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掰手腕

“换左手?”

“好。”星河伸开左手和宋嘉峻握住,开始盘算自己能坚持几秒——她左手力气很大,以前和男生掰手腕,左手基本是胜负对半开。而且就算她输,双方也能僵持很久很久。

但宋嘉峻不知道,而且这也不重要——他力气很大,怎么都不会输给她的,刚才那一局已经让他攒够了信心。

星河打定主意要多坚持一会,挽回颜面,用力到脸颊都鼓起来了。宋嘉峻虽然诧异她换了左手以后仿佛吃了大力菠菜,还是忍不住被她的表情吸引了视线。

她的样子认真到憋着一股气,好像真的很想赢。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相识以来的画面,宋嘉峻忍不住勾起唇角,含笑看着面前差点使出吃奶的劲儿的女孩。

他笑得太明显,星河想装看不到都不行。想说话却怕泄了气,不说话又忍不住,憋了几秒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笑、什、么?”

宋嘉峻能明显感觉到她左手的力气比右手大很多,这已经让他意外了。但她力气再大,还是不能跟他比。

此刻听到她的话,看着她咬牙用力的样子,他直觉自己还是不要表现得太轻松,边摇头边低下头去,只不过扬起的唇角还是出卖了他的笑意。

他唇角本身就长得有点翘,这种掩盖不住的小笑意,简直撩人到犯规。星河觉得但凡她自制力弱上一分,都要在他的美貌面前丢盔弃甲。

“不、许、笑。”

虽然宋嘉峻很配合地收敛了一点笑意,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星河索性低下头,专注于手臂发力,打算眼不见为净。

大概花了二十秒才把她压下去的时候,他终于吃惊了一下,“你是左撇子?”明明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用的是右手啊。

星河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服气的,如果不是他笑得太好看,她觉得自己可以再多坚持十秒。不过竞技一半比的是人品,做人不能输不起,于是撇了撇嘴,“不是,我左手力气比右手大。”

边说边甩了甩手腕,太酸了。他力气实在太大了,要命。

宋嘉峻看着她的动作,又有点想笑,却忍住了。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揉,“谁知道你这是什么嗜好,和男生掰手腕,现在知道疼了吧。”

星河呲了呲牙,“你不是在追我吗?都不偷偷放点水?”

“追你当然要真诚,怎么能弄虚作假?”宋嘉峻理直气壮,“等我追上以后,天天让你赢。”

“那我可太谢谢你了。”

明明知道她在说反话,他仍然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气氛轻松又温柔。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宋嘉峻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好像真的很喜欢她的长发,一直用手指缠绕其中,卷来卷去地玩,像个小孩子一样乐此不疲。

星河的头发又黑又长,一直垂到腰下,不染不烫也不拉直,看起来垂顺蓬松,让人想要摸一摸。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并不喜欢被人摸头发,但对方是宋嘉峻,那种抗拒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不过他摸的时间太久了,简直像在撸猫。星河觉得自己都快被撸秃了,仰了一下头躲避他的手,“还没玩够啊?”

“永远都不够。”

她身上总是有股苦凉的味道,比木质和雪松香更冷涩,去她家里那几次也闻到过。不过头发上的味道更好闻一点,苦涩中透出淡淡的香气。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还是香水?”他撩起她的发丝,看着它们绸缎一样从手上滑落。

“中药洗发水。”星河甩了下头,侧头看向落在床上的发尾,它们真的很长,“还有玫瑰、苦橙花和迷迭香纯露。”

所以才会有草药的清苦和花草的淡香。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与众不同?”

抛开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她真的像从古代来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无一不沾。

“相信我,我听到这句话的次数比你想象中还要多。”星河抿唇笑了一下,而后话锋一转,“只有小孩子和狗狗才这么喜欢玩女孩子的头发,你是哪种?”

“狗狗吧。”宋嘉峻嗅着她的头发,“你喜欢什么品种?或许我们以后可以养一只。”

星河觉得他很有趣,追问,“如果你是狗狗,你觉得你像哪个品种?”

