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生哈哈大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可以滚到一边慢慢猜,现在,让开。”
温如烈强压着翻腾的气血,沉声道:“将我弟弟还给我!”
梦生用下巴随意点了点孟夜的方向,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人就在那儿,自己去搬啊?”
温如烈气结:“你!” 梦生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一堵无形的高墙,让他根本无法越过,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打不过她。
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修为深浅,更在于信息的不对等。他对梦生几乎一无所知,而对方却仿佛对他,乃至对温家了如指掌!齐家虽与温家素有龃龉,但常年隐于山林,极少在外走动……
这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裸的戏耍!
“你到底……想怎么样?” 面对这深不可测的强敌,再多的不甘与愤怒,也只能强行咽下。温如烈收敛了周身所有凌厉气息,首次显露出示弱的姿态。
梦生面不改色,重复道:“我说了,让开。”
温如烈咬牙:“留下他,我绝不再阻拦你离去。”
“你想留,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梦生语气转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温如烈目光越过她,落在孟夜怀中昏迷不醒的温如故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突然放缓了语气,带着几乎卑微的恳求:“他……他自幼体弱,心思单纯,从不理会外界纷争,对你能有什么价值?你若真有什么盘算,冲我来!我温如烈……愿意自禁灵田,任你处置!”
“什么?!” 孟夜在一旁听得大吃一惊。自禁灵田,乃是修士对自身最严厉的惩戒,意味着彻底放弃抵抗,将生死完全交由对方,通常只用于表示绝对的臣服或赎罪。温如烈是出了名的性子刚烈如野马,宁折不弯,如今为了弟弟,竟肯低头至此?!
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师父,心道:怪不得师父被“囚禁”多年,却似乎从未真正怨恨过这位大哥……这位大哥脾气虽爆,但对弟弟,是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尊严和性命。
梦生却嗤笑一声,毫不领情,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嘲讽:“你?你有什么用?”
温如烈被她这话噎得一时语塞,胸口剧烈起伏:“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梦生好整以暇地抱臂于胸,歪着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样吧,简单点。你去杀了温涧北,我就把你弟弟完好无损地还给你,如何?”
“不可能!”温如烈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亚父对他有养育授业之恩,他岂能做此弑亲之举?
“那就滚开。”梦生的耐心似乎终于耗尽。
温如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质问:“温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值得你如此处心积虑?!”
梦生眼神骤然变得幽深,语气也冷了下来:“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问你那位好亚父温涧北,问问他到底对你隐瞒了什么!今天你若真执意将他留下,恐怕日后,你就只能守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在保护他?”
温如烈心神剧震:“你……你什么意思?!”
“想知道?”梦生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自己去弄清楚,温雨石……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若到那时,你还想把你弟弟接回去,我绝不阻拦!”
话音未落,梦生周身猛然爆开一股磅礴浩瀚、远超之前的恐怖气息!如同平地掀起一场灵力风暴,毫无防备的温如烈直接被这股巨力狠狠冲飞出去,在空中翻滚了数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待那肆虐的狂风散去,原地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温如烈独自伫立在冰冷的夜风中,面色变幻不定,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梦生最后的话语——“温雨石真正的死因”。
……
云端之上,一艘由藤条与古木编织而成的小船正在急速飞行,破开层层云海。梦生站在船头,素衣红绳,衣袂被猎猎天风吹得呼呼作响,身形却稳如磐石。孟夜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温如故坐在船尾,满脸忧色。
“前辈……”孟夜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担忧,“我师父……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他看着温如故那半焦不焦、惨不忍睹的模样,心里七上八下。
梦生尚未回答,异变再生!
“咔嚓——!!!”
四周原本还算平静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浓稠如墨的黑云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翻滚着将木船包围!一道道粗壮的紫色雷电在黑云中窜动,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一股远比温如烈更加恐怖、更加深沉、仿佛源自洪荒远古的庞大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山,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
“嘎吱……嘎吱……”
在这可怕的威压下,那艘看似坚固的藤条木船,船身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黑云最深处,一道模糊的人影缓缓凝聚、显现。
那人身着锦缎长袍,袖口以金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作势欲扑的黑色猛虎。他面容看似慈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一双眼睛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梦生站在船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那道人影,红唇微启,吐出来人的名号:
“温涧北。”
温涧北悬浮于黑云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梦生,脸上挂着半真半假的笑意,声音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小友,抢了我几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儿也就算了,如今连温家的人……都要一并抢走,这,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