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派的收徒测试就在清源城中进行，几天前就有人在附近打地铺，求得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仙师的距离。
到了招徒当天，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但老百姓再怎么激动，也没有任何人敢越过警戒线分毫，对于苍山派的仙师又敬又畏。
齐远川就藏在人群之中，完全就是一个看热闹的江湖少侠，谁也听不到齐远川的小声嘀咕：
“为什么我就不会一种清洁空气的灵术，再或者有封闭嗅觉的功法也行啊。我快扛不住了啊。”
外围人潮汹涌，而适龄的孩童则进入广场中央，等待仙师的到来。
“来了来了！仙师来了！”
天空之中有三人脚踏法器从天而降，引得人群一阵骚动，眼神之中全是向往之色。
齐远川也在暗中观察，三人中间的中年男子操控着法器，应该是主事之人，而另外两名修为不过是炼气期□□层的样子，远不如齐远川。
至于中年男子的修为，齐远川也看不出来，反正比他强出许多，起码齐远川现在还没有办法驭器飞行，更不要说带人飞行了。
仅仅是招生办的老师就有这样的修为，苍山派实力不弱啊。齐远川已经下意识把中年男子比作是地球上学校的招生办老师。
按照术业有专攻的基本假设，苍山派中的强者实力肯定还要比中年男子强上一个档次不止。
齐远川一边评估着中年男子与苍山派的实力，一边观察着眼前的孩子，足足有数千人，乌泱泱的一片。
这已经是筛选过的孩子，家中实在没钱的、身体太弱的、不受重视的全部都被排除在外。
年纪相差颇大，出身也不同的数千个孩子让场面相当嘈杂混乱。
看到仙师的出现，所有人都往前拥挤，万一能博个仙师的眼缘呢？
人潮之中，一名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儿被撞倒在地。
“一个该死的臭乞丐也想修仙？”
“滚远点吧。”
有意无意的为难与嫌弃，直接将小男孩撞倒在地。
谁也不愿意去帮他，眼看着就要发生踩踏了，三位仙师高高在上毫无反应。
齐远川不愿意看到悲剧的发生，手指一动，一道灵气弹出。
灵气在小男孩身边形成一道屏障，让他免受拥挤之苦，总算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齐远川进入清源城之后，第一次调用灵气。
“既然有道友前来，不妨上前一叙吧。”中央木台上的中年男子望向齐远川，开口说道。
果然被发现了。
在修为比自己高许多的修士面前聚集灵气，无异于是夜晚点火，想不被发现都难。
齐远川并没有任何的后悔，一个轻身之术一跃而起，以近乎飞行的姿态越过人群，直接落在高台之上。
“晚辈失礼，还请前辈见谅。”齐远川抱拳表示歉意，他又不是龙傲天，不可能见面就怼人。
包括刚才的举动，齐远川也有考量。
这几天在清源城内的打听，苍山派绝对是名门正派，行走红尘的弟子虽有些飞扬跋扈，但也一直庇护着一方水土，自己只不过是出手阻止一场事故，对方多半不会为难自己。
“在下苍山派，张方仲。”张方仲一脸祥和慈善的样子。
齐远川想了想自己并无师承，便直接说道：“在下齐远川，无门无派。”
张方仲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好奇，20多岁就能进入筑基期的修士，居然无门无派，实属不易。
要么这样的人天资过人，要么就是有自己的奇遇，张方仲语气自然亲切了几分：
“齐道友也是来收徒的吧。”
没有想到张方仲居然直接点破自己的来意，齐远川有些惊讶道：“张道友，怎么会知道。”
张方仲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自豪的笑容说道：“像道友这样的散修收徒向来不易，今天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略一思衬，齐远川便明白其中的关键。
陌生孩童的心性、资质全然不知，想要找个满意的徒弟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自己会跑来旁观苍山派的收徒，其他人就不会吗？
同时齐远川也确定一件事，世上还有很多无门无派的修者，被统称为散修。
“我也从来没收过徒，今日实在有些冒昧。”
“这有什么冒昧的？道友大可以留下旁观。”张方仲摆了摆手说道。
“不知道晚辈想要留下的话，需要遵守什么规矩？”齐远川直接开口。
看着齐远川如此明晓事理，张方仲点了点头，他可是看过太多桀骜不驯的散修，着实招人厌恶。
“道友言重了，不过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如果道友提前招看上了哪个孩子，我们苍山派不会强人所难。”
“但既然道友要旁观，那就不得干涉我派的择徒。”
刚才还谦逊、亲切的张方仲，说到择徒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这涉及到道统传承，不能有丝毫的退让。
点了点头，齐远川回答道：“理应如此。”
