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玄生点头。苍秾宽慰道:“等春天来了,就是我们的季节。”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丘玄生转头看着她,苍秾改口说,“我的意思是说会有很多人会来找我们买花的。”
丘玄生嗯一声,苍秾趁机岔开话题:“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袋钱太可怜了。我们得帮帮她。”
“可是粟羽……”丘玄生欲言又止,她低下头问,“万一粟羽真的不喜欢一袋钱,一袋钱该怎么办?”
不等苍秾回答,她又问:“是不是如果不告诉粟羽她对粟羽的感情,她们就能和以前一样高高兴兴地当朋友?”
又开始说这种话了。每次跟她说到这个话题,苍秾总觉得像是要打开一个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的盒子,要么是让人如沐春风的花束,要么是炸得人措手不及的爆竹。
“才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呢。”苍秾小声说,“倘若你叫乐始只把队长当朋友看待,她也不会肯的。”
“为什么呢?当朋友也可以每天在一起,像我和苍秾小姐这样走得近一点也没关系。”苍秾用余光观察着她,丘玄生认真地问,“为什么粟羽不愿意呢?”
“也许是她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太尴尬了。”苍秾猜测道,“对吧?一袋钱还说想吃粟羽——亲手做的菜。”
想起在银槐堡遇见的事,丘玄生立马笑了,苍秾也跟着笑。丘玄生说:“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觉得一袋钱是个很好的人,又漂亮又有钱,想不通粟羽为什么会拒绝她。”
“那,”这说辞太奇怪了,苍秾紧张地问,“要是一袋钱现在向你表白,说她想和你在一起,你会怎么想?”
“我?”丘玄生想了想,“我……我可能也会拒绝。”
心里豁然开朗,苍秾也恢复了些活力,笑道:“看吧,这也许就是粟羽的理由。”丘玄生还是不太明白,苍秾又猜想道,“说不定粟羽有一个位高权重、沉鱼落雁、天下无敌、温柔可亲的前任,所以看不上一袋钱。”
丘玄生仍是沉思。苍秾问:“玄生不懂恋爱吗?”
丘玄生拖长声音嗯一声,说:“不懂。”
“为什么?”苍秾鬼迷心窍,问,“你以前有没有和谁在一起过?”问完了才觉得这样说话好尴尬,苍秾赶忙找补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还挺喜欢聊这种话题的。”
“没有。”丘玄生看着烧得正旺的火堆,说,“我以前从没想过要和谁在一起,虽然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她说了这么多话,唯有“以前”两个字像自动散发着耀眼光芒似的引去了苍秾所有注意。探问丘玄生的感情就像垂钓,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和池水遮映,看不清她的答案。
苍秾问:“那现在呢?”
丘玄生没躲开,她蜷缩起来答道:“现在……”
如果现在又有了想恋爱的对象,那个人会是谁?苍秾像垂钓者一样静静等着,谁知丘玄生一句没说完,钱易黛飞跑进屋里,大声问罪道:“哈!苍秾你偷懒又被我逮到了。”
钓鱼的线一下被钱易黛从中截断了。苍秾哀怨地抬头,钱易黛却浑然不觉:“上次是你和小庄主,这次是你和玄生,你一个人偷懒没关系,但是别带坏了别的人。”
对这个人真是无语,苍秾不说话,丘玄生辩解道:“苍秾小姐没有带坏我,她在跟我说你和粟羽的事。”
一听关于粟羽,钱易黛立即问:“什么事?”
“玄生不懂你为什么不肯和粟羽止步于朋友,我在给她解释。”本来一个丘玄生的心思就够难猜的了,苍秾头疼地说,“感情问题很复杂,挺简单的语言来说就是……”
她瞟见丘玄生散着的头发,说:“就像一件礼物已经给出去了,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也因为是自己心甘情愿送给她,就算她不喜欢也不会怪对方看不起自己的礼物。”
丘玄生和钱易黛兀自消解着这句话,苍秾拉过丘玄生低声问:“怎么不戴你新得来的簪子呢?”
