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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阿尔瓦,也会有我的技能戒指。
我捏着那枚戒指,观察着上方的琥珀宝石,里面一道黑色的裂痕如闪电横劈,琥珀色,眼睛,漆黑之瞳给我的十字架。
我把它攥进手里,信纸上是板正的行书英文体,符合我对阿尔瓦一贯的印象。
但是,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回忆涌进脑海,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慢动作播放的空间,我拨弄着零碎的记忆片段,拉到最开始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向前播放。
从未见面的奥菲,一面之缘后前辈的照拂,艾米丽不过几面后,坚定的选择和照顾,伊索无端的提醒,诺顿好像被人灌输的敌意,回忆天真的亲昵。
安妮身为读者的表达的情绪,伽拉泰亚对我这张脸,或者说对我的某种感情。
奈布因称呼而抵上我脖颈的利刃,甘吉执着的保护欲,凯文不知何时而起的照顾和关注,艾达和奈布,出现了两次的,我记忆中并没有送出的名片。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约瑟夫调笑的话。
“情人。”
35声,36声。
当时针绕着表盘走了一圈又一圈,指向12时的时候,是否代表着,新一趟的轮回开始?
35次,36次。
在梦境之中,伊德海拉让我看到的,那一片金光灿灿的记忆光球,那绝对不止只有我的。
似乎有一根银色的鱼线,把这一些的线索片串连起来,一直指向最后那个,我没有考虑过的方向,引向那个最终的答案。
鱼竿拉扯着鱼线,鱼线勾着我的大脑,一松一扯,撕扯着我的头皮,疼痛让我不得不双手捂住脑袋,神经随着脉搏跳动,针扎的,密集的痛感,我闭上眼睛,推理马上进入尾声。
我不是什么道德底线很高的人,当我真正走到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我不会独自一人咀嚼吞咽苦痛,如若有人在这时向我伸出了手,毫无疑问,我会抓住他。
情人而已,你情我愿。
36次的机会,阿尔瓦是否就是其中之一?
抑或是说,我到底有过多少露水情缘?
“拖沓的情感,怎么次次都能阻拦你?”
漆黑之瞳的话浮现。
好像一切都有迹可循。
拖沓的情感,可以让我为他停留,怜悯,至于留下来,我觉得并不可能。
拖沓的情感还有另一种解释,累赘,累赘变大直到把我压垮,我再也都走不出去。
那知道这一些的又是谁呢?
耳边一阵嗡鸣声,抹开这片雾气,我看到了神明的恶趣味。
原来,这才是伊德海拉想要看到的吗?
头痛愈演愈烈,神经的抽痛让我倒吸冷气。
“乌勒尔,乌勒尔,你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是艾米丽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视野内一片朦胧雾气,我祈求的望向她那模糊的影子。
扯动面部肌肉,拽出一个笑,声音却是沙哑。
“可以告诉我吗?艾米丽。”
“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伊德海拉说,我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
“不要骗我,好吗?”
我看不见艾米丽的脸,只感觉到了她轻柔的抚摸我脑袋,她把我的手掰开,把戒指放到一边,握住了我的手。
“好。”
她说。
“我会告诉你,我所看到的一切。”
“一切的开始,只是那一场庄园游戏。”
·
【
梦魇的诅咒是无解的。
她永生不灭,我被动接受只会走向灭亡。
“你在想什么呢,杰斯基。”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需要我好好处理的存在。
他坐在我买的摇椅上,保留着我少年时的习惯,腿一晃一晃的,撑着脑袋看向我。
“我想杀了你。”
我说。
他笑了,是那种孩子气的笑,看得人火气茂盛。
“你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我握紧了手枪,走到他面前,对准了他的眉心。
“你不该给我反思的机会,怪物。”
我毫无怜悯的看着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他的眉心,他没了声息。
时空一时停滞,同等的,经历死亡的疼痛在我脑子里爆炸开来,好像被玩坏的稻草人,我难受的捂着脑袋,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冷汗直冒,浸透了我的衣衫。
风声穿过我的耳膜,我眼前的时间好像具象化的向后飞过,一直到木质地板恢复正常,不再扭曲,我的疼痛才减轻很多。
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很轻。
他的声音带着怜悯,如垂泪的天使。
“我说了,你不会杀我的,杰斯基。”
】
——《伊始梦魇》壹
·
吃过止痛药,我躺在床上望天。
我有试想过待在庄园可能上了年数,但我没想过,我是与艾米丽一批进入庄园的,迄今为止,过去了多少年呢?
庄园里四季变化,时间停滞,几乎没有人可以感知到正确的时间点。
她含糊其辞的那一场游戏,也没有向我解释清楚,但她说到最后,那滴落在我手背上的泪珠,是道歉吗。
艾米丽是女性,女性本身的柔软和医生职业的怜悯,加之时间的玫红色回忆。
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是她回忆里那个善良的孩子,或者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她的回忆都是她为我粉饰的花嫁。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不管是哪一个我。
这是我从她告知我的话语里,听到的讯息。
没有人会因为求救无能而怪求助对象不行。
我拿起奈布那张名片看来看去,在花边字体与爱心的相连处,我看见了他的名字。
奈布。
他记得多少呢?
