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香看着沈见天出了九龙殿,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回到溧阳白的身边坐下,依偎着他,看着他把粥喝完:“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力气了?方才看你容颜憔悴、体力不支,真真是让人心疼呢。不过,你刚才叫我流香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了,以后就这样,听到没?好好保持住!”
“嗯,知道了。”
“你多休息几日,我便带你在宫中走走,看看风景,也熟悉一下你的林芝春绿。”
“好。”溧阳白放下碗又忍不住盯着沈流香看,沈流香被看得不好意思,她接过碗放在一边,说:“你暂且歇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第二日,沈流香穿着一身素兰色衣裙、戴着金贵的步摇珍珠凤钗向九龙殿的侧殿走去,身后跟着的侍女们都双手端着衣冠配饰随行,来到侧殿门口,沈流香问:“护国公子可在?”
“回王上,护国公子递话儿,说马上就到。”
“让他在殿外等候,白兰、沐月进来侍候着。”
“是,王上。”
沈流香上前轻扣殿门,细语轻声:“君后可起身了?本王可否进去?”
“王上进来便是。”溧阳白穿着一身素白色寝衣在殿内走动,听到沈流香的声音快步走到席子上坐好,沈流香入殿便吩咐白兰和沐月为他梳洗更衣:“白兰、沐月,快快给君后梳洗更衣!”
白兰和沐月性情机灵,端着衣冠佩饰跪在溧阳白面前,说:“奴婢白兰沐月参见君后,请允许奴婢为君后梳洗更衣。”
“啊……不……不用了吧……我……”溧阳白语无伦次,沈流香掩面而笑,抬手在他耳边提醒:“你该自称本后。”
“啊,本……本后……无须你们侍候,有王上在即可,你们……你们……退下……”溧阳白头一次被姑娘们围着有些拘谨,心里爱着沈流香又不习惯别人靠近,就直接拒绝了侍女的侍候。
白兰沐月不敢轻举妄动,看了一眼沈流香,沈流香说:“君后的话一样要听!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呢!”
“是。”白兰沐月把衣冠佩饰放在桌案上慢慢退下,沈流香亲自为溧阳白梳洗更衣,没多久他的气质和容貌就更上一层楼,有了雍容华贵的衬托,他堪称三界最俊秀的男子。
“风度翩翩质如兰,很适合你。”沈流香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随后陪着他吃了早膳才拉着他出了九龙殿,刚出殿门就看见沈见天还在毕恭毕敬地行着礼,她说:“哥,平身吧,再不起来腰就断了。”
“哎呦……你还知道心疼你哥的腰啊……”沈见天捶着酸痛的腰直起身子,嘎吱嘎吱的骨头响让他愁眉苦脸,“你们是不是吃完早膳才出来的?”
“是啊,这清晨凉爽去逛南糯宫也不能饿着肚子去吧?哥,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吃了,怎么会没吃呢?只是听说你和君后要游南糯宫提前用膳了而已……就是没想到你和君后现在才出来。”沈见天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沈流香笑得花枝乱颤,抬手命慕白把多准备的一份早膳端来:“本王早知道你会饿肚子,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你且在这里安心用膳,本王和君后先去走一走,随后你到江山绿牡丹御茶坊来便是。”
“多谢王上,护国公子随后便到。”
“君后,我们走吧。”沈流香牵着溧阳白的手离开九龙殿,步履悠闲地在宫廷小径上欣赏南糯宫的风景,沈流香一一为他介绍宫里的情况,“君后,我们现在就顺着这条风景优美的小路一直去往江山绿牡丹御茶坊。”
“御茶坊?!”
“对,江山绿牡丹御茶坊在建宫的时候就有了,我和我哥收集天下名茶树在此种植,里面都是些制茶高手,美人、公子一个不少。最重要的是里面风景甚美,适合修身养性。”沈流香他们走到一座静谧秀美的宫苑,宫苑里种满了黄金桂,现下初春时节,黄金桂还是斑驳绿影,她介绍说,“这就是林芝春绿了,待我们成婚之后,这座最美的宫苑便是你的了,亭台楼阁、仙台水榭、鸟语花香、莺歌燕舞。以后你想喝什么茶、喜欢吃什么茶点就尽管吩咐下去,御茶坊会给你送来的。”
“我原只听说茶只是冲泡而饮,没想到却还能制成茶点。”溧阳白小心地护着沈流香,为她提裙探路,“这倒也是新鲜呢。”
“是,不然在这后宫中不知道有多无聊。”沈流香拨开低垂的花树,带着他走过一条石子路,来到偌大的后花园,里面假山春水鱼儿嬉戏十分惬意,她说,“这便是后花园了,若是心情不好,来这里戏水也是不错的。”
沈流香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的花丛树后传来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这声音倒是有点像霜落啊……她在跟谁玩儿得如此开心?
溧阳白看出沈流香的心思,便悄声询问:“王上,您怎么了?”
沈流香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招手唤来慕白:“慕白,你去看看谁在那边的花丛树后嬉闹呢?”
