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婚前几日,山卿带回一个情报,覆灯门被屠,与宸金人有关。”玲珑公主眸光闪烁。
原离一怔,这是柳月娘拼尽性命换来的情报。在茫茫五州大陆,寻找一个不明样貌和名字的神秘人,无疑是大海捞针,而这条关键情报犹如雪中送炭,暗室逢灯。
“如此,便可大胆猜测,那下毒之人必定跟宸金州脱不了干系。所以,我们暗中向宸金州放出消息,火灵元已被山卿寻到,且藏于坤培宫内。宸金州虽然强盛,但想在我州王宫大肆搜查一样东西,却也绝非易事。
“他们只能瞅准我与山卿的大婚盛典。那日,坤培宫内的武力戒备都聚集在盛典之中,他们只需派精锐牵制住这些武力,其他战士便可趁虚而入,这是他们唯一搜查火灵元的机会。”玲珑公主道。
“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之计!”原离两眼放光,“如果宸金人中计,不仅能证明他们为找火灵元而屠灭覆灯门,而且还可以证明他们根本就没找到火灵元,火灵元暂时是安全的!”
“不错。”
“所以,山卿的死也是一计?一场让宸金人误以为他们得逞的苦肉计?”
“原离姑娘,你真是聪慧过人。大婚当日,山卿发现再次中毒,便将计就计,以假死蒙混过关。”
“分明是公主你聪慧过人!能在短时间内想出如此缜密的计谋,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其实是哥哥想到的。”玲珑公主眼中尽是崇敬之色。
不过此话原离并未应声。
玲珑公主很快便发现对方正痴痴地盯着自己,嘴角如钩,满面春光,不禁唇齿微张,轻声道:“原离姑娘?”
原离回过神,笑意盈盈:“公主何事?”
“你,为何如此瞧我?”
“因为……因为公主你惠质秀外,兰心慧中!”
“什么?可是惠质兰心,秀外慧中?”
“哦!”原离本想拽点文墨,哪料竟在她所欣赏的美人面前弄巧成拙,脸“唰”得红了。
可是,玲珑公主脸更红,她娇羞地道:“原离姑娘,我,我并非自夸……”
“当然当然,是我夸你嘛。”
“这,似乎也不太合适……”
两个红扑扑的脸蛋相视一眼,不由笑了。
玲珑公主难得笑出了声,如银铃一般。
两人就这样出了门。
后岱然见她们笑得如此欢,忍不住问道:“何事这般好笑?”
原离挑眉:“女子之间的秘密,你们男子莫要过问。”
后岱然:“嗯。姑娘,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原离:“???”
与此同时,窗外飞来几只山雀,扇着翅膀,啄着窗棂,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山卿上前瞧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子,脸色格外凝重。
“我刚刚得到消息,蓐钧逼迫父亲将葬礼推迟了三日。”
这话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原离听后一脸疑惑,道:“等等,你分明待在这小木屋,这里也没来过外人,又怎会突然得到消息?”她眼眸一眯,“莫非,是这些鸟?你会驭鸟术?”
“原离大人——”
“叫我原离。”
“是,原离……我不会此术,也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驭鸟一术。”
“当然没有,那是我瞎编的。”
“……”
“不过,你这消息到底打哪儿来的?”
“的确是因为这些鸟。”
“啊?”
“恕我无法为大人解惑,此事乃我观火州的秘密。”
原离听懂了,这便是不愿让她知道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受此家训熏陶多年,她还真不好窥探别人的秘密,便岔开话题:“山少爷,其实我一直有一事不解。既然你人在此处,那山火门棺木中的人是谁?”
“替身。”山卿惜字如金。
眼前三人看似谨小慎微,没想到做起事来会如此大胆,原离不禁问道:“你们就不怕被蓐钧发现其中端倪?”
“姑娘,此事我早已做了周密的安排。”后岱然插言道。
“殿下运筹帷幄,原离大人莫要忧心。”山卿道。
“叫我原离。”
“……”
这时,窗外又飞来几只吵闹的山雀。
山卿蹙起眉头,道:“又有新的消息,蓐钧身边多了一黑一白两个神秘人。”
一黑一白?定是七爷八爷!原离堵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暗暗想着,她早该料到那俩怪胎根本用不着她过多操心。
可山卿对此事颇为紧张,沉着声音,同后岱然说道:“殿下,接连收到的这俩消息均不在掌控之中,咱们最好尽快赶回我山火门,以免处于被动之地。”
回去了才被动呢!
原离心道,蓐钧强行推迟葬礼,八成是放长线钓大鱼,等的就是后岱然按捺不住,自投罗网。可此事她肚里清楚,却不能直白告诉后岱然,只能拐弯抹角曲线救人。
“不可不可,你还不能回去。山少爷,你难道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呢。”
“请放心,此事我已牢记心中。”山卿郑重回道,“葬礼结束后,我定会亲自去月娘坟前忏悔。”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能与你们同行了。”
“原离大人,请相信我。”山卿举手发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山卿绝不食言。”
“山少爷,你误会了,我并非不肯信你,只是单纯觉得,若你真去山火门对上了那宸金第一勇士,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你!”
