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会发表情包,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很强。
帮会群里有个盾娘,也是那所理工大学附近一个学院的学生,因为弥生的室友也在群里,看到女孩发的地址,就说了句好近。
盾娘很高兴,问要不要约线下的网吧打竞技场,她说:“炮哥,求带飞!”
群里就开始起哄,离得近不如见个面,说不定还能一起玩。
弥生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包,又补充道:“我见到美女会害羞,不了不了。”
我没想到狐狐会直接艾特我:“师娘,来帮会插旗。”
盾娘发了个问号。
我上线进帮会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人都在插旗,狐狐买了个新皮肤问我好不好看。
我只能委婉地回答:“你真有钱。”
他发了一串哈哈哈,然后点我切磋,结果还是一样。
“我感觉…你没什么进步啊。”
“是师娘你变强了。”
“不,肯定是你师父没好好教你。”
“说的有道理。”
我正打算教狐狐怎么躲一下天策的技能,群里的那个盾娘在我面前插了旗子。
打完一把后,我感觉自己在欺负新手,就不想打了,彼此也不太熟。
她却密聊我:“前几天,楚楚在唐家堡广场对炮哥表白。”
楚楚是帮会里一个很厉害的奶毒,经常和弥生一起打33,我们一起打过策惊毒。
我确实想知道告白后的发展,又故作一副清高不关心的姿态,回了个哦。
盾娘又发了个大笑的表情:“炮哥拒绝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我不理解。
“楚楚告诉我的,她这两天还蹲唐家堡广场呢。”
说不清哪里不适,但比起楚楚,我确实更不喜欢背后打小报告的人。
“楚楚知道你会跟我说这些吗?”
“她无所谓啊,她还说炮哥不喜欢你,但你天策玩得挺好的,能一起打竞技场。”
“军娘你别介意哈,我觉得你不知道这些也不公平。”
“我并不关心,你想多了。”
我这样对盾娘说,只不过是要面子。
徒弟秀萝上线得及时,要我带她打22,天策带奶打22是真的挺痛苦的,那时候遇到带奶队靠刷流血比伤害量也能赢,就是过程太漫长。
我寻思,弥生拒绝楚楚该不会是因为不想带奶打22吧。
徒弟用名剑币换了外观后,美美地拉着我跑到各个门派截图。
“师父,我可能一段时间玩不了游戏啦。”
“没事呀,我又不会走,而且我们还能□□上聊天。”
“好,我必须是唯一的亲传!”
“嗯,只有你一个。”
现在想想,我玩剑三没遇到什么过于奇葩的人,都是一群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才能在失去所有后仍怀念那段时光。
我把和徒弟在藏剑的截图设置成电脑的壁纸,她说截得真好看。
我的这个秀萝徒弟,到A了游戏也没找到情缘,也没成为她心中厉害的奶秀,但她还是很开心,会好好地跟喜欢的人告别。
第二天晚上回来后我退了情缘帮会,退了群,看见二叽在阵营频道里喊:“恶人昆仑打架进组。”
那个时候我和二叽已经彼此原谅对方,于是我点他进了组。
“啧,稀客啊,你怎么愿意打群架了?”
我都猜到他要说什么,吐槽回去:“没办法,你喊了这么多条,我都烦了。”
然后各回敬对方一条“呵呵”。
他在yy里指挥,大喊某个军爷记得把打竞技场的奇穴换了。
我无语,看了看队伍,玩天策的除了我这个军爷,剩下的只有一个矮子。
打到一半,我突然看到弥生出现在队伍里。
二叽密聊我:“这唐门找你的?你情缘?”
“嗯,没事,他看到这个队伍,应该马上退了。”
“别啊,让他飞昆仑,过来支援。”
“……”
我没喊,但弥生真的来帮忙了,还换了适合打群架的心法天罗诡道。
“你怎么这么晚还上线?”我密聊弥生,其实盾娘说的话并没有伤害我,我反倒觉得挺开心的,就当是对我的一种认可。反正如果不是一开始就一起玩的亲友,能好感对方不就是因为手法犀利么?
“上来看看,打完下了。”
“我还以为你找我打竞技场呢。”
我说这话,多少带了点试探和私心。
很明显,试探的结果意料之中,他说:“想打几把策惊毒,不过奶妈不在线。”
他没问我为什么退了帮会。
5.
