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想回到家，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何琛。叶想对着金超英的黑白遗像拜了几下之后，这才和何琛问好。
原本应该去殡仪馆租一个房间，但是为了节省开支，再加上遗体又在警局，结果金母就在客厅布置了个灵堂。还好90年代这种居民楼管的不紧，金母将纸钱放在铁盆里面烧也没人介意。
“回来了，今天好早啊。”金母将一杯茶端给何琛，看到这么早回家的叶想很惊讶。
“恩，今天期末考，考完就学校就提前放学了。”叶想回答道。
“这样啊，日子过的真快。”金母感叹道，她特意扒拉下自己的头发遮盖脸上的抓痕。
“妈，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刮伤的。”金母回避地说道，叶想也就没追问。
何琛和金母寒暄了几句，没有说任何有意义的信息。
随后何琛离开，金母让叶想去送他。
“长月岛唯一在警察局留下的案底的恶**件就是10年前的一起集体献祭案件。”何琛靠近叶想耳朵小声说道。
“被献祭的人是谁？”叶想突然觉得这剧情有点熟悉的套路。
“主祭原本是你。”叶琛的答案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其他献祭的人是你母亲在长月岛的亲人。”
“我为什么活着？”
“因为你母亲当时报了警，正好那时候上头在抓破封建迷信，这个案子几乎调动了周围所有的警力，这才找到了献祭的那个溶洞。当时警察到的时候，你被绑着还剩一口气，其他的人都是自戕，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死亡3天了。”
“那就是说，我的外公，我的舅舅都在10年前死了？”
“是。”
叶想报出了一串号码，正是那位舅舅每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显示的来电显示。
“这是你外公家曾经用过的电话。”何琛立刻回答道。
“这个电话没有再分配给别人吗？”
“这么不吉利的号现在谁敢要。”
“你想知道你妈是被谁抓伤的吗？”
叶想看着叶琛眼中蓬勃欲出的表现欲，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是你奶奶抓的，你奶奶觉得你妈不吉利，克死自己家的人现在又来害她儿子。”何琛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后看到叶想阴沉的脸色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应该的。”
叶想回到了家，看到背对着他的金母，心中酸涩。
夜晚，叶想听到了客厅中传来女人压抑的哭声，间或有几句声嘶力竭的争吵。
“我只有他了，不要带他走。”
“我错了，我错了......”
“哥 ，求求你，原谅我，原谅我......”
“有东西出来了。”恶魔标本的提醒也在这时候响起。
叶想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房门口，手紧紧地拽着门把手，恶魔的感知网铺开，他可以和恶魔标本共享视觉。
一个一个的黑影从接通的话筒中爬了出来，从轮廓上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十来个人把跪坐在中央掩面痛哭的金母围在中间，现在的金母就像是被狼群围住的小羊。
就在黑影伸出手掌抓向金母的时候，无数的锁链在地上迅速游走几乎是在一瞬间锁住了所有的黑影。
叶想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即使是看到了叶想使用了鬼差锁链抓鬼，但是因为剧本的影响金母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书冬，你怎么醒了？”
“妈，听到你哭声，我不放心就出来看看。”
即将被锁链完全拖入虚空的黑影此刻脸上嘴巴的地方裂开了口子：“金书冬，你终于快长大了，我都在等着你，在长月岛等着你。”
“长月岛？”叶想的锁链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成年男性的黑影，听声音就是他的那位舅舅“那里到底有什么？”
“那里有我们的神，主宰一切的神明。他没有容貌，他化身千万，他是众神中唯一的理性者。”
随着黑影的每一句吟唱，叶想都感觉到神志在慢慢变得昏聩，那是对人类理性的摧残，“住嘴。”
黑影消失在虚空之中，叶想这才脱力地倒在地上。不过是几句吟唱，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恐惧几乎要击穿他的理智。
“你说，岛上的东西有多可怕。”叶想问恶魔标本，恶魔标本对这些高位空间的存在绝对比他这个人类更了解的多。
“你不需要知道，也不要去探寻他。忘掉关于祂的任何东西。”
“这怎么可能”
“想要活下去，无知是必要的。”
叶想挂断了正在发出滴滴忙音的电话，安慰金母回屋睡觉后，这才重新回到了床上。
黑暗之中是潮湿腥臭的血液味道，叶想再次回到了那个梦中，他依旧是弱小的小孩模样。这一次，他听到有脚步声在一步步靠近他。
尸体围绕他摆放着，身体被放置在中央汇聚的血泊之上，每一次的呼吸血液的腥臭味都熏得他几欲呕吐。
下颚被人捏着被迫抬起头，黑暗中以他现在一个普通人的视线完全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
“金书冬，你可以不要再把我忘了。”
叶想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看着窗外的灰蒙的景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个梦。他不会认错，这声音就是安月形。
他不敢确定这到底是金书冬被遗忘的记忆，还是他对安月形的猜疑在梦中的扭曲呈现。越是了解梦境，反而越是不敢相信梦境中一切，梦境能够揭示一切也能够扭曲一切。
第二天早上，叶想拿出了助学申请表给了金母，金母已经完全恢复平日的模样，不见夜晚的一点西斯底里。
她看着这张表格冷笑了一声，随后拿起笔开始填了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书中的文人风骨不吃嗟来之食，生活本身足够磨平人的棱角。
所有的馈赠都有暗中标价，金母这时候还不懂，对于弱势的他们来说这些所谓的馈赠会要他们用更多的东西去补偿。
“好了。”金母木然地将表格还给了叶想，现在的她只能想到自己的补偿金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而已，既然李老板喜欢这种沽名钓誉的把戏，她不过是做回小丑而已。
坑挖多了，总是要起来填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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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亡者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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