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几十年来无所事事中，她也可以跑遍二楼，在厕所那明亮的镜子中，她看到的就是张扬明媚的脸。
“你自己试试。”
她伸出手放到王灵均面前，掌心中赫然是一粒橙色海珠。
王灵均不是没有想过有诈这个可能，但转瞬间她便毫不犹豫把手放到了海珠上面。
亮光一闪，面前与自己一样的脸消失了，她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背影。
身材高挑的女人脚步轻快出现在传送间门外，两道厚重的门从两边关起，只留下一道剪影让她深思。
王灵均莫名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
不等她多想，门再一次打开，面前是几位年轻的学生，青春活力的脸上带着亢奋。
“新修的图书馆也太豪华了吧，好多高科技啊。”
“学校这便宜可真是赚大了，一分不出就能得到一个图书馆。”
“你们去过校长办公室吗？里面豪华到让人咂舌。”
“没去过，但我去过辅导员办公室，再豪华也顶不住里面乱成一团，全是资料都没有地方下脚。”
“办公室都是普普通通的，我们现在要去的二楼藏书馆才是重头，听说里面都是纸质书！”
“什么？！真的纸？”
“这还能有假啊，星警合作，从初代机中导出电子书制成的，第一之城最大的藏书馆呢。”
“电子书导出，我还以为是典藏书，电子书我为什么不直接在光脑上看，要专门来这里看。”
“这可不一样，你见过纸质书嘛，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典藏书肯定也是有的，只是不多，听说最多的经典书籍都在三楼，可三楼现在还没有开放。”
“这传送间也是神奇，一眨眼就能到达另一个空间。”
“神奇啥，你就不怕传送间坏了，到时候第一之城全是你的复制人嘛。”
“呸呸呸，你别咒我，我才不会这么倒霉呢。”
“要是真担忧，你可以去走楼梯嘛，九千九百九十九亿台阶也不多，走个三天就行，不会出现复制人。”
“滚啊，谁脑子有泡要去爬楼梯，这不找死嘛。”
“……”
之前全是爬楼梯的王灵均疑惑：九千九百九十九亿台阶要走三天？她之前慢再慢也能三小时搞定，这几位是不是太弱了点。
不等王灵均吐槽完，学生们走出传送间，来到了二楼。
“我去——这也太大了吧。”
“真的都是纸，这也太震撼了。”
“好香啊，纸的香味，跟电子书也太不一样了吧。”
“天啦撸朋友们，二楼厕所好高级，是隐身厕所，每一个隔间都是独立空间，大手笔啊。”
“什么什么？不会吧，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啊？星币多的没处使给我啊。”
“可能是为了保护书本，听说纸质书很脆弱，碰不得水。”
“问题是，我们厕所也没水啊，现在谁还用传统水冲厕所，不都是离心甩干机嘛。”
“原来刚才闻到的不是纸香，是厕所香，我说呢纸质书怎么会有草的味道。”
“……”
王灵均的视野一直跟着几位学生转，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她看到的是小宝的记忆，通过同源精神力和海珠链接，她能身临其境看到当时发生的一切。
在潜意识中，她能看到更多小宝可能遗忘或没察觉到的东西。
比如她之前完全不知道二楼厕所隔间竟然是独立空间，这里说的独立空间不是隔板隔出的空间，而是开辟了新空间，上厕所时直接将人传送到遗世独立的空间中。
王灵均着重看了眼厕所门口，刚想深入探查里面的不同，视野就快速转移了。
“别在厕所堵着，去外面看书啊。”
“哇——”
“嘶——”
“这里竟然有《我与星警的二三事》这本书，这本书电子版要一千星币呢。”
“什么书都有啊，要钱的电子书也全在这里，壕无人性啊。”
“这不正好便宜了我们吗，兄弟们看啊，看到就是赚到了。”
“你们这是笨蛋，不要停在这里不动啊，听说二楼有个小藏书室，很隐蔽，快找找。”
王灵均听到这话，视线艰难从《第一之城辛密：我与城主不可言说的事》中移开，落到了好奇打量周遭的学生们身上。
小藏书室？
几个学生四散开来，在这如同迷宫的藏书馆中游荡。
王灵均的视野越来越高，从高处俯瞰，她清楚看到了每一个找寻的学生人头，同时也借这个新的视野看到了全新的二楼，发现了一点之前从未见过的奇异。
二楼书架的布局很奇怪，之前站在地面，因为高度原因，她以为所有书架都做到了顶，是那种顶天立地的定制书架。
可现在来到上方，从上往下看她才发觉不对劲，并不是每一个书架都做到了顶。
成百上千个书架错落有致，有高有低，如同一个上下起伏的乐谱，充斥着节奏感。
