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不少人把守,听见响动一定会进来劝架。后头跟着的苍秾等人赶到院里,听见她的喊声立马冲进屋来。
看见地上的岑既白和戚红就知道事情麻烦了,苍秾心知不能和岑乌菱对着干,但还是挡在岑既白面前。有求于人就要有有求于人的态度,她努力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谦卑一些:“岑庄主,你怎么回来了?城主派人到处找你。”
岑乌菱仍是换汤不换药地展示手里的东西,苍秾看不懂她的意图,猜测道:“你要用海上珠?”
剩余人也尽数到场,岑既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坐在地上,有个好心的鹿头和银翘把她扶了起来。岑乌菱在屋里看了一圈,平静无波地说:“我要去寻找唤醒姑母的办法。”
“现在吗?”苍秾大概知道岑既白为什么跟她吵架,连忙说,“你先等等,岑庄主,我有一事相求。”
岑乌菱也不浪费时间,直言道:“不必了。我只管姑母和神农庄的事,我和丘玄生不熟,不会帮你们救她。”
跟进屋里的乐始一言不发,暗自拔刀出鞘。苍秾深知不能横生事端,顾不上解释就按住乐始的手。岑乌菱眼神扫过屋里众人,说:“还有你们也一样,我走后你们要做的只有守好神农庄和姑母,只要隶属于神农庄就不准多管闲事。”
她说着,猝然握拳捏碎了手里的海上珠,身影犹如飞散的烟尘,刹那间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岑既白冲上去想拽她,伸出手却什么都没碰到,一头撞在床榻上。抬头只看见苍姁沉睡着的脸,岑既白抓住她哭喊道:“姑母!”
她撞在床前砰的一声,把围观众人吓得够呛。苍秾试着拉她,她拽着苍姁的手死也不放:“姑母你醒醒啊,殷南鹄抢走了玄生,岑乌菱也不肯帮忙,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小艾看不过眼,和银翘一起去拽岑既白,“快起来,这里还有外人在呢。”
“小庄主你先冷静,”岑乌菱一走,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戚红才敢说话,“姐姐大人有她自己的道理,我们连殷南鹄把玄生带去哪了都不知道,不能让神农庄变成一座空巢。”
岑乌菱的话的确没错,苍秾虚握的手紧了紧,乐始冷笑道:“你们可以留在神农庄,我和队长会把丘玄生救回辅州的。丘玄生也是倒霉死了,遇见你们这帮没用的朋友。”
得罪乐始也是灾难,苍秾说:“我也要去找玄生。”
“你们不要吵了,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丁汀源兢兢业业地打圆场,“玄生不能不救,神农庄也不能无人。要不小庄主你就和戚红留在这里,让我们去找殷南鹄。”
“我不要,她和岑乌菱是一伙的。”岑既白扭头推开站在身侧的戚红,“你每次都帮着岑乌菱说话,你就替你的姐姐大人守好神农庄吧,别拦着我去救玄生。”
“我什么时候和她一伙了?要不是我出来拦着你,你早被她打成肉饼了。”戚红气个半死,据理力争道,“我是平心而论,殷南鹄已经得逞一次,不能让她得逞第二次。”
“既然如此,将主人藏到一个殷南鹄找不到的地方就行了。”站在人群中的邬丛芸慢吞吞地出声。
班瑟吓了一跳:“丛芸队长,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我一直都在啊。”邬丛芸脸上打着补丁,身体无风自动犹如一碰就倒的积木,“苍秾小姐打算去救玄生?”
