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捷在主席台上看见舒旷狼狈地走圈,抑制不住地一阵狂笑,她心说:“舒旷,真是世界上最特殊的情况。”笑完以后,突然又良心发现起来,谴责起自己对待朋友不该如此幸灾乐祸。
于是她拿起话筒思索了起来。
舒旷向路边一瞟,丰子言和闫桥正混在人群中凝视着他。他假装没看见,继续跑,生怕“尴尬”追上了自己。
舒旷这种人,典型的阿Q,必要的时候极度擅长自我麻痹,掩耳盗铃。他坚信,只要在心理上先骗过自己,就一定能在表面上骗过别人。
“没事,不就来个辅助嘛!多大点事。”他开始安慰自己。
突然广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舒旷同学,超越对手,超越自我,是我们永久不变的信念,在喧嚣的田径场上,你点燃了似火的热情,无论成败,我们都为你感到自豪,你永远是我们的骄傲!”
可怜舒旷就算加快了脚步仍然敌不过“尴尬”追上的速度。
他满脸痛不欲生地朝主席台望了望。
而这还没有结束。他很快瞥见李冰和陈乐站在人群中望着他。陈乐一脸的兴奋,见舒旷看向了自己立马喊叫起来:“快跑快跑。”
舒旷心说你来跑一个试试,累不死你。可他现在喘得不行,没空搭理这小孩。
李冰原本平静地伫立一旁,见舒旷路过突然换了一种表情。他饶有兴趣地看向舒旷,微笑着,是那种带有戏弄和轻蔑的微笑。
“你这都能分心,快跑。”孙越冲着舒旷低声吼道。
舒旷这才惊回神来。
终于2000米带混带跑结束了。
这个运动量于孙越来说没什么问题,但于舒旷来说无疑是已经死了一次了,他直接化身烂泥,抱着路灯微微颤颤,眼冒金星,口中呜呜咽咽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像极了要撞柱死谏的忠贞大臣。
跑完步不能直接坐下来,否则头会更昏,要不然舒旷早就趴在地上了。孙越见他那羸弱的样子不禁讽刺道:“这就不行了?”
“你给我闭嘴……”舒旷翻着白眼感觉随时要厥过去。
大概就这样过了十分钟,他才慢慢恢复了精气神,舒旷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跑残或跑死,便垂死挣扎地打道回宿舍准备把身上这件晦气的衣服换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把这件衣服老老实实换回去的,毕竟为此他跑了2000米,还尴尬至极。如此“祸害人间”的产物不一把火烧了就算大人大量了。
“所以你不回去还了吗?”孙越见他蹂腻这件衣服良久,似乎猜到了他好哥们的心思,便问道。
“看心情吧!”舒旷一爪子把那衣服捞了起来摔进了卫生间,“当然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孙越估摸这衣服凶多吉少,便也不说话了。要知道他这好哥们舒旷平时温和缺心眼,别人对他不好他也不气,不是因为舒旷大度而是因为没有给他整出实际的损失。
他不禁想起那会军训的事情……
当时有个叫“周义”的学生见舒旷永远是笑眯眯缺心眼的样子,便天天拿他开玩笑,一有机会就戏弄他。
玩笑越开越严重,一开始还是说舒旷憨态可掬扯扯他的头发,后来慢慢开始抢他的东西,假装只是开开玩笑,玩一会儿就还回来。
那天周义见舒旷带了一个陶笛,便抢了过来玩。
舒旷如同往常一样以为他玩完了就会还给自己,也就笑笑任他去了,可那人却一个不留神把笛子砸碎在了地上。
或许是欺负惯了,周义原又想着用开玩笑的口气把这件事情敷衍过去。可谁知舒旷一定要让他赔,周义的朋友们不乐意了,一套道德绑架式的说辞向他攻击过来。
周义见自己那两个朋友怼得差不多了,便假装大度地推开他们,笑盈盈地说自己肯定会赔的。
当时舒旷冷哼了一下,“就坡下驴”,让他现在立刻马上打钱,态度之强烈坚硬,表情之严肃,和平常笑眯眯的舒旷截然不同。
那三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舒旷这样的做派,顿时就被惊住了。
从来都是狗咬鸡的,鸡反过来啄狗,这定然是有违背是非规则,自然是需要给予镇压的。
于是周义怒道:“刚才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话未说完,脸上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还没回过神来,肚子上又猛遭一踹,整个人朝后跌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舒旷冷冷道,满脸微笑。那微笑非常狰狞,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捏着骨节咔咔作响,仿佛准备随时再给肿着脸的周义一猛击。
周义的那两个“好朋友”明明个子都比舒旷高,但竟没有一个有骨气的上来单挑。他们不约而同地边跑边喊:“教官,这边打人啦!”
