛛哦。”
周臣柔软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不过一分钟,门被人拉开。
门后是一如往常大笑着等待他的周述,床上的被窝里,陈罪头发遮住脸,羞涩地躲在被子中,看着周臣被周述抱进怀中去。
张妈闻到房里残留的香烟气味,误以为他们做了。
走过来,但没看到以往的痕迹,看向床上的陈罪,说:“太太。”
陈罪抬手打算她的话,张妈愣了一下,先是看了眼周述,才回头看到陈罪遮在头发后面无表情的脸。
陈罪指了下周述,又指自己:再问我一个问题,我就要发疯了。
张妈难得犹豫:“赵太太邀您去逛街,不然……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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