师兄A了几个月回来,□□里非常壮志地跟我说要继续把策藏秀打起来,先打个2400找个手感。我去了他在的那个帮会,帮会里都是他熟人,可能是因为师兄总在他们面前提我,进了这个帮感觉比较亲切。
师兄找我在长安内城插旗复健,结果帮会几个喜欢插旗的藏剑都跑过来。
只是玩得都一般,排队打了几轮也没赢我。
嘿嘿,我那会真的很强。
“我靠,师弟你最近苦练啊。”我师兄习惯这么称呼我,因为我一开始玩妖号骗了他很久,他也改不了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插旗玩得比较少。”
“可以可以,求大佬带我一起打33。”
“好啊,你找奶妈。”
我跟师兄从一开始一起打竞技场,找奶妈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头大的事,不过这次还算顺利,约了周末下午。
周末下午刚上线就看到弥生邀我组队,点进去是他和楚楚,意识到应该是喊我打竞技场,内心有点烦躁。
楚楚在队聊发了yy频道,是他们帮会频道。
“军娘,我们在长安城。”
我组织了下语言,回复过去:“我约了其他人打,你们再招募个吧。”
然后没等回复退了队伍,继续待在扬州,我告诉自己没必要在乎什么,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人。
拿得起放得下,不打扰别人,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美好品德。
师兄找的奶秀是富婆帮主,背包常年99砖,所有外观一件不落地买下。
我为能和这样的富婆一起打竞技场而感到荣幸。
结果师兄密聊我:“做好心理准备,这是秀姐第二次本人打33。”
但其实那天下午竞技场打得还行,富婆很开心,也跟着叫我师弟。
弥生□□上给我发了他们打惊丐毒的战绩,只输了一把,丐帮也是他们帮会的,插过旗手法非常犀利,我几乎占不到上风。
想了想,我还是回复:“加油,多冲点分。”
他又问我:“那你呢?”
“我还行吧,挺顺利的。”
“我是说,你不跟我打惊策了吗?”
他问这种话,我甚至都能想到,是不是准备跟我死情缘的意思。
从贴吧认识开始,我们大战不是一起打,挖宝不是一起挖,偶尔一起打个荻花,或者做个资历,但次数都不多,建立联系的除了□□上的每日闲谈就是竞技场,只是这个时候我觉得竞技场他其实也并不一定要选择我,他的惊丐毒打得比策惊战绩多少好一点。
另一边,师兄还在滔滔不绝地跟我复盘今天输的那几把是哪里出了问题。
“打啊,没有不跟你打,我这不是提前约好的嘛。”
怎么说,我还是不舍得死这个情缘,甚至都不想因为一点事影响我和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
“再说,我师兄就我一个靠谱队友,你那边好友随便拿一个都很厉害。”
“还行,经常打了。”
我开始转移话题,问他怎么考完试还在学校待着,暑假不回家吗?
“要在学校待一阵子,做实验。”
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弥生态度转变,是放假前的那次荻花。舍友都回家了,我因为一些其他的事,要晚几天回去,寝室空空荡荡就剩我一个人。
这种环境下,打游戏还是蛮快乐的。
他被卫栖梧选中献祭的时候,奶妈的减伤技能用早了,他在YY里说完了,我却及时地渊了出去,承担了伤害,自己只剩下私血。
从那个“渊”开始,他对我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队伍的频道里是他的两句我印象很深的话:
“啊!”
“快奶阿语。”
游戏名字里有个语,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用了一种较为亲昵的称呼。
就像我从来不会叫他弥生,都是用“你”来代替。
两人疏离的状态需要被打破,他这样叫我,我的心不可否认地雀跃起来。
队伍里马上有人起哄:“啧啧啧炮哥有绑定渊,好羡慕。”
“你羡慕着吧。”
这种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着急忙慌地赶着往下一个BOSS的位置走。
渊这个技能在副本里对我来说,一般是用来当位移的,倒不是刻意地想用在某个人身上。
但它确实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技能,可能比探梅在竞技场对我的解救更令人心动。
打完没有收获的荻花我就下了,刚考完试特别想躺在宿舍的床上听歌休息,也习惯性逃离暧昧升温的时刻。
6.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去学校超市买了零食和饮料,刚回宿舍就看到之前一个丐哥亲友转回唯满侠,□□上发来消息约我在扬州插旗。
弥生上游戏上得也很早,围观了一会我和丐哥的插旗现场,看见我输了还揶我一句:
“你是不是在让他?”
“哪有,他挺厉害的。”
“是你亲友?”
