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清晨,萧郁在福记饮茶。
下属来报:“王爷,属下多番查证,余家最高官乃是余小姐父亲,其亲眷多是商人,余小姐来往颇多女子之知州魏家、县蔚李家,也都跟王爷所处理案件并无牵扯。”
“嗯。”
在余府第一次见余声声,见她似乎对自己有所避忌,萧余便派人查过。
自己向来行事隐秘,审理案件也从未涉及过余家人,这次连余声声的好友都排查一遍。
余声声也并未得罪京中任何一位权贵。
萧郁始终不明白她对皇城如此避忌。
仅因看不惯权势倾轧?
清晨,茶馆刚开张,除了收拾的小二没有其他人,门口却传来轮椅木轮碾压地面停住之声。
萧郁抬起视线。
刘鸷坐在轮椅上,正死死地盯着他。
萧郁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你想杀我?”
刘鸷怒得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
萧郁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轻描淡写:“恐怕你还不够格。”
这点果然激怒了刘鸷。
刘鸷简直要从轮椅上坐起来扑上来般。
萧郁仿佛连半点眼神都懒得分给他,瞧远处天已晴,也该赶回皇城,掀袍起身,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对身后人吩咐:“观察他的动向。”
“是。”
刘鸷手搭在扶手上,即便使不上力气也用力抓紧,转动轮椅,凝视他离去方向。
萧郁那股全然自在的神情,仿佛他被废被哑的这股深仇大恨根本无关紧要。
盯着,直至萧郁身影完全消失。
刘鸷回到屋内。
丫鬟小厮们都战战兢兢,因为他发了一整夜脾气。
此时此刻,他却很平心静气。
昨夜屋冷,点起炭火。
刘鸷滚动轮椅用手勾起夹炭火的火钳。
伺候的随身小厮以为他要添火,连忙前来,刘鸷却直接用火钳铁贴向他胳膊。
嘶!
火钳贴住皮肉之声,小厮发出一声惨叫。
围观者无不心惊。
“少爷少爷,小的做错了什么,还请您明示。小的愿意为少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啊,就算少爷心情不好烫着玩也行,但死也总要死个明白。”
刘鸷持着火钳,没有松开。
另一个陪伴多年,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厮立刻走过去下跪,双手捧着上前。
刘鸷提起右手费力地写下四个字。
小厮头完全低垂,念出声:“少爷要我们筹谋杀人。”
刘鸷继续写。
小厮:“不可告诉老爷。”
跪久了高举双手许久,手已隐隐发颤,小厮保持一动不动,等刘鸷接着写:
“违者屋内人……全死。”
齐刷刷屋内人跪了一片。
被烫伤的小厮道:“少爷说什么做什么,小的们绝无二心,是不是!”
“绝无二心!”
刘鸷放下火钳,转身盯着火苗。
论权势,他是斗不过他。
但他知道萧郁的弱点在哪里。
余声声推开窗。
雨后碧蓝如洗,一切全然焕新。
窗下放着盆刚开的黄半球,娇嫩得如会发出咯咯笑声的六七岁黄衣女童。
好像是阿灰昨夜走之前挪过来的。
小菊进来:“小姐,身子好些了?”
“好多了。”呼吸新鲜空气,整个人也像是被洗涤过。
其实,余声声一直觉得刘鸷有变好征兆。
跟她几日待在船中,都很平静。
有次下船被人不小心撞了下,也未生气。
……
痛苦没让他学会体谅别人,反倒令他学会了伪装。
这点让她稍稍失落。
不是对刘鸷,而是对人这种动物。
小菊凑过来看窗下:“小姐,菊花开了。”
“是啊。”
像是只是找了个合适的开场白,再好说主题:“中秋咱们回府过么?”
“宋适哥哥是不是已经回了皇城?”
“是,家里传信说前日到。退婚之事也传回家中了。”
“他身体怎么样?”
“圣上派了御医给他诊治,说是水土不服,思郁成疾,回来后安心养病便没什么大问题。”
余声声点头。
入秋了。远处湖面传来风。
若回了皇城,人情往来,总得要去看看宋适哥哥。
“就不回去了。”
“啊?”
“你若想回去,可以跟回去的丫鬟家丁一块儿回去。”余声声转身,她之前就说过,想回皇城的丫鬟家丁可以随时回,只是需要等结队出行,中秋估计很多人一块儿回去。
“奴婢哪都不去,只陪着小姐。”小菊嘻嘻笑,到桌面持起扇子,将热粥扇凉,“奴婢是被捡来的,反正爹娘也不是很在意。”
“对了,小菊,我觉得你之前那个提议很不错。”
“什么?”
“去烧香拜佛。”
徽州有座静安寺,建在半山腰上,供奉观音菩萨。
中秋不回家,给爹娘祈点福也好。
秋高气爽,下午去也合适。
余声声坐马车到山脚,再跟小菊,外带了三个家丁一块儿走上去。
现在对爬山还很适应。
更何况,这寺庙下方一路修建台阶。
山不高,到半山腰也就一炷香功夫,来拜的人都在清晨,下午并不多。
台阶走到最高级,便见到一座如徐府那么大寺庙,黄墙红檐。
走到门口,一个僧人弯腰从里面走出来。
“哎,圆觉师傅。”小菊忽地喊。
那僧人年轻,二三十岁模样,瞅瞅她们,反应了会儿才道:“原来是小菊女施主。”
“小姐,这是我们之前借宿的寺庙僧弥。之前就是他下山报信,还保护过我们呢。”
余声声点头致意:“多谢大师当日救命之恩。”
圆觉竖起手掌:“阿弥陀佛。佛以慈悲为怀,普济众生。”
小菊住几天跟谁都处得熟,热络道:“哎,你怎么到这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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