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哥,你没看清,需要我脱了给你看清吗?”
池宴许凑在谢淮岸的耳边问道,呼吸洒在耳廓里,痒到了心里。
他坐在温泉里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他看到他细长的脖子,精致的锁骨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谢淮岸不敢看他,却又躲不开,活脱脱的唐僧进了盘丝洞,被他缠的紧紧的。
“你看我,我又不会怪你,干嘛躲着我?”
池宴许凑到他怀里,笑着仰头看他。
谢淮岸躲无可躲,贴上了他的唇。
……
“不许走,你得守着我。”池宴许迷迷糊糊的嘀咕了一句,死死的掐着他的胳膊。
谢淮岸从汹涌的梦中醒来时,便听到怀里的人在说梦话。
他揉了揉眉心,被梦折磨了一晚上,此时屋外已经蒙蒙亮。
昨夜给他上完药,他便打算离开,不料池宴许拉着不让他走,说什么书院里有贼人,他的脚又受伤了,若是来了采花贼,那可怎么办啊?
“你必须守着我,不然我睡不着。”池宴许蛮横的说道。
谢淮岸看他不语。
“要不是你偷看我洗澡,我也不会追出去,也不会扭到脚,芸儿也不会被人打晕,都怪你。”池宴许开始给他上价值观。
反正偷看他洗澡这一出是过不去了。
谢淮岸只能应下,守着他睡觉。
池宴许抱着他的手,躺进被窝里,眼里还带着笑意,道:“我给你让个位置。”
“不用。”谢淮岸拒绝,他打算等人睡了过去便让丫鬟护卫来守着。
不过池宴许睡得不踏实,每当他有动作的时候,便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你……不能走。”
或许晚上的事情确实把他吓着了。
“嗯。”谢淮岸应着他。
睡着的池宴许看上去倒是无比乖巧,眉眼如画,安静平和,任谁初次见他都会以为他是小神仙下凡,哪里会想到他是这般刁蛮的性格。
后半夜的时候,谢淮岸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从梦中惊醒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睡到了被窝里,两个人相依偎着。
他将池宴许放在自己胸口的手挪开,稍微动了一下腿,便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池宴许一只腿横在他的小腹上,那里宛如火在烧。
他抬头望着头顶的帷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缓呼吸,默默在心里背了三遍道德经,才稍稍下去一些。
他慢慢坐起身来,生怕吵醒了池宴许。
坐在床边穿鞋的时候,池宴许便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寅时。”谢淮岸应道。
“你昨晚是不是梦见我了?我听见你说梦话叫我名字。”池宴许嘀嘀咕咕的说道。
谢淮岸顿时背脊一僵,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
池宴许似困得急了,额头抵在他的背心,很快便不吱声了。
谢淮岸起身时立即扶住他的肩膀,入手便是细腻的肌肤,衣服被他睡散了,露出肩头,墨色的长发披散着,他不多看,伸手将肩头的衣服裹好。
扶他躺到床上,拿着枕头塞进他怀里,掖好被子,低声道:“我去叫你丫鬟来,我去上早课。”
“唔。”池宴许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抱着枕头又睡了过去。
谢淮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池宴许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躺在床上打了个滚,随后便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正要下地,发现脚还疼着了,顿时龇牙咧嘴。
他看着自己的脚踝,虽然消了肿,但是里面还刺刺的疼,伸手又揉了揉自己的脚,应该把他叫来再给自己擦一次药再放走的。
池宴许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因为昨晚遇到了贼人,必然得等到解决后再离开。
偷鸡摸狗失了点钱财便算了,若是伤及性命,那可不是能轻易揭过去的。
池宴许一起来便让人去衙门报官了,自己一瘸一拐的朝着学堂走去。
他还没看过这些人上课时什么样子的,主要是看看谢淮岸。
不过他来的不巧,到了学堂,众人没有上课,反倒是围在一起气氛十分僵,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说你这个钱包是哪里来的?分明是我的。”一个学生怒道,“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无可奉告。”谢淮岸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那人不依不饶道:“我的银钱丢了,你这又出现了这么多钱,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
“你说谢兄偷了你的钱,你可得拿出证据。”金玉楼满是不服气的说道,“你一早来什么话都不说,就翻找谢兄的行囊,我是不是可以说是你栽桩陷害?”
