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暂时没有新的线索，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停滞。张言计划从头梳理一遍手上的线索。
另一边，自发进行非官方调查的许诺，已经不知道是连续第几个晚上去健身教室上课了。他体能不算好，连续不间断的健身课，令他浑身的肌肉都开始酸疼。
这还不算什么，比起肌肉酸疼，更疼的是他的账户余额，连续高频率的课时迫使他充了计划外的会员费。
幸好在一个工作日晚上，在他的肌肉和账户余额双双坚持不下去之前，被他偶遇了杨晓葵。
那天，许诺来到健身教室后，看到了前排角落的杨晓葵。
他很兴奋，厚着脸皮站到了杨晓葵和另一个陌生人中间。那个陌生人用一种猎奇的眼光看了看他，不得已往边上挪了点位置。
许诺其实也觉得挺尴尬的，但这节健身课吧，以瑜伽为主，有几个需要两名学员配合的动作。他挤到杨晓葵身边，也是想着待会可以和杨晓葵组队。
不过真的进行到双人配合动作的时候，许诺一下就怯场了。在和杨晓葵有肢体接触的瞬间，许诺才意识到杨晓葵是一名女性。平时开朗的许诺，在面对初次见面的异性时，说话都有些放不开，更别提有肢体接触了。
要说和陌生女性搭话，许诺倒是有不少虚拟的经验。他脑补过不少场景，脑补过各种契机，脑补过自己如何英雄救美，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脑海里思索着开场白的许诺，自然是跟不上瑜伽老师示范的动作，几个极度抽象的动作之后，他招来了瑜伽老师的点名。
这一点名，引来全教室的目光，不禁使他面红耳赤。周围传来几句嬉笑的声音，像是淅淅沥沥的雨滴声。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周围，意外发现这节课的学员竟然都是女生。
瑜伽课女多男少并不稀奇，但一个男同胞都没有就是另一码事了，许诺想到这额头一下冒了不少汗。
看到他这样，和他一起做动作的杨晓葵忍不住发笑：“你怎么热个身就出了一身汗。”
“我我...比较虚。”许诺说完就后悔，他都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不过好在是破了冰。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了几句话，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健身课结束。
健身课结束后，学员们陆续散场，杨晓葵在一旁收拾包包。许诺带东西不多，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他就呆呆地站在杨晓葵旁边，想着怎么开头去跟杨晓葵聊关于案件的事情。
这时，刚才负责带健身课的瑜伽老师走了过来，露出一副职业笑容，跟杨晓葵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内容大概就是说杨晓葵最近来得少，身材有些反弹了，诸如此类的。
没说几句之后，瑜伽老师有意无意地进入正题：“哎对了，姐，你课次还有几节呀？”
“好像不多了，三、四节吧。”杨晓葵回答。
“我记得好像是不多了哦，要不你今天充点课呗，正好来了。”
“不用了，最近比较忙，来得也少，之后课次用完了再说吧。”
“哎呀，现在买课还有双十一活动呢。”瑜伽老师说完，把各种课程方案介绍了一遍。完了之后又补充一句，“现在是全年最划算的时候，以后再买就亏了呀。”
杨晓葵倒也是挺耐心的，听的时候还时不时点头，象征性地给老师反应。不过等老师说完，她也没怎么思考，便拒绝了老师：“没事，这回不用了，还能上几次呢。而且我感觉你们经常搞活动，下次活动再充吧，顶多优惠少点。”
“哎呀，姐，你反正之后都要买课吗，不如现在买呀，我再送你点小礼品。”瑜伽老师见杨晓葵在犹豫，露出一副卖惨的表情接着说道，“我记得姐你的工作也有点销售性质吧，你应该也知道吧，现在大环境不太好，都不容易。”
杨晓葵轻轻地叹了口气，停顿了几秒说道：“你们最低课次，是一次买多少节来着。”
听到杨晓葵这么说，瑜伽老师瞬间笑得灿烂了许多。与之对比，先前那副笑容更像是职业所需。瑜伽老师将最低课次的方案又介绍了一遍，介绍完之后，老师还是来了个‘但是’。
“但是啊，姐，只要再多加一点钱，选下一个方案，会划算很多，而且哦，我还可以给你额外送一节课。这是专门给姐你的，别人我可不会多送。”
杨晓葵听后，好像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了。这时许诺靠了过去，冷不丁说道：“这位姐。”
瑜伽老师和杨晓葵纷纷看向许诺，看到许诺眼神对着的是瑜伽老师，明白那声‘姐’称呼的是瑜伽老师，许诺接着说：“姐，你知不知道‘不’怎么翻译啊。”
瑜伽老师‘啊’了一声。
许诺接着说道：“‘不’英文是‘No’，日语是‘达咩’”
“什么啊？”
“当人说‘不’的时候，意思是拒绝。”
瑜伽老师第一反应是没理会许诺，许诺很少上她的瑜伽健身课，许诺的脸对她来说很面生。她先看向了一旁的杨晓葵问道：“姐，你的朋友啊？”
杨晓葵笑了笑，答道：“算是吧，今天刚认识的。”
瑜伽老师很无语，自己卖课卖得好好，这陌生的学员来掺和什么劲儿。
虽然许诺是健身教室的学员，不能得罪。但毕竟许诺不是她的客源，她没必要特地陪笑，瑜伽老师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咋还翻上白眼了呢，要翻翻个血轮眼呀。”许诺自然不会惯着一个陌生人。