“嗯,刚转服回来。”
丐哥也注意到了弥生,问我这是你说的那个唐门情缘吗?
然后开始近聊白字一些偏向我的话,说什么军娘人很好,炮哥你不能欺负她啊。
丐哥是个读高中的男生,可能情感比较单纯,我庆幸这个时候玩家不多,不然我会尴尬地当场掉线。
弥生竟然还打趣地回复道:“我被她欺负得多。”
他在乱说,大部分时候我都处于下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惊羽那时候有个技能叫转落七星,技能动作很帅,弥生拿捏每个技能都拿捏得特别好。
他最擅长憋技能,而我喜欢不留后路。
我骗弥生说,暑假回家就不能打游戏了,要做兼职挣钱。
“两个月呢。”他说,好像又什么也没说。
“那你会不会不等我。”发出去后,有些后悔,又有一些期待,我试着让自己直白坦诚一点,也学一学怎样说些讨人喜欢的话。
“说不好,昨天还有奶花跟我表白。”
不是楚楚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小奶花。
“然后我跟她说,我情缘很会打奶花。”
隔着屏幕,我在那笑,又觉得自己很傻。
我在YY录了一段清唱,给他发过去,说我第一次给人唱歌。
他似乎很意外:“很好听,这首歌我没听过,叫什么名字?”
“梁静茹的情歌,你居然没听过。”
隔了很久他才回复我:“加歌单了。”
哎,他有没有听懂我的告白呢。
我这么别扭的人,真的是第一次唱歌。
弥生说自己日语学得不错,问我有没有想听的歌,他录给我听。
我想了想:“直到世界尽头。”
“你喜欢灌篮高手?”
“对啊!你也喜欢?”
“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我们聊到全国大赛,聊到湘北和山王的比赛,说很遗憾没看到全国大赛的动画,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看到。
没想到真的有,电影上映是23年,跟我们第一次遇见隔了七年。
网上认识的人无关紧要,你有没有看电影?有没有想起我。
我们聊过很多话题,很多我都记不太清了。
结果回家第一天上线就被他逮到,被他拉着去打22,两个成男一样的装束,老白发夜斩白,我觉得哪里不对,又把夜斩白换成了破军。
嗯,我没想他也默默换了校服,我最喜欢的破虏。
他拆穿我的谎言,问我兼职是不是不好找。
我也没憋着:“没找,怕你被拐跑了。”
打完竞技场我就下了,才回到家不方便表现自己一副网游上瘾的状态,那时候和爸妈缺少交流,也不想惹他们不开心。
澜澜发来一张截图,弥生在帮会群里夸我。
“我情缘真厉害,跟她打22就输了一把。”
“她还唱歌给我听。”
我看了这张截图很久,很开心,差点就要抱着这张截图睡觉了。
但贵在矜持。
那个假期,我和弥生在游戏和□□几乎没有一天分开过。
他给我拍了一张猫的照片,他的手很好看,冷白修长,骨节分明。
他给我讲高考那会家里吵架,自己跑到网吧复习的经历。谈过一个女朋友,后来不在一个大学就分开了。
他给我录了好几首歌,直到世界尽头,还有张宇的趁早。
我会把自己在家做的菜拍照片给他看,会跟他说今天去饰品店买了好看的发夹。
打竞技场的时候他在yy里没忍住笑了一声,又不说话。
我问他你笑什么,他说想告诉对面的藏剑:“我家军爷买了个可爱的发夹。”
我在屏幕前脸热,就开始转移话题:“人家藏剑带奶,咱俩悠着点吧。”
“没事,有我在。”
“哦,你也会讲这种话哈。”
“偶尔讲,觉得赢不了的时候就不讲。”
“......”
暑假是美好的,又或许正是因为这点,那段时间很多事情我反而记得不是很清楚。七夕的时候和弥生做任务,进鹊桥相会的那个幻境里放了烟花截了图,我并不清楚他有没有截图。任务的挂件好像是桃花花枝的背挂,点开挂件会看到两人的名字,大概是刻着谁和谁永结同心,我很喜欢他用这个挂件,但其实我自己反而没怎么用过,屠狼箭几乎没有被我从外观上换下来过。
这样想,我也算是一个长情的人。
7.