王灵均记下所有书架布局，在脑海中将其依次比划拼接。
各种方形圆形三角形四边形不规则图形挨个排列出现，每一个书架的变化都能生出不同的形状，代表不同的含义。
三千六百六十六个书架排列组合有上万亿种可能性。
她想了几个后，大脑开始造反，过度的思考快速消耗着她精神力，让她紧急叫停了自己的大脑。
王灵均死死记着这幅书架原图，想着到时候出去利用光脑运算一下。
她想到光脑，不可避免想起了初代机。
如此复杂的布局是人类能完成吗？
不等她深思，下方几位学生在空间学的书架前聚集。
“这里哪有藏书室？这不还是书架嘛。”
“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课，这么大的传送标志都看不到吗。”
“我去，还真有，不是，二楼不是电子书藏书馆吗，为什么会设置这么多独立空间？”
“谁知道呢，可能星警真的钱多到没处花。”
“见识到如此富贵，我真的很怀疑我们学校校长是不是跟星警有什么违法交易。不然星警为什么平白无故送我们学校一个图书馆？”
"可能是为了大少爷大小姐们吧，我们学校贵族挺多的，就是低调。"
“聊了这么久，到底找到入口没？”
“我怎么知道，小藏书室不给学生进的，好像只有老师和管理员才能进。”
“进不去我们在这里干嘛，外面书也够我们看了啊。”
“你真傻还装的，你真以为我们是来看书的吗？”
“难道不是吗，你们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决定？”
“屁嘞，我们在说计划的时候，你噼里啪啦打游戏，完全就没听我们说啥。”
“都什么时候，你们还吵，快一起来找入口啊。”
王灵均看着几人忙活，从他们对话中得出了有趣的信息。
感情这几个人不是来看书的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找到了，《空间相对论》，是这本吧？”
“是是是，亮着光呢，快快打开。”
王灵均看着几人紧张地拿开那本书，等了几分钟后，眼前一花，来到了一个新的场景中。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间，没有窗户没有书架，只有头顶闪着光的灯，以及遍地让人无处下脚的书，书籍散乱堆砌排列在地上，一本叠着一本，高到天花板。
“我去我去，我们真的进来了，这是真的吗？”
“校园网上的信息竟然是真的，快把设备拿出来。”
“在拿了在拿了，空间阻隔器在哪？”
“在我这，录像呢跑哪去了？”
“别急，我刚才在找固定机位。”
“作死鬼准备好没?”
"催啥？化妆呢？"
“化啥化，一键变脸智能生成就行了。”
“不行，不能敷衍观众，现在人都不喜欢智能生成的，手工化妆才有感觉。”
“讲究，反正也没人看出来，糊弄下得了。”
“我稿子呢，天杀的，谁拿了我稿子？”
“抓紧时间，我们只有十分钟拍摄时间，十分钟后不管成不成都要离开了。”
“怎么这次时间这么紧，让那人把管理员拖久一点呗。”
“不是管理员问题，这个小藏书室不太干净，还是不要待太久好。”
“相信科学，拒绝迷信啊导演。”
“别说我，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些东西不得不信。”
“……”
王灵均好像听到了几百只鸭子一起叫，吵得她头疼，但同时也带来了很多信息。
这几人大摇大摆竟然是来拍摄的，明显没有走官方渠道，偷偷摸摸进来拍的。
王灵均依次扫过几人的脸，干艺术的是真年轻，怪不得能混进来呢。
她也没想第一次看到戏剧背后的工作流程竟然是在星图里。
现如今各种拍剧工具完备，几个人短时间就能搞定一部完整的影视剧。
这几人虽然聒噪，但手脚利索，对一切流程都很熟悉，很快便准备就绪。
只见一名女生泪眼朦胧看着对手戏的男生，抽噎着：“你真的忘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忘了我们最爱的书吗？”
男生犹豫：“我没看过书，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里吗？”
女生斩钉截铁：“除了这里，我没有再别的地方见到过你。”
男生双眼惶恐扫视四周：“可是我听说这个地方有……那种东西……”
王灵均正看得津津有味，闪光灯忽然来到她正对面，亮眼的光晃人眼，眼睛一闭上，面前短暂出现了片刻黑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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