苍秾坚定地点头:“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去。”
邬丛芸扭头时身体发出齿轮转动的细微声响,她动作流畅地转了个身,对屋内众人道:“请大家跟我来。”
重修后的邬丛芸与往日并无不同,运转的速度也是一如既往。不知苻彗究竟有没有把她修好,苍秾在心里捏了把汗,忍住一肚子疑虑跟在邬丛芸身后。
那几个跟来的鹿头奉行岑乌菱的指令,没有过问苍秾等人的事情,在银翘的授意下各自散去。邬丛芸脚步缓慢,轻车熟路带着苍秾等人出了院子,穿过重重白墙。
周围人迹越来越少,苍秾瞧出这是去往苍姁年轻时常待的那间石室的方向。邬丛芸拂开如绿网般遮住入口的树藤,银翘惊奇道:“丛芸队长,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邬丛芸怀念地微笑:“小云同学来过。”
这回答叫人云里雾里,不过看见眼前豁然出现的狭长甬道,银翘就没再追问下去。苍姁搬离神农庄后这里就逐渐废弃,邬丛芸说:“主人先前最喜欢留在石室,为了躲避岑老庄主和戚彦,这间石室打造之初就配有封闭功能。”
她在石壁上寻到一块普普通通不甚起眼的石板,轻轻按下之后压在眼前的石门缓缓上移,邬丛芸解说道:“若非东溟会的人使用火药轰炸,石室的大门不会轻易打开。”
走入石室后温度似乎低了许多,班瑟啧啧称奇,小艾摸着厚重的石门非要抬杠:“那要是她们用火药轰炸呢?”
“那么整座山石就会崩裂。”邬丛芸答得毫不迟疑,她迟缓的目光游移到丁汀源身上,说,“汀源,你带着乐始留在据琴城,若是东溟会派人入侵就帮助神农庄退敌。”
她语气和缓,却诡异地让人信服。丁汀源颔首,唯独乐始不服安排,拒绝道:“我不要,我要去救丘玄生。”
擦干净脸的岑既白说:“你不是很讨厌玄生吗?”
嘲讽像是乐始的被动,她懒得给岑既白白眼,轻飘飘地说:“我也讨厌你,不想帮你家的人。”
岑既白还处在最恨岑乌菱的状态,于是没跟她吵架。丁汀源拉过乐始好言相劝道:“乐始,我们留下来吧。”
乐始别扭地问:“为什么?”
丁汀源搬出道理说:“想救玄生就必然会与东溟会敌对,先前我们说好要归隐市井,不再参与纷争了。”
都忘了还有这茬,乐始不想跟队长对着干,但还是指着苍秾一干人质疑道:“可她们是东溟会的对手吗?万一她们救不了丘玄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班瑟大笑一声:“有我和师娘在,还怕东溟会不成?”
乐始漠然道:“有你们更怕。”
班瑟气得要挥拳头,邬丛芸适时地说:“我会跟苍秾小姐一起前去寻找玄生,”她望向银翘和小艾,像是交手珍宝般肃然,“在这期间主人和神农庄就拜托你们了。”
就当众人都以为排兵布阵可以结束的时候,银翘却说:“我也想去救玄生。”
“庄主刚刚才说不能去,”小艾跳出来反对,“光凭几个人就想对抗东溟会,简直是无稽之谈。她们轻装上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丘玄生带出来,人数越多难度越大。”
去救丘玄生的路上免不了艰难险阻,况且银翘在神农庄待得好好的,没必要冒这个险。不料这回银翘很是坚决,她说:“我为庄主做事时接触过东溟会,比你们都要了解。”
小艾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她不想银翘陷入危险,问:“要是等庄主回来要怎么解释?”
“不解释。”银翘直接说,“这次都怪我太疏忽大意,否则玄生也不会轻易落入东溟会手里。大不了我退出神农庄就是了,我是为家主做事,不能眼看着小姐身涉险境。”
岑既白感动得抱住银翘又大哭起来,小艾心中一阵煎熬,索性说:“我也要去,银翘在哪我就在哪。”
岑既白又去抱小艾,小艾嫌弃地把她推开,班瑟现实地说:“你们先别这么激动,咱们还不知道玄生在哪里呢。这几天我尝试用竹简联系玄生,结果都失败了。”
经她一说石室里都安静下来,苍秾推测道:“东溟会信徒遍地,殷南鹄做主的晋宜城,沈露痕做主的戊窠城,玄生极有可能被带去了这两个地方。”
她看戚红一眼,说:“还有甲鲸城,我们在甲鲸城认识龙队长,她也认识玄生,若是见了面一定能认出来。”
班瑟纠结道:“那我们最先去哪呢?”
“先去晋宜城,”苍秾停顿,“再就是戊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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