齐远川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后退一步，站于张方仲后方，谁主谁次一目了然。
看着台下的萝卜头们已经站列整齐，张方仲开口说道：
“苍山派乃……此次收徒择优而取。”
“收徒仪式正式开始，你们各自站在原地即可。”
张方仲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青色葫芦，看样子应该是一件法器，虽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齐远川依然羡慕不已。
现在的他一穷二白，如果遇到妖兽、敌人，除了几个法诀，就只能与之肉搏。
一定要赶快搞一个法器才行，齐远川暗下决心。
突然风起云涌、水雾弥漫，周围的百姓甚至有些站不稳，能够看到雾气出现、凝聚，有苍山相连的轮廓，神妙非凡。
齐远川看得很真切，这是修仙者都会学习的仙术——引灵决。
只不过在张方仲本身修为和葫芦法器的加持下，显得有些惊人。灵气聚集成水滴，如同雨水般落下，每一个孩童都分得一滴。
齐远川忍不住多看了张方仲两眼，没想到张方仲对于引灵决的操控如此之强，每人一滴、不多不少。
以及这一手仙术和自己给灵稻浇水实在太像了！
为了避免出现灵气“烧苗”的现象，齐远川也必须要让每一株灵稻均匀分得灵气水滴才行。
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看到张方仲施展的术法，齐远川立刻明白其用意，原本以为会有什么神奇的灵根测试仪，没有想到苍山派的方法更加直接。
灵气水滴进入这些孩童的身体之后，他们的脸上立刻出现痛苦的表情。
身体之中突然涌入异物，自然会有应激反应。
绝大多数天材地宝，普通人就算有幸获得，服用之后不仅不会得道飞升，更大的可能性是爆体而亡。
张方仲控制了灵气的量，每个孩子虽然会难受，但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每个人对于灵气入体的反应是不同的，而张方仲则将所有人的反应全部记了下来。
“你们过来。”
张方仲挑选了一批孩子做第二轮的测试，用手抚摸着他们的头顶，便能够测试出他们体内灵气的留存情况。
在数千的适龄儿童中，张方仲只收取了六个个孩子。
这六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出身于寒门，另外五个都家境优渥，长得就人高马大。
后来张方仲又多收了几名记名弟子，全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也算是小小的富二代。
齐远川着实有些不解，问道：“这就选好了吗？”
张方仲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体内能残存三分灵气，证明有修仙的潜质；能够在疼痛之中坚持下来，证明有大毅力；至于最后几名，道友你也知道，修仙一途实属维艰，家中有薄产也能帮助他们更顺遂。”
张方仲说得话也的确有道理，只不过看着剩下的孩童，眼神中的失落与渴望，着实让人有几分动容。
这个世界并没有绝对的修仙资质一说，出身在富裕之家，从小衣食无忧，体格自然会好上不少。
齐远川只是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收什么样的徒弟，难道也学张方仲把那些富家子弟收入门下？
张方仲语重心长地对齐远川说道：“今年这些孩子的资质都不怎么好，如果你要收徒的话，还是再找一找吧。”
齐远川看着这些沮丧的孩子，齐远川心中有很多的想法，他想了想还是说道：
“多谢道友关心，我再想想吧。”
“看来这些孩子都没有能入道友眼啊，那我就让他们散去了。”张方仲笑呵呵说道。
齐远川心中有事，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各自回去与家中长辈道别。明天中午，我带你们回宗门。”
或许在一般人眼中，这是一场极其热闹、神乎其神的选拔，但是在齐远川眼中只看到无可奈何。
只要不符合条件，孩子们便会直接被淘汰，无论怎么祈求、哭诉都没有任何的机会。
齐远川看到这一幕突然心里有了几分的感触。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无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中，国家都会提供九年制义务教育，多少有改变人生的机会。
但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资质、没有出生，便是仙凡永隔。
不知道为什么，齐远川原本波澜不惊的情绪，此刻变得有些压抑，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反正是老子收徒！标准自然是要按照我的想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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