杨晓葵在旁边笑出了声。借着这一出，杨晓葵也没买成课，拉着许诺走了。
到了教室门外，杨晓葵依旧止不住地笑：“你还挺幽默呢。”
“哎呀，我都看出来了，你就不想买课。”
“其实也不是不想来上课，我感觉这里蛮好的，只是不想囤太多课。之前别的地方充了会员费，商家都跑了，感觉还是能不充钱就不充比较好。”
“有道理，我最近刚在这充了好多课。你要课次不够了，我的可以借你，单价就按我买的优惠价给你呗。”
“这样也不错哦，等于我管你一节一节买。”
“是呀，而且你也能帮我分担分担，我其实自己听了双十一活动脑子一热，一次性买太多了。万一像你说的商家跑路了，我也能减少点损失。”
“哈哈哈，这家应该不会跑吧。”
“肚子都饿了，要一起去吃个饭吗？”
“走，本来也是打算附近随便吃点。”
这样一来二去，许诺也加上了杨晓葵微信。虽然没问到什么跟案子相关的线索，但至少他和杨晓葵建立了联系。不说别的，起码以后许诺上健身课，能有个搭子。
夜晚回到家，许诺看到餐桌那边的灯光正亮着，往里看去张言坐在餐桌那边翻阅资料。
这说来也稀松平常，张言每次遇到案子，一回到家就会在坐在餐桌那边加班加点地研究案情，时常会忘了时间，忘了吃饭。
不过今天的张言有一点点的不同，通常的她都会全神贯注地分析着自己的笔记，和警局带回来的材料，不让任何娱乐设备上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今晚的张言戴着一副入耳式耳机听着音乐，看着惬意。许诺顺着耳机线看了下去，瞥见桌上有一台天蓝色的iPod nano，那是一款十多年前上市的音乐播放器。
“你啥时候还有这玩意儿？”
“不是我的，是死者书房里的东西。”
张言并没有跟许诺说得太细节，准确地来说的话，这台播放器是在方启宽书房的地下暗格里找到的。张言重新检阅线索的时候，在暗格里的一堆东西里注意这个iPod nano，这台设备很旧，由于电池老化开不了机，所以之前检查这些线索的小高警官没太在意。
张言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找了技术人员对这台iPod nano进行修复。可以开机后，张言听起了里头的歌单，希望借此帮助自己更好地了解死者的性格。
许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音响，得到张言默许后，将iPod nano连上了公放。音响传来一首首动人的音乐。这些歌曲大都是十多年前流行的曲目，不过现在听一点也不过时。其中好几首许诺还能跟着唱两句。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诶，这像不像你最近几天老哼的旋律。”说罢，许诺从唱的改成哼的，“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张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听了一会儿，觉得虽然有些像，但并不是。
很快这首歌放完之后，播放器切换到了下一首，但那并不像是一首歌，开头是几秒的白噪音。张言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机器又坏了，拿起iPod看了一眼，正在播放的曲目显示的名字叫作“2U”，是列表里最后一首歌。白噪音过后，紧接着传来了一名女性清嗓子的声音，清完嗓子后，这个女生用非常温柔的口吻说道：
‘哈哈哈，发现还有录音功能。阿童木，在这里，把我的声音留给你。想对你说，期待还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我们一起加油。不过也别把自己逼太紧，注意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张言和许诺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
“这谁啊，咋还认识阿童木呢，阿童木的妹妹吗...？”许诺感叹道。
“这人叫程紫言，是我手头上被害人的妻子。”张言很笃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程紫言。不过和张言所知道的程紫言有所不同，这段音频里的程紫言明显更有活力，语气里洋溢着青春，充满了那个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才有的甜蜜情愫。
至于阿童木？或许是程紫言称呼方启宽的昵称，可是...期待上同一所大学？方启宽和程紫言的成绩差距也太大了。从结果来说，程紫言虽然复读了一年，但最终上了一所有名的师范大学，而方启宽，学历止步于高中。
张言把这段音频拷贝了下来，准备之后找机会询问程紫言。
除此之外，张言还梳理出一份名单。都是被方启宽拍摄的特殊视频的女性，并且都对方启宽有一定了解。尽管其中很多人都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但张言还是一一拜访了她们，以便更好的了解方启宽和这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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