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新月神经紧绷地问道。
“我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敛月凝神听了片刻之后说道。
天空中还飞舞着冥钞,但是已经开始变的稀疏。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小僧看着前方的花童,那两个僵尸花童撒冥钞的速度没有改变,冥钞在空中消耗的速度变快了。
“看来是有我们看不到的客人来了。”金极寿说道。
现在是最终的恐怖片,和之前他们拍摄的恐怖片不同,这次他们要面对的危机是之前不能够比的,对于演员的约束更加多,改变剧情付出的赎死券也更加可怕。
他们也关注着剧情中马上就会死去的新月,敛月两人。
而在队伍中,还有一个人一直关注着她们两人。
纱罗看着“叶汐镜”,她不知道这个老熟人还有多少的人性。
天空中飞舞的纸片更加少了,终于隐藏在暗处的厉鬼按捺不住了。
新月的身体周围有晦暗的白纸包裹,如果光线再明亮一点或者是纸片再飞舞的慢一点,就可以看清那其实是一个个剪的歪七扭八的纸人。
阴气,冰寒到几乎要将人冻结的阴气已经锁定她了,她无处可逃。
深秋的夜晚,山中的天气寒凉,而新月的眉毛已经结上了白霜,连呼吸都冒着白汽。
“你看着很冷?”“叶汐镜”开口了,她向新月走去,这并不在剧情之中,因为现在的她并不是演员,自然不受剧本的控制。
“还好。”新月说道。
在“叶汐镜”靠近的同时,敛月从新月的身后走出,戒备地看着这个莫名靠近的人。恐怖片中,所有的反常都必须警惕。
“我带了条毯子,你可以披上。”“叶汐镜”说道,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条绒毯。
“不用了,我还好。”新月推辞道,阴气的冷不是普通的御寒可以改变的。
“相信我,你需要这个。”“叶汐镜”不容拒绝地将毯子裹在了新月的身上,新月冻的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
她眉毛上的白霜也消失了,阴气居然真的被一条毯子隔绝了。
侯爵在轿子中,但是这个轿子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他也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他关注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他认出了这条毯子,这是叶想当初盖在沙发上的毯子。
叶想撩开了轿子旁边的帘子,看着新月披上了这毯子之后皱起了眉头。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叶想有些疑惑地问道。
“也许只是小女孩的一时兴起罢了。”侯爵说道。
“你很奇怪。”叶想说道,“你很关心他们。”
“你想多了。”侯爵立刻警惕起来,他和叶想不同,叶想没有回想起演员的记忆,更加奇特的是他没有剧本,他参与到了剧情之中,却脱离在剧本控制之外。
而侯爵则是演员,他必须保持自己的人设,如果在叶想的盘问下露出了端倪,引起了叶想的猜疑,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到影院的惩罚。
“我和他们跟本不认识,又有什么好关心的。”侯爵应答道。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叶想倒是自己给侯爵找了理由,“在这个鬼地方,能多几个活人自然是好的。物伤其类,仅此而已。”
“谢谢。”显然新月这次的道谢更加的真诚。
“不用。”叶汐镜说道,她的嘴中冒出了白色的雾汽,白色的霜在她的眉毛上凝结。
“照顾好自己。”叶汐镜说道,随后转身离开。
她带走了属于新月的死亡剧情,厉鬼的目标因为她的介入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纱罗观察着“叶汐镜”的异常举止,她和侯爵把“叶汐镜”留下来,就是想要留下自己可控的变数。
不能让她恢复记忆,一旦恢复记忆成为演员,就会被安排剧情,就要受到影院的控制。
叶想没有受到剧本的控制,他以NPC的方式存在,但是他不可能永远这样脱离剧本存在,他是主角,主角绝对不可能永远脱离剧本以NPC的方式演完整部电影,影院一定会以一个契机重新控制主角,成为演员。
侯爵的推测,那个契机就是和叶想现在缺失记忆的原因有关,当叶想恢复记忆,他就会再次成为演员,受到剧本的完全控制。
当然这只是他的假设,而现在这个占据“叶汐镜”身躯的还拥有理智的灵魂,就是他最好的实验体。
叶汐镜的身体是拥有地狱虫体质的,□□亦是强横,可以保证不容易轻易死亡。
更重要的是叶汐镜在梦魇世界中成长,侯爵在她的身体中下禁止更是方便,如果这个附身在这个身体中的灵魂失控,他就立刻启动身体中的禁止控制住它,这虽然之前是为了在特殊情况控制叶汐镜的而准备的后手。
这个灵魂进入叶汐镜的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自由,进入了侯爵原本为叶汐镜准备的牢笼之中,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侯爵的实验需要罢了。
演员难以改变的剧情的最终恐怖片中,培养一个能够受自己掌控的能够游离在剧本之外的变量,这样的手段哪怕是但丁都啧啧称奇。
这样的思路就是在上层的影院中都少有人实践,上层的演员更加看中主角光环,期望用主角光环让自己的境遇变的不那么糟糕。
侯爵没有直接用梦魇恢复那个灵魂的记忆,他在梦魇中引导这个灵魂,让她倒向演员,能够被侯爵利用。
这种受自己掌控的深度参与剧情的NPC,对于受剧情限制的演员来说实在是扰乱剧情的绝佳工具。
“你果然还是很关心他们啊。”叶想抱着黑猫贝斯特说道,“这次她遇上的东西怨气实在太重了,连冥钞都已经无法贿赂了。”
“你觉得她会死?”侯爵看着叶想说道,他看着眼前平静的叶想,心里却在想,叶想的记忆真的已经忘的如此彻底,连“叶汐镜”的安危都无法在撕开他记忆的封印吗?