弥生给我推荐过几部日剧,比如逃避可耻但有用,最完美的离婚,现在也偶尔重温,一个人存在过自己的生命里总是有意义的,即使我和他从未见过面。那些唱过的歌,聊过的人和事,看过的剧,都成为他无法从我这里被抹去的痕迹。
只是年纪大了,忙于生存,记忆变得力不从心,本该存在过去的完整被不断向前的时间碾成碎片。
霸刀上线正式服后,弥生说要不要打策惊试试,但策惊打到后面打得也不是很顺,他从来没说过我不好也没凶过我哪里有问题,但我知道自己的意识不太跟得上,就找了个借口退出了。
正好赶上学校组织去云台山活动一星期,顺其自然没上游戏,也松了口气。
那几天,他会问我玩得怎么样,开不开心,我说比打游戏快乐多了,给他发过去一些风景的照片。
“挺好看的。”
“还行,我没到热爱山水的年纪。”
更喜欢一些偏人文的景色。
“那你呢,这几天竞技场打得怎样?”
“蛮顺利的,打了鲸霸,快2600了。”
“不错不错,很强。”
我夸他,心里也有点说不清楚的失落,感觉自己挺没用的。
山上有座观庙,可以许愿,围成一圈的链子上挂了一圈铁锁,我看着有几对情侣买了锁刻了名字许了愿,然后把钥匙扔掉。
我把那锁的照片发给弥生,问他:“相信这个是不是很傻?”
“怎么会,心愿都是美好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有些触动。
弥生又问我:“你许愿了吗?”
“没,这是情人锁。”
“哦。”
我没有勇气,也不敢奢望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局。
现在想想,只是留下两个游戏的名字刻在一把锁上,也不会冒犯什么。
当一段经历远去,我总是后悔没能留下更多,而不是妄图改变既定的结局。
隔了两天晚上,他问我号怎么在线,我说有个亲友要帮我做日常。
我很想调戏地问他一句:“你想我了?”
又觉得这种话说出去纯粹是自作多情,过了会儿,弥生给我发他在白龙口的截图:
“一个人做资历没什么意思。”
“那我回来陪你一起。”
“好。”
从云台山回去那天,小澜问我:“师姐,你情缘找了个徒弟哎。”
“找徒弟不是挺正常的嘛。”
“一个炮姐,天天在帮会群里发截图。”
“截图?”
小澜把炮姐在帮会群聊天记录给我看,大概就是夸自己师父人很好带她到各个地图截图,把那些截图放在群里。
我看了那些截图,有双骑的,有配合着做表情动作的,拍得挺好看的。
怎么说,成男成女的截图总是比两个成男要好看,只是感到自己心里悬着的那一份期待终于还是坠落下去,空空落落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和弥生没有这样的截图,少有的几张双人都是我偷偷地,甚至来不及挑好角度。我也知道自己没必要矫情什么,因为作为他的情缘,如果我有要求,他也一定会答应。
我练过花萝小号,趁他不在线的时候把他加到列表,在茗伊焦点里面加入他的名字,然后光明正大地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看他和其他人插旗,看他和哪些人打竞技场。很感谢剑网三那个时候还没有出“谁在看我”这个功能,后来这个讨厌的功能出了之后,很多人竟然心虚地不敢点一个虚拟角色。
犹豫了挺久,我还是给他发去消息:“你找了个新徒弟吗?截图蛮好看的。”
他秒回:“一个挺可爱的炮姐。”
“那些图是你截的?”
“不是,我不喜欢截图。”
“喜欢也没关系啊。”
我又觉得自己有点阴阳怪气,咄咄逼人,第一次坦诚直言说:“我有点吃醋,你别在意。”
有点后悔这样表达,他却回了一个少见的害羞表情:“嗨,就一个高中生,喜欢逛地图。”
“哦。”
“挺惊讶的,听到你说吃醋的时候...我好像很开心。”
隔了一会儿,他发过来一张截图,说自己截得不好。
我点开,有些愣住,是我和他的截图,背景还是帮会的擂台,应该有些时间了。
“你什么时候截得?”
“嗯,有天帮会插旗,你挂了会机,我顺便截了一张。”
水平确实挺一般,就是两个成男并肩站着,穿着各自门派的秦风校服。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心情很复杂,但我清楚地记得那张截图让我高兴了很久,慎重地保存到现在是种证明。
他又问我:“你没发现哪里不一样吗?”
“哪里?”
“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弥生没说,那个时候我也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挺久以后,我才发现只有在那张截图里,他是摘过面具的。
我总是在好些相信他喜欢我的同时,又很快地否认这份相信,说不出口的爱意就变成了一种负担,它患得患失,庸人自扰,让人不快乐。
8.
