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攸这个盟主做的非常省心。
他先是找昌誉要了半个庄子作为自己的老巢。
然后在那块价值千金的玉石门旁边辟出来一个丈许宽的石门,门上挂一个木匾,上面写三个潦草的大字——八仙派。
而他,便成了八仙派掌门人兼任武林盟主。
昌誉对此非常不满,手指着方隐攸的面门,气势汹汹的质问:“好你个方隐攸,拿了我半个庄子不说,我是七星,你就非得八仙,对吧?”
方隐攸双手环胸,倚在石门上,呵呵一笑,“门众死了大半,你这么大片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给我怎么了?”
“至于这八仙派嘛...”方隐攸乖张一笑,“柳扶斐取得,你有本事找他算账去?”
昌誉闻言肩膀一抖,啧啧几声,“你是盟主还是他是盟主,怎么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方隐攸不想再与他争论这些,抬腿朝着庄子里走去。
昌誉紧随其后,与他隔着半臂的距离,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
“方隐攸,我跟你说,那柳扶斐是官,眼下他待你是极好,但是官场中人都善变的很。”
“保不准哪天他就厌弃了你,所以啊...”
昌誉手提着衣摆,榻上石阶,看着方隐攸的侧脸,“你可得早些做好打算。”
方隐攸噢一声,跨步走入廊中,顺势抬手拨动檐下悬着的风铃,叮咚声响,清脆悦耳。
昌誉并不满意他的反应,挤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方隐攸漫不经心的又嗯了一声。
昌誉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为人如何你也是知晓的,并非是刻意要编排他,只是...”
方隐攸接过他的话,“只是你舍不得昨日他从你屋里拿走的那尊和田玉佛?”
昌誉脸上一僵,连忙摆手解释,“怎么可能!我昌誉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过是一尊玉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昌誉的声音越说越低,他忽而嘿嘿一笑,“只是那尊玉佛料子不好,不如你与他说说,换一尊?”
方隐攸斜眼扫他一眼,那尊玉佛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柳扶斐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他床下的秘洞里找出来的。
出了回廊是个小花园,里面载着几株山茶花与迎春花,还挖出了一小块地方养了几只锦鲤,眼下日光落在水面,波光粼粼的十分耀眼。
方隐攸蹲到池边,用剑鞘逗弄着里面的锦鲤。
“不换。”
方隐攸拒绝的理直气壮,“我喜欢那尊玉佛。”
昌誉闻言气极反笑,“方隐攸,你信佛吗?”
方隐攸起身,仰面照着太阳,笑道:“不信。”
“那你喜欢玉佛?”
“它贵。”
昌誉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不问自取,视为贼也。”
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扇圆拱门后进了他如今住的院子。
这是个三合院,院中辟出方方正正几块地,上面都规整的种了些花草。
东厢房门口种了一株银杏,树下砌了一个石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煮茶的风炉里的碳火还未燃尽,显然是有人刚离去不久。
方隐攸走到石桌边坐下,手撑着下巴望着一旁满脸怨怼的昌誉。
“真舍不得?”
昌誉点点头,丧着脸说到:“那可是我带着弟兄们从一伙山匪手里九死一生才抢来的!”
“抢来的?”方隐攸闻言轻笑一声,“既然是白拿的,那我便更不能还给你了!”
“方隐攸!”昌誉也气了,脚一跺,朝着方隐攸狠狠道:“你若是不还给我,我就——”
“就如何?”
