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该的离散

却说郝汉当初以韩含与公主命中相克为由将他逐出京城,就是想把郝细匀预留给杨逸,以期稳定南乌两国的政治关系,没想到结果竟然是韩含带领郝细匀上前线助战,帮南军完虐稀军,拯救了南丘,不只是收回了本国失地,还迫使稀拉将所讹占的土地归还给乌斯。他一时龙心大悦,打算将细匀赐予韩含为妻。

当晚,月残星稀,风轻云淡。夜色笼罩着的丞相府里仍有几处灯光闪烁,却没有了人员走动,气氛于安静中带着几分严肃。

丞相徐缓来此时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不甚明朗的夜景,面上木无表情,眼神却比夜空还深邃。良久,他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轻轻叹了口气,掩上窗户,准备熄灯就寝。

敲门声忽然响起,虽说不重,但静夜里听得很清。

“进来吧,”徐缓来扣好刚刚解开的一个领扣,坐在床边的长椅上。

徐培基嗯了一声,推开房门进来再顺手关上,之后靠徐缓来身边坐下,“父亲,我刚从花园独自散步回来,见您还未关灯,就想过来探一下,看看您为啥这么晚还没睡。”

“基儿,我心里有事梗着,没有睡意。你来了正好,我想跟你谈谈宫里的事情。”徐缓来语气亲切,眼神中充满关怀和爱,“父亲已经老了,从你关停八拜会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给你安排个正经事儿或是一官半职。也不是没有能力安排你,只是碍于你没有什么社会贡献和出色的个人表现,我怕硬扶你上位有失公允,难堵悠悠之口啊。”

“父亲,儿知道您的难处,虽然心里一直着急,但不想给您添堵,便忍住不说。我也知道自己不长进,于朝廷无尺寸之功,可是这建功立业的事,得有机会上手才行呀。成天无所事事,能有什么作为呢?”徐培基说到这,似觉言不达意,转口道:“不过照我丞相之子这地位,无为而有为,无过即是功。再说依照惯例,历朝历代,子承父业也是名正言顺的。”

徐培基听出儿子志气不小,提示道:“你这话说来不无几分道理,但凭为父之能,顶多荐你封个郡守,一方之长而已。真要合你心意,还得皇上赏识方可。”

徐培基一脸茫然道:“君面难得几回见,欲得赏识恐无门!”

徐缓来也知不易,思索片刻道:“基儿,那个打了胜仗的韩含与你曾有交集,如今风头正劲,还不知皇上如何赏他,也不知他将来如何对你。不如先行观望,再作决定。”

“儿一切听从父亲安排。”徐培基道了一声晚安,退出房去。

次日升朝,文武百官悉数到齐。郝汉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炯炯,神采飞扬,满眼期待地等待着韩含和细匀前来。可是等来等去,一直等到红日高起,却不见韩含和郝细匀现身。

郝汉内心着急,命荣谦速速派人去找。

荣谦带着一班手下,宫里宫外找了个遍,不见人影,又不敢马上回朝。想到细匀对闲来岛情有独钟,他便带领人马,出宫奔东州而去。

郝汉觉得如果不是事出有因,韩含和细匀不上朝听封受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他给足自己耐心,一直等到白日中天,满朝文武汗出如浆,饥肠辘辘,结果还是等了个寂寞。

无奈之下,郝汉只能暂时作罢,宣布退朝。

再说郝细匀坐在韩含随手摘来的一朵彩云之上,看着心上人化作一道霞光划空而去,她心中一片空落,并没有依韩含的吩咐独自回宫,而是侧卧在沙发似的云朵中,静待韩含归来。可她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也没有见到韩含的身影。

荣谦果然神算,于闲来岛找到细匀时,她已经睡着了。

“公主殿下,快醒醒,躺在石头上会生病的。”见公主不出所料,就睡在望仙台上,荣谦松了一口气,关切地喊道。

“荣捕头,你们咋来这了?”郝细匀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问道:“韩含呢?看到韩含了吗?”

“韩含?他不跟你在一块嘛!”荣谦一头雾水道:“公主殿下,你父皇等你一整天了,快跟我回去。等你见到父皇后,我们再去找韩含。”

“不嘛不嘛,你们先回去。韩含哥说好要我等他一天的,他回头就跟我一道见父皇。”细匀三十多岁的一个大姑娘了,说这番话时还是老一套,双脚搓地,“韩含哥是个大好人,他不会骗我的,我一百个相信他;不对,是一千个相信他;也不对,是一万个相信他!可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啊?”细匀话音一落,泪水就流出来了。

“不会不会,公主殿下,韩含神通广大,天下无敌,哪来的危险?”见郝细匀伤心难过,荣谦立即连劝带哄道:“他可能早已经回宫,正等着你哩,你还是赶紧跟我回去吧!”