“那你的意思是承认这个钱包是我的了?”对方得意洋洋的说道。
金玉楼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吴仨出言嘲讽道:“金玉楼,你跟谢淮岸素来走得近,你也知道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还有昨晚他鬼鬼祟祟的出去,大早上才回来,不是做贼去了能干嘛?”
“是啊,昨夜他一晚上没有回来。”“谢兄平日里最是节省。”“说起来,我昨晚藏的一个馒头也不见了。”“大傻春,你昨晚磨牙吃掉了。”
金玉楼急了,赶紧道:“谢兄,你解释一下啊。”
金玉楼又对常文远道:“谢兄不是这样的人,常兄你知道的。”
“我不清楚。”常文远冷淡的回道。
谢淮岸冷然开口:“钱不是我偷的。”
“那你说你这钱是哪里来的?若是说不出来,可别怪我报官!”吴仨咄咄逼人。
若是留下案底,必定会影响仕途。
池宴许听出了个所以然来,原来他给的聘礼被人当做是偷来的,他这可不干。
“鹿鸣书院这么热闹的么?不愧是未来国之栋梁,一大早便这般有活力。”池宴许跟大家打招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是天边挂着的新月。
金玉楼见到池宴许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道:“池少爷,你快来评评理,昨晚是我让谢兄去找你拿书的,他肯定不会去偷东西。”
“……”
谢淮岸听到这话,顿时将目光投向两人。
若是池宴许开口,必定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不管是说那钱是给他给的,还是昨晚在他厢房里留宿。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开口阻止,最后又沉默下来。
常文远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冷哼一声,看你是要当池宴许的入幕之宾,还是承认偷东西。
“我当然可以证明谢淮岸的清白。”池宴许准备开始表现了,这不是让夫婿看到自己优点的好时候吗?
关键时刻还得靠他!
池宴许打算迷死谢淮岸,站直了身体,让人将罪证拿过来。
谢淮岸薄凉的目光看向池宴许。
池宴许目光跟他在空气中对上,露出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态度,转头看向志气高昂的吴仨,询问:“你说这里的银票都是你的,对吗?”
“自然。”吴仨双手环胸,一脸傲慢,“这是我家宗族给我募集参加科举的钱,还能出错?”
池宴许点点头,说道:“你倒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淮岸别过脸去,冷然的从人群中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不用池少爷帮忙,报官吧。”
“那你可得牢底坐穿。”吴仨无比得意。
谢淮岸从学堂里走下去,挺直了脊背,冷淡的回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池宴许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饶是他再不会看人心思,读不懂旁人的想法,也在此刻读懂了谢淮岸的心思,他就算被人冤枉偷钱,也不想自己帮他,急于和他撇清干系。
他以为他会说出他们成亲的事情,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事。
池宴许顿时垮起个脸,眉眼阴郁。
“不用急着走,待会捕快就来了。”池宴许冷声说道,
“那好啊,立刻把这个家伙抓走,关进黑水牢里。”吴仨问道。
池宴许目光微眯,周升拿着佩剑在桌上重重一敲,发出一声振响,道:“肃静,听我家少爷说话。”
“荷包拿到我手上,现在还没有拆开过,大家看到的。”池宴许说着,将衣袖撸起来,露出一双洁白细长的小臂。
谢淮岸转头看着池宴许,众人也都看着这位小少爷,只见他打开了荷包,当着众人的面,数了一番,随后又系上了袋子。
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动作,池宴许举着荷包,反问吴仨:“你的意思是,荷包里一张五百两,四张一百两,两张五十两共计一千两的银票都是你的对吗?”
众人听到这个数额,不由惊了一下,里面竟然这么多钱。
吴仨也呆了一下,随后心中狂喜,没想到自己丢了一百两银子,竟然可以从谢淮岸这边讹到这么多,立即底气十足的说道:“自然,这里的银子就是我的。”
“那你说一下,这里有多少钱?”池宴许淡笑着。
“这里面是三千两银票!”吴仨笑容得意,道,“池少爷不必说个假的来误导我,因为里面是我的钱,我怎么可能搞错。”
池宴许微微挑眉,有些惊讶的看着吴仨。
谢淮岸微微吃惊的看向池宴许,他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聪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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