这边周义扶着地面缓缓站起,他的手腕上尽是摩擦破了的血迹。身上的军训裤子也擦破了一个大洞。
当时孙越是班长,他站在一边目睹了整个过程。
教官很快跑过来处理了这件事。在学校学生发生矛盾,老师教官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非就是和稀泥,让受害者宽容,让施暴者悔改。大家互相退一步仿佛就都海阔天空了。
所以舒旷和周义很快就“握手言和”了,还在教官的要求下当着全班的面“真情”拥抱了一下。
……
寝室里沉默的舒旷突然说话了:“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孙越问。
“每次搂本华一出现,我就要倒霉。”舒旷胡乱翻了翻自己的物理笔记本道。
孙越笑了笑:“或许吧!”
……
舒旷换完衣服,和孙越到比赛现场上去观望。突然一个人拽了拽他的衣服——又是陈乐。
陈乐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女人,一身灰蓝色长裙,头发高高盘起。她脸色蜡黄,整个人沧桑感很重,可清楚地看见面上的黑眼圈。像是常年加班的社畜职员。
“你好。”这女人看见舒旷,先发话道。
“……你是陈乐的妈妈?”舒旷看了看陈乐的脸猜测道。
二人寒暄了一阵,陈乐母亲感谢了他那天帮陈乐打车回家。舒旷好奇地问她是哪个班的教职工,没想到好巧不巧就是自己班的辅导员。
那位他曾经讽刺过不务正业,鸣琴垂拱的辅导员“殷琴”。
也就是说陈乐是他教授和辅导员的儿子,那李冰就是陈乐的表哥。
顿时大量信息被强行注射到舒旷苍白的大脑。孙越在一旁听得也很震惊,心里奇怪舒旷看个电影,竟然能有如此奇遇。他连忙向殷情问了个好,然后聊起了本门专业来。
舒旷见辅导员被孙军师牵制住,便拉着陈乐到一边,问出了一个他非常不解的问题:“刚才我穿女装的时候,你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陈乐一听此话,笑得前仰后合,故意吊他的胃口,“你猜?”
舒旷轻轻拍了他一下,一脸不高兴道:“快说。”
“李冰哥哥告诉我的。”陈乐正色道。
“这怎么又跟李冰扯上关系了?”舒旷一翻白眼道。
“之前你帮我打车的事情我告诉了他,他说认识你。然后你刚好举着牌子从那边走过,他就把你指了出来,我就发现你了。”陈乐道。
“那他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舒旷皱了皱眉奇怪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但是李冰哥哥一口咬定是你,我就跑过去尝试叫了你两声……”说到这里陈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没想到你真的往这边看了。”
“那……他人呢?”
“不知道了,好像早就走了吧!”陈乐摆摆手道。
了解完事情的原委,舒旷无语凝噎。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还是悲。
不该呀!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其他人认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也太丢人了吧!他认出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让陈乐把我指出来呀?他以后上课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吧?
舒旷望着陈乐嬉笑的眼睛陷入了内耗。
这文我要来捞一捞还有人看嘛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狼狈的替罪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