经荣谦这么一提醒,细匀若有所思道:“是啊,韩含哥是说让我先回宫里等他一天的,我怎么能在这里傻等呢?”说罢,她自动自觉地站起身来。

见她有些摇晃,荣谦估计她是饿坏了,马上把她扶上了从左丘磔这里借来的战船。

战船如箭离弦,乘风破浪,穿过暮色,差不多半个时辰靠岸。荣谦等一行人归心似箭,快马加鞭,朝京城禺州飞奔而去。

城门大开,人马整齐入宫。

心急如焚的郝汉见女儿平安归来,满心欢喜,细问一切。

细匀将自己早早出宫与韩含去闲来岛看神仙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跟父皇说了。

听到韩含已经许诺细匀,一日便回宫寻她,这正合郝汉心意,他也就不虑,安慰细匀道:“细匀,韩含精忠报国,有情有义。他既然答应会来找你,必不爽约。我看你精神疲惫,定是饿了,且去膳食房整些吃的,填饱肚子再回房睡觉休息,诸事待明日再作安排。”

细匀听父亲言之有理,内心仍不踏实,毕竟这么晚了,韩含还没有露面。但父亲都这么说了,暂时也只能这样,于是她嗯了一声,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荣谦交了差,见没自己啥事了,亦自向圣上告辞离开。

又说韩含领司空尊祖之令入宇宙当值,交代细匀先行回宫等他,岂知天上一日,凡间需经百年。

细匀痴痴等到第二天,仍不见韩含回来,心想这韩含哥本事齐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且他有情有义,也不可能失信,那么他为啥一去就不回头了呢?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韩含究竟去了哪里?郝汉一时也理不出头绪,眼看着女儿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他只得安排荣谦继续出去找人。

发现曾经伤害过自己儿子的韩含一直未入朝受封领赏,徐缓来假装关心向郝汉打听道:“皇上,这韩含力克强敌,功高至伟,却迟迟不肯入朝听封受赏,委实令人莫解。”

郝汉见是丞相来问,因是追随自己挞伐天下的老臣,便不设防,把事情原委如实跟他说了,并表情凝重道:“朕目前正为此事懊恼,不知丞相有无办法可解朕烦忧?”

徐缓来谨慎道:“皇上,这韩含本领通天,行踪不定,时聪时痴,臣实难度其所思,故不敢妄语之。然关乎公主殿下之事,臣知其品行淑均,纯真率性,如耐心开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能排其困扰,使归平常。”

郝汉点头表示认同,表情却似十分的无奈。

徐缓来知其内心矛盾,告退离开。回到相府后,他立马叫来儿子徐培基,把情况跟他说了,并授其讨好公主取悦皇上之计。意思是叫他到楼山去,将慧静仙娘请下山来,入朝为公主驱邪求福。

徐培基依计而行,吃完早饭,带上几个亲信,马不停蹄到了楼山,于山脚下一凉亭中拴好马匹,留下一人看管,其他人全都徒步上山。

这楼山在南丘,虽不算最高,垂直高度也有二千多米,山势险峻,山路陡峭,一干人等登上山顶,来到青云观时,已是薄暮时分。

眼看观门敞着,徐培基顾不上休息,领先入观。

一位年轻捣妹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领着一群装束整齐的大汉入观,立马迎上前来,深施一礼,小声地问道:“这位居士向晚来探,敢问有何事由?”

徐培基看眼前的捣妹着装普通,估计她没什么身份,也不还礼,不答反问道:“慧静仙娘在吗?我要找她,快叫她出来。”

见他态度傲慢,语气生硬,捣妹估计他非权即贵,平日里养尊处优吆五喝六的,才养成这般习性。她心中顿生轻鄙之意,却不敢有形于色,怕得罪于他从而惹上麻烦,故仍持旧态,细语柔声道:“居士早些时候过来才好,我师傅上午出门了,此时不在观中。”

“真背时。”徐培基颇不耐烦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在此等她。”

捣妹见他已经心生不满之意,连忙解释道:“回居士话,因乌斯王驾崩,我师父被乌斯新王杨逸请去做法事了,据说乌斯浮云岭的尘净神姑也同被请去。整场法事要经过三七二十一日之久,然后师父方得抽身回返。敝观虽说不大,也能腾出一些房间来供各位休息。只是环境简陋,膳食清淡,居士若不嫌弃,在此暂住闲游一些时日,静待我师父归来亦可。”

听捣妹这话似是挽留,实则逐客,乃以退为进之辞,徐培基知她机智,不好纠缠。再看天色已暗,于是他说了声“走”,带着众随从,不辞而别,举火下山。

徐培基回到家中,把从楼山得到的消息与父亲一说,徐缓来思索良久,唸叨道:“据悉杨逸已在玉峰山被韩含废了武功,等同废物,他若继位成为乌斯新王,国势必弱,不如借此机会,武力图之,基儿从中立些功绩,取得资格,自然可遂心中所愿。”

“可是,父亲大人!即便如此,恕孩儿鲁钝,委实窥不见何处有缝可以插针。”徐培基听出老头子心中已有主意,便直言自己愚昧,静待其继续言明所以。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徐缓来晓得儿子资质一般,便不转弯抹角,如此这般地对他作了一番交代。

徐培基诺诺连声,次日便私带一班人马,备足香火蜡烛冥纸花圈祭幛几十箱,经西州达信良,再瞅准时机,以吊唁之名进入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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