“乌勒尔!”
一道莽撞的声音拉开了帘子,我看过去。
甘吉好像是刚刚结束上一场游戏,随着他冲进来的,还有他身上的血腥味,他蓝色的抹额湿透成了深色,他的眼睛在和我对视的瞬间,迸发亮光。
到了我床前,他倒是后知后觉的踟蹰起来,他拎拎衣领,似乎是在确认自己身上的味道,停留在半步远的位置,我好像可以看到他失落的拢拉的尾巴和耳朵。
“我在,怎么了,甘吉,过来说?”
我拍了拍床边的椅子,甘吉迅速的坐到我旁边,他蜜棕色的眼睛里是欣喜,耳垂上的银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小心的碰了碰我的手,碰到后又欲盖弥彰的收回来,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最后像是气馁了,干脆先问问情况。
“你还好吗,上次我在医护室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从游戏里出来,是约瑟夫为难你了吗?”
我撑着坐了起来,他伸出手扶了我一把,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甘吉。”
“我和伽拉泰亚定下了委托,这也是我没有回来的原因。”
“你的伤怎么样了?上次约瑟夫是不是鞭尸你了?和夜莺小姐说了吗?”
我的回答和疑问刚提出,偏头看向甘吉的时候,我又是一愣。
他的白色衫衣松垮的卡在腰间,衣衫褪去后是,蜜色紧实饱满的肌肉,他的肩颈三角肌绷紧,鼓胀的胸肌,向下有型的腹肌。
一些旖旎的心思悄然升起,热意攀上脸颊,但在看到那一条条粉色的增生的肉疤,旖旎的心思散去,我不敢相信,约瑟夫是这么的狠辣。
从胸膛往下,密集的刀疤,看得人心头一紧,喉口好像堵了棉花,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已经好了,你看。”
甘吉的声音落下,我颤抖着,用指尖触碰那胸膛上的肉疤,那一道接近心脏,粉白的新肉扯着两边,看上去可怕。
描摹这道微微凸起的疤痕时,我都在想,还好,当时把他赶回来看了,不然就完蛋了。
甘吉的手突然包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有训练磨出的茧子,他的温度烫的吓人,我抬头看过去,他偏头看向另一边,绯红的云霞裹着他的脸颊,耳尖,脖颈上似乎是隐忍而鼓起的青筋。
甘吉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暗哑。
“别,别摸了,很痒。”
我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也感到几分燥热,耳朵也烫烫的。
“嗯,好,不痛了吧?”
我抽回了手,俯身拿起一边床头柜放的凉水,水滚进喉咙下滑,稍微削减了那几分燥热,我再看向甘吉,他已经穿好了衫衣,就是那脸还是红的。
甘吉倒是比我自在,他看向我的目光赤忱,我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化在他的眼里。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
他试探的覆上了我的手,我没有动,他笨拙的挪动指尖慢慢的穿进我的指缝,贴合,我好像听到了他擂鼓般心跳,这另类的十指相扣,让我有几分憋不住想笑。
甘吉的声音也有了几分不自然。
“然后,就是。”
“我今天晚上会训练,你能来看吗?”
我侧头看向他,他的两只手包住我的手,看向我的目光带着祈求和期待,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邀请,在这样的目光下,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好。”
我无法忽视甘吉眼底化作蜂蜜一样,粘稠的,隐秘小心的喜欢。
没有人能拒绝小狗的热情邀请。
“甘吉——不是说就来取个药吗?你长这了?”
一道粗声粗气的男声从医护室门外传来,并且有接近这里的趋势。
甘吉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松开我的手,匆匆道别还有叮嘱。
“一定要来,在2号训练场。”
“来了来了,急什么,威廉。”
声音渐渐远去,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看向隔壁床位,即使隔着一层帘布,我都能感知到,那里有人,在看着我。
“不来聊聊天吗?他走了。”
“我看到你了,先生。”
帘布被人拉起,我看到了他。
奈布·萨贝达,他是医护室的常客,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我把视线定格在他的脖颈,绷带已经都缠到那里了吗?
他自然的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
“你受伤了?谁能把你伤的那么重。”
“噩梦。”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起伏,但说话时看向我,意有所指。
我又想到了我的猜测,我冲奈布招招手。
“奈布,过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
他扫了我一眼,像是在掂量该不该,而后起身坐到了床边,肩膀挨着肩膀,他的呼吸声平稳。
我按住了他放在大腿上的手,贴近他的耳朵,吐息撒在他耳后,奈布没有反应,只是那森蓝色的眼瞳下移,斜睨了我一眼。
我抚上他柔软的腹部,向下。
“你好像见到我很吃惊。”
我轻喃。
“怎么,奈布,忘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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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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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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