“我觉得她很有趣,和之前不同了,说不定会有惊喜。”叶想说道。
“喵—”贝斯特似乎是嫌弃叶想抱着不舒服,它一爪子划伤了叶想的手,也叶想吃痛放手,它窜出了轿子,坐在了轿子顶上。
“它这是怎么了?”侯爵有些意外的说道。贝斯特是叶想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分割出来的精神体,不应该排斥自己的主人。
“可能是在外面野惯了,不喜欢受拘束吧。”叶想兴致缺缺地说道。
而在这时,“叶汐镜”已经紧张到全身紧绷。
她只是一个找替身的小鬼,和这种戾气深重的厉鬼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她不应该碍事的,毕竟那个女的和她非亲非故。哪怕她感到这个女人身上有她过去的记忆,也不该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如今事情已经做了,梁子已经结了,也就不要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那阴冷的气息一直在徘徊,其他的演员已经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了。
纱罗和但丁离她是最近的,站在她的身前。
一阵阴风吹过,带来了阴冷腐臭的气息。
脖子传来一阵被大力扼住的闷痛,窒息感立刻传来。
脖子上立刻出现了泛着冷光的黑色甲片,那时虫族的外壳,护住了她的喉骨。那是身体在遭遇危险之后自发的保护措施,叶汐镜没有不死之身,但是她的身体的强悍程度等同一些炼体的入门修行者。
这样的天赋和但丁是不能比的,但是在这里已经让躲在暗处的厉鬼失了先机。
“叶汐镜”的额头中央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小点,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后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喜庆的鼓乐。
一个黑色的半透明的影子被死死钉在了树干上,影子的额头处是一枚暗红色的长钉子。
“那是什么东西。”叶想撩开了帘子问道。
“那是阴煞。”安月形说道。
“那东西有灵魂吗?”叶想问道。
“不过是无处化解的怨气勉强聚集起的邪物。”安月陨摇头答道,“只是存在的时间越久,积累的怨气越多也就越难对付。”
“解决了。”演员看到这一幕,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
让新月必死的危机就这样解决了,这个女人的实力应该是在一线演员之上,说不定也有影后级别的实力。
新月看到了那枚钉子发愣,她当然认识这枚钉子,这曾经是敛月的诅咒之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个女人的手中。
剧烈的头痛让她晃神,脑中有恐怖的满是鲜血的画面滑过,让她的额头冒出冷汗,随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起码表面如此,现在是在恐怖片中,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行。
她这时候发现敛月—她的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和她沟通了,这次她陷入了危险之中,敛月却一直沉默,这是为什么。
她向后抓住了敛月的手,砖头看到对方的神情有着让她不安的空洞。
“你怎么了?”新月紧张地问道。
“我没什么,让你担心了。”敛月仿佛如梦方醒,对着新月抱歉道。
“真是的,你这样吓死我了。”新月在剧本信息中嗔怪道。
她们孪生姐妹有着现代科学也无法解释的心灵感应,只是不像一些影视作品中一样夸张,能够相隔千里也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们只能在对方有强烈的感情波动的时候能够在精神上同步,能够感应到对方的想法和情感。
刚才新月脑海中那满目的红色她也感应到了,而且她看清楚了那些场景,那是她死亡的画面,被新月杀死的画面。
无数的纸人破开了她的身体,她那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从梦魇中惊醒的妹妹杀死了。
《最终梦魇》最可怕的不是不断折磨人精神的梦魇,还有因为噩梦分不清现实的演员。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这是一种很悲哀的死法。
她已经死了。
但是现在的她还活着。
她这时复盘自己的记忆,才发现自己记忆诡异的空白之处。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委身于龙傲天,只记得那部电影之后,她和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那部电影梦境与现实的无序交替,很多人的记忆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错误,这并不是难以解释的事情。
但是死亡的记忆,她为什么会忘记自己死亡的记忆。
就在她得到这段记忆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变的冰冷。只是关心则乱的新月还没有发现,或者是下意识地忽略了。
贝斯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绿的光,注视着下面人鬼混杂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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