丘玄生答:“那个太贵重,弄掉的话感觉会很可惜。”
苍秾说:“可是簪子就是给人戴的呀。”
钱易黛不懂顾及旁人的对话,大咧咧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给粟羽送个礼物,然后顺势告白?”
“不是,你先安分点。”苍秾越发觉得钱易黛是个人形气氛破坏机,扯住她说,“玄生的做法是对的,在粟羽面前展示你强大的一面,圆圆满满地结束剪彩仪式。”
“放眼你全身上下,粟羽最讨厌的一点就是太过幼稚。你克服这个缺点,让粟羽你也有靠谱的时候。”苍秾打量打量钱易黛,笑着说,“说不准她就喜欢靠谱的一袋钱哦。”
一向眼高于顶的苍秾都这么说了,钱易黛心花怒放,站起来就往外冲:“那我现在就开始准备。”她往外跑了两步又转头来拉苍秾和丘玄生,“那个杂耍班子到府上了,说要开始表演呢。你们两个快过来,让你们开开眼界。”
两人拿钱易黛没办法,被她拉着走出屋子。那群人候在东院,戏台子还没搭好,于是只能表演些简单的节目。院中矗立着两个大箱子,一旁还有飞刀、大碗和和独轮车。
先到一步的岑既白还捧着个碗在吃早饭,嘴里的包子还没吞下去就招手道:“苍秾你们怎么才回来?刚才张班长表演了独轮车,头上扣着十几个大瓷碗,一个都没碎。”
苍秾好奇道:“真有这么厉害?”
“嘘,接下来是重头戏,大变活人。”张班长自信满满昂首挺胸,“在剪彩仪式上表演这个,一定客似云来。”
她说着就去吩咐几个杂役帮她准备,岑既白冻得直流鼻涕,声音也有点嘶哑:“都怪昨晚有人跟我抢被子,害得我感冒了。别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然我一定打死她。”
“别看我,不是我。”戚红赶紧撇清关系,“昨晚我也没有被子盖,要不是有小庄主跟我取暖我就冷死了。”
岑既白举碗欲砸:“你还敢说!”
戚红悻悻闭嘴,岑既白盯着丘玄生说:“这几天我就好好查一查,就不信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丘玄生惭愧地低头不语,苍秾道:“说这些干什么,还不快看戏法?张班长已经就位了。”
众人往院中看去,张班长站在一个矗立庭中的大箱子旁,打开箱盖说:“请大家仔细检查,这个箱子只有几个出气的小口,被装进去的人是没办法逃脱的。”
“接下来我将被锁进这个箱子,不过我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可以转瞬间从这个箱子里消失,变到那个箱子里。”她关上箱门,“请大家认真观赏。”
众人都很有兴趣,拿着碗的戚红和岑既白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杂役朗声说:“请欣赏魔术,大变活人。
几个戏班子的演员拿着红布将箱子盖起来,嗡嗡嗡好一阵念经做法声。众人满怀期盼地等了半盏茶,演员大喝一声,猛地掀开箱盖,坐在里头的张班长站起身来。
没有预想中的鼓掌叫好,苍秾阴沉着脸问:“你说你会把自己变到那个箱子里,你变了吗?”
“没有。”张班长诚实地承认,她赔着笑走到众人面前说,“所以才请各位来帮我挖一条地道,开业之日越来越近,我们班子才几个人,肯定是无法完成的。”
丘玄生疑惑:“地道?”
张班长点头,指着那两个相隔甚远的木箱说:“没错,就是从这个箱子下延伸到那个箱子下的地道,表演时暗动机关,我便偷偷从这个箱子底下的地道爬到那边去。”
丘玄生闭上嘴,众人心里不约而同都打起退堂鼓。钱易黛堆着笑拉起丘玄生的手,晃几下故作可怜地问:“这是我们剪彩仪式的压轴节目,你们不会不帮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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