柳扶斐的声音不其然的出现,昌誉闻言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他转身看向站在拱门前的柳扶斐,“就告诉他这玉佛该如何养护,免得时日久了蒙了尘。”
柳扶斐挑挑眉,缓步走到方隐攸身后。
“昌掌门多虑了。”柳扶斐的手轻轻搭在方隐攸的肩膀上,笑道:“这玉佛珍贵难寻,我必然是要日日把玩的,保它一粒灰都不会沾。”
昌誉撇过头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头看着柳扶斐微微一笑,“忽然想起来我门中还有些事务未曾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柳扶斐不置可否的回以浅笑,方隐攸则是朝着他摆摆手,“有时间多练练功,别一天到晚的惦记着几点金银。”
昌誉想说我若是不惦记只怕整个七星门都要被你们两人搬空,但是顾忌柳扶斐的身份他也只能呵呵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人出了院子,柳扶斐笔挺的脊梁瞬间塌了下来,整个人都压到了方隐攸的肩膀上。
他凑到方隐攸耳边,语气暧昧的说到:“方隐攸,今日诸事皆宜。”
“嗯?”方隐攸有些疑惑,“你要做什么?”
柳扶斐的手往前一伸,从他的肩头滑到腹前,指腹缓缓摩挲着他衣襟上绣的暗纹。
“方大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日在并阳县许下的诺言是不是该兑现了。”
方隐攸无语望天,“柳扶斐,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柳扶斐戏谑一笑,“春日明媚,是好时候。”
柳扶斐顺势扣住方隐攸的手腕,用力将他从石凳上拉起来后揽着他的侧腰一转身,将人困在银杏树干与胸膛之间。
日光穿过树叶的细碎光影在两人衣袂上流淌,簌簌声响里传来低语:“难道你想赖账不成?”
方隐攸的后背贴着崎岖的树干,腕间脉搏在柳扶斐的掌心跳得纷乱。
他垂眸望着柳扶斐腰间晃动的冰蚕丝缕带,忽然想起初见时他腰间系的好像也是这样的麻烦东西,还织着繁杂的祥纹。
“去屋里。”方隐攸忽然偏头咬住柳扶斐肩头一片银杏叶,青涩的草木气息在齿间漫开,“石桌太硬。”
九步之遥的卧房飘着安神香,金狻猊香炉吞吐的烟丝缠绕着雕花窗棂。
紫檀雕花床榻上,青色的纱幔账帘上绣着盛开的牡丹与翠鸟,风起时纱幔摇曳如烟,盘腿坐在丝绸褥子上的两人的身影变得朦胧起来。
柳扶斐抽出方隐攸的发簪时,迅速贴近他的后颈,倾斜而下的青丝将他掩在其中,他闭上眼用唇肉轻触着那道红痕。
嗓子里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喟叹,“方隐攸...”
方隐攸反手替他取下发簪,然后将两根发簪并蒂放在床头,一白一红,相依相偎。
柳扶斐的双手自后方攀上方隐攸的脖颈,白皙纤长的手指交错着捧住他的下颌,随后微用了些力道将他的下巴抬高。
方隐攸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嗓子,坚硬的喉结摩挲过柳扶斐的虎口。
柳扶斐哑着嗓子低笑几声,“别紧张,这几日我好生研究了许久,必定让你感觉到此事的妙处。”
方隐攸闻言咬了咬唇,低不可闻的轻哼一声当作回应。
他眼睛微眯着,眉眼间染上了欲.色,多了许多风情,少了许多冷淡的杀意。
柳扶斐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往下一扫,抚过方隐攸的脸颊后按住他早就变得滚烫湿滑的嘴唇。
“咬了?”
“嗯。”
柳扶斐又笑了几声,语气越发的低沉暧昧,“别咬——”说罢,他的手指用力往前一探,“含住。”
...
金狻猊炉中的沉香渐渐暗了,檐下风铃叮咚作响不知停歇。
良久之后...
柳扶斐将滚烫的脸埋进方隐攸汗湿的肩窝,嗅到混着药香的体息——自从昏睡了六日后,方隐攸身上便多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略微苦涩,像是碾碎了陈茶叶。
月光透过纱窗在交握的十指间流淌,柳扶斐餍足的轻舔唇角,“如何?本公子说的没错吧。”
“鱼水之欢指的便是鱼儿遇了水后便会喜欢得流连忘返。”
尾音被堵在喉间,方隐攸咬着他耳垂闷声道:“闭嘴,就你有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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