这二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吵了起来。后岱然与玲珑公主连忙一人拉一个,将他们拽到了两边。
后岱然苦笑道:“姑娘,山卿,你们容我啰嗦一嘴。其实我一直有个大胆的猜测,蓐钧控制山火门也许是为等我。在蓐钧眼中,山卿已死。而我与山卿来往密切,是目前最有可能知晓火灵元秘密的人。并且,他坚信山卿的葬礼我绝不会缺席,便以山火门为局,请君入瓮。如此,你们说,我当去不当去?”
“必然是不当去。”原离脱口而出。
后岱然笑笑,道:“姑娘,还是要去的。”他见原离瞪大了眸子,又道,“不过眼下形势多变,为何不等到情况明朗后再动身?”
听后岱然这般说,山卿缓缓垂下眼眸,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原离心情妙极,嘻嘻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走一趟怀来镇吧!”
*
一炷香后,原离四人踏上了赶往怀来镇的旅途。
路上,山卿推着后岱然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丫鬟原离和紫纱遮面的玲珑公主被远远地甩在后面,谈天说地,有说有笑。
两人兴致正好,称呼也从原离姑娘和玲珑公主变成了原离与紫坷。她们从五大王族聊到幽冥府,从服饰聊到美食,最后聊到后岱然与山卿。
原离疑惑为何山卿拜后岱然为兄长,这俩人看起来却不像兄弟,而像君臣。玲珑公主对此事也颇感奇怪,说是他们的确有过一段称兄道弟的日子,可不知从何时起,关系似乎有些变了。
这时,一阵嘈杂的锣鼓声打断了二人的闲聊。
原离与玲珑公主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黄沙飞扬,一群身披红布,头戴红巾,腰别大刀,手持锣鼓的男子浩浩荡荡而来。他们队列整齐,节奏有序,每走一步,便敲一声锣,格外喜庆。
原离觉得这群人中有几张面孔格外眼熟,但她又想不起到底打哪儿见过,便冲上前,喊道:“喂,你们哪来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原离的声音淹没在震荡的锣鼓声中。她又吆喝了几次,仍是没一人理会。
玲珑公主想劝原离算了,一转身瞧见后岱然正望着原离的背影出神。他眼中噙笑,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风,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样子。玲珑公主的心沉了下来,动作停了下来。
“小丫头,你乱嚷嚷个啥子啊!?”
就在这时,一位个头不高,身形干瘦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来,挥着鼓锤,一脸怒意。
可原离开心得很,道:“大叔,方才我问的话,你都听到了?”
中年人道:“你嚷得那么吵,耳朵都要被吵聋了,谁听不到啊!”
明明是你们更吵吧……原离心中无奈,却笑脸相迎:
“大叔,你们这是过什么节呢?”
“这世道,过啥子节啊?俺们是在捉妖怪!没看俺们都穿红棉袄啊?”
原离嘴角抽动了几下。
“听你这么说,你们这又敲锣又打鼓的,不会是为了驱妖吧?”
“废话,要不俺们搞这阵仗干啥子啊?”
“大叔啊,先别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妖怪,穿红和敲锣这不应该是驱鬼的方法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甚啊?俺们镇上出了个大妖怪,大家伙儿可都瞅着了!鬼啊妖啊不都一个样吗?能对付鬼,还能对付不了妖啊?”
“你说的镇,该不会是怀来镇吧?”
“你咋知道?”
“这方圆几十里只有怀来镇而已,你们既然在驱妖,那总不能千里迢迢追到这旮旯,对吧?”
中年人打量原离,语气缓和:“没瞧出来啊,你这小丫头还挺聪明的啊。”
原离盯着他,左瞅瞅,右看看,忽然眼前一亮,略略激动起来,道:“大叔,方才我就看你眼熟,你莫非是那镇西卖菜的,王大婶家的,男人?”
中年人脸上那两条细小的眼缝一下子绷紧,那模样应该叫瞪大了眼。
“你咋知道?!”
原离想到自己已经不是柳月娘,多说无益,便把中年人拉到后岱然面前,露出一副骄傲的神情。
“大叔,这位,你认识吧?山月轩大名鼎鼎的祝大厨!”
后岱然:“……”
谁料那中年人瞥了后岱然一眼,便一把拉过原离,悄声说道:“小丫头,这瘸子不是好人,俺劝你一句,离他远点儿。”
原离恍然大悟,祝大厨当然大名鼎鼎,他可是享誉怀来镇的狗男人,于是故作严肃,道:“没问题,我烦他烦得很,等到了怀来镇就想法子抛弃他。”
中年人大惊:“啥子?你们要去俺镇上?俺不是说过了吗,那里闹妖怪!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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