“是,王上。”慕白悄悄地走过去,拨开花丛看到霜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开心地追逐,她眼珠儿一转便悄无声息地回去复命,“王上,是霜落仙君和一名陌生的男人在嬉闹。”
“陌生的男人?!走,我们去看看。”沈流香示意四名侍女开路,当慕白高喊“王上驾到”时,霜落的笑容凝固,变得紧张兮兮,她催促着那个男人赶紧离开,待男人走远后她才整理好妆面出来迎接,一个不注意摔倒在沈流香面前:“不知王上驾到,霜落有失远迎,还望王上怪罪!”
沈流香观察了半天也没有见慕白口中的“陌生男人”,便伸手扶起霜落,笑语盈盈地对她说:“起来起来,咱是姐妹啊,还这么生分紧张做什么?哎,霜落,本王方才听到有男人的声音,怎么只见你一个人哪?”
“回王上,他走了。”霜落心里甜滋滋地满是幸福感,灿若桃花的面容显得她更像初出茅庐的小姑娘。
“怎么本王一来他就要走啊?难道本王不配看看本王姐妹未来的夫婿吗?”
“不是,他不善言辞,上不了台面,所以不敢惊扰王上的大驾。”
“好,只要他对你好便是。”沈流香说着就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溧阳白,两人的眸子里透出的是拉丝儿的情意,浅笑甜蜜,这唯美的互动被霜落看在眼里,她娇羞惬意地半开玩笑:“王上这是有意中人了?”
“不是意中人,这是我南糯山未来的君后!”沈流香还没说完就被溧阳白揽在怀里,霜落看了这般如此立刻明了了,连忙下蹲行礼:“霜落参见南糯君后,南糯君后福寿安康。”
“行了,起来吧,本王的君后也是不善言辞呢。”沈流香眺望御茶坊的方向,说,“霜落,那绿英和宝云起身了吗?”
“嗨,绿英整天体无乏力的,自然还睡着;只是那宝云,一大清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沈流香无奈地笑道:“绿英自从本王认识她起,她就是体弱多病,经常胡思乱想,纠结郁郁,遇见硬气一点的不是逃避就是生闷气,胆小如鼠。她这性子啊迟早要多费尽心思才行。至于宝云,她一心只有美人,不用想她肯定是去了美人最多的地方。”
“啊……”霜落有些不可思议,她悄悄地问,“王上,这宝云不会是想做男子吧?”
“哈哈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换做本王,本王也喜欢美人!”沈流香看出霜落的疑惑,对她说,“你且回去做点自己的事情,把自己打扮打扮你也是个不错的美人。”
“我打扮漂亮了,是不是就能留得住男人的心了?”霜落来了精神头,沈流香笑着摇摇头,回答:“能不能留住男人的心不仅仅靠美貌,而且要有好的脾性,一个所有男人都喜欢的脾性。”
“那王上可不可以赐教?”
“这脾性只有自己悟,旁人是教不了的。霜落,回去好好领悟吧。”沈流香掩面笑着就拉着溧阳白离开后花园,她还时不时地偷偷观察溧阳白的神情,“君后觉得霜落如何?”
溧阳白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他眨眨眼睛,支支吾吾地回答:“呃……这……不太好说吧,毕竟我也才第一次见。”
“唉……没事,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沈流香叹气,指着前方的小路说,“快看,我们从这条路过去便是江山绿牡丹御茶坊了,本王带你去吃最好吃的茶点,喝最好喝的茶饮,看看你喜欢哪一款,本王就赐给你。”
“嗯,谢谢王上。”
江山绿牡丹御茶坊里茶香四溢,有初茶的甘甜也有熟茶的沉淀,一片片不同的茶树都有自己的茶园和自己的主管,沈流香都耐心地一个一个地说与他听:“这御茶坊的总管名唤□□沱,副总管名唤销法沱,他们负责往各宫苑送茶饮和茶点;这边是红茶园,负责采茶制茶的是四对双生花,百瑞香和百岁香,金凤凰和银凤凰,通天香和夜来香,浮梁和仙枝;这边是白茶园,负责采茶制茶是两对三清冽,金黄铁观音,墨兰香、一枝香和千里香;那边是乌龙茶园,负责采茶制茶的是四面红,筱白琳、筱宜红、筱宁红、筱川红;最里面的是黑和黄茶园,负责采茶制茶的是六月娇,水仙、雀舌、佛手、明月夜、北斗和观沧海……”
“不要啊宝云仙君……”只见从红茶园里跑出一位娇俏可爱的女子,面颊绯红香汗淋漓,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提裙而走,一个不小心摔在沈流香面前,溧阳白赶紧护着沈流香后退几步:“王上小心。”
“不要紧……”沈流香俯身关切这女子的情况,“百瑞香,你这是何故啊?珠兰,扶她起来。”
“谢王上。”百瑞香颤抖着抓着珠兰的手艰难站起,目光不停地往后瞟,像是后面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几次差点又要甩到在地。
沈流香觉得事情有些严重,神情凝聚,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你弄得这么狼狈?”
百瑞香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地说出实情:“求王上垂怜,小女子不敢虚言,是宝云仙君来我们红茶园找我们姐妹吟诗作对,不曾想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扶手卷袖,对小女子凝视许久,看得小女子心里发毛,想要躲闪之际,宝云仙君偏偏拉住小女子的手,抚过脸颊至下颌,说着什么亲于不亲的话,小女子害怕便跑了出来。”
“她一个女儿身为何要对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沈流香犯了疑惑,她亲手拉起百瑞香,说:“你且起来,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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