这边下雪的时候,他给我唱了山有木兮,弥生说打竞技场的时候听我在YY里放过几遍,以为我喜欢就去练了下,唱得不是很好,不是他擅长的类型。多余的话他没说,我其实没有很喜欢这首歌,真正喜欢是从他唱过之后。
后来我去KTV也经常唱这首,唱的时候脑子里是空白的,想不起什么画面,我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怎样开口告诉谁我喜欢过一个没见过的人。
除夕那天,烟花爆竹声起的时候,好几个剑三的群里都在发红包,我也给弥生发了一个数额不大的红包,封面是简单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和弥生只有这一个新年快乐。
他回了个红包,说同乐。
“你们除夕吃了什么?”我问他,想在这个所有人都庆祝的节日离他近一点。
他跟我说,每年都是他和父亲一起过,煮几个菜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吃不完。
“阿语,你看春晚没?”
“没,好几年不看春晚了。”
“那要不要上线插会旗?”
“好呀。”
那段时间在播新版的射雕英雄传,李一桐演的蓉儿很漂亮。
弥生说他也有看,说拍得还可以。
我们就谈到金庸的作品,他说最喜欢的一本是笑傲江湖,我又惊又喜,说我也最喜欢笑傲江湖。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看吕颂贤演的令狐冲太过深入人心,爱得不行。
我们曾每天谈到很晚。
竞技场各自打得都不太顺利的时候,我和弥生约着去战无练个小号,取了像是情侣的情侣名,他玩的天策我玩的藏剑,嗯还是成男号。
我们一起升级一起做日常。
只是我有点介意,升级比我快的时候,他没有回头等我。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发觉,一直跟在一个人身后追赶是一件很累的事。我借亲友的号练手法,打竞技场,不想落后他,想被他看得起。
结果我越来越累,情绪越来越被束缚,它慢慢地占据了我的一大半甚至全部生活。
特别是战无的两个小号,到后来逐渐只有我自己上线的时候。
我以为这个陌生的服务器会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专属空间,也只剩下我一个人。
他每天还是跟我分享更多,主动给我发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加了我在的帮会,还加了我们帮会群,和我师兄熬夜聊他们一起玩过的游戏,似乎有很多共同语言,我明明很开心,可我还是觉得哪里变了,说不清楚,自己一个人别扭矫情。
想了想,也许是在害怕他真的打算靠近我。
他的竞技场打得很好,身边的队友逐渐跟不上,然后我在贴吧看到了他在找竞技场队友帖子里的留言。
四月的时候,现实生活很多不顺,胃病牙疼又折磨得我整晚睡不着。而这些不快乐的事,我突然不想跟他抱怨了。
那段时间,游戏里出了双人轻功,每一次上游戏组队的时候,我就想着弥生能带我飞一次,但他没有,我也没有。
有一天晚上,我躺下要睡,他突然问我:“你最近不开心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隔着手机屏幕,他会觉得我不开心。
我说没有,还有点不负责任地说:“只要有你在就好啦。”
不知道聊到什么话题,我跟他说:“我就是那种三分钟热度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弥生否定我:“没有啊,你这么好,你看我们情缘都一年多了。”
那天晚上我和他如往常一样说了晚安,第二天是周末,醒来时。
我跟室友说:“我要卖号,不玩了。”
“真舍得不玩了?”
“嗯。”
我把账号信息发到交易贴里,很快有人找上门,沟通了一个彼此觉得合适的价格。
我最后一次登上那个号,不想清理背包,不想跟任何人告别,我看见弥生在老长安,看着他的地图从天山碎冰谷变成青竹书院,知道他正在打竞技场。我飞到老长安竞技场排队门口的柱子上,很快焦点在屏幕上显示,他也看到了我。
我想着可以下线了,然后看见焦点的距离越来越近,弥生飞到柱子上,点我喂了糖葫芦,然后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那个时候,我想到了我游戏的第一个师父,不辞而别前一天,他在扬州看我和别人插旗,其实是看我单方面被虐,委婉地劝我说,其实这游戏也不是只有PVP这一种玩法。他跑过来,喂我糖葫芦,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游戏嘛,玩得快乐就好。
后来我没看到他上线,没几天他就从我的好友列表消失,包括他的□□。
我学会了他的不辞而别,被喂糖葫芦的也还是我。
空白的签名被我加上三个字:号已出。
我知道弥生不会来找我,我也不会找他,我们的聊天记录停在那两句隔夜的晚安。
后来,聊天记录也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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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剑三网恋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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