有的人回答问题,是奔着真实答案说,而有的人则是奔着对方想要的回答去的。显然宋嘉峻是后者,他思索了片刻,猜测着她的喜好,“……金毛?”

又可靠又暖,应该是她喜欢的画风。如果猜错了,那他下一个就说杜宾犬。又是射击又是刀花的,威风凛凛的大型犬肯定错不了。

“还真猜对了。”星河讶然。

宋嘉峻失笑,抱住她,“要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怎么让你喜欢上我?”

星河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于是岔开话题,“我刚刚在想,如果你说雪纳瑞,我立刻就走。”

“怎么可能,”宋嘉峻把脸埋在星河颈肩,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现在的我是全新的我,不,是另一个我。”

这个回答可太有求生欲了,差点让她笑出声。想起他在那个视频里稚嫩的脸庞,很难不赞同,“不过那时候的你看起来真的非常非常小孩子。真奇怪,那时候你已经成年了,按理来说外貌不应该有什么变化才对,为什么你看起来变了这么多?”

东亚人从20岁到24岁,容貌应该基本无变化。而他仿佛从刚上高中的青春男孩,一下变成了大学即将毕业的挺拔男生,五官和线条都透着青涩又成熟的帅气。

星河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他看起来兼有成熟男性的硬朗和少年感。叫男人,可惜了他的少年气质,叫青年同样感觉把他叫老了,可是叫少年也不合适,23岁早已过了被称为少年的年纪。

她觉得他像是停留在了十八、九岁,少年和成熟同时糅杂在一起,兼有二者的美好。

“可能是为了遇见你吧。”宋嘉峻埋怨道,“肯定是因为知道你不喜欢小朋友,所以要赶紧变得更成熟。”

从她当初看视频的反应就知道,如果他还是长得那么嫩,她一定只会把他当成弟弟。

宋嘉峻第一次庆幸自己变得硬朗的脸部线条,不然他不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追上她。

“你现在也很像小朋友,”迎着他不满的目光,星河补充道,“性格上。”

“性格的哪里?”

“你很热情,精力充沛。”她想了想,说得更详细了些,“而且有时候很可爱。这些都是小孩子的特质,对成年人来说很稀有。”

“好还是不好?”他只关心这一点。

“好。”星河毫不吝啬地赞美。

宋嘉峻满意了,哼唧一声,“我小时候更淘气,那才是真的小朋友。”

星河想起他以前讲过的话,不由笑了,“你不是说小时候你妈给你穿裙子,骗亲戚说你是女孩吗?”

他小时候长得太过秀气,常常被打扮成女孩,惹得别人直问宋母,“你二胎不是儿子吗,怎么这是个女孩?”

很多好看的人在小时候,会让人分不清性别。原因并不是男孩长得女气,或者女孩长得硬朗,而是在于长相精致。在孩童时期,一副精致的五官会模糊甚至掩盖性别,带来雌雄莫辨之感。

直到现在,宋嘉峻撩起前额头发时,正面看上去依然有女孩的清秀。不过侧脸则是完全的男性锋利线条,完美得令人心折。

“那只是看起来而已。我小时候可淘气了,玩的时候还摔断过腿。”

从没摔断过腿的星河很震惊,下意识开始回想宋嘉峻走路的样子有没有一跛一跛。想了一圈都没想起异常,不禁怀疑他夸大其词。

“摔断?”

“嗯,这里。”他松开她,坐正,用手比划着大腿中间的位置,“就是这里,整个断了。”

星河瞳孔地震。

“大腿断了?”她简直不能相信,“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小孩子皮实,骨头很容易长好。”宋嘉峻说得特别自然,“我妈当时吓坏了,但接上以后没多久就长好了。”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被有洁癖的父母带大,星河甚至从没在地上坐或者爬过。她自小学古典舞,被要求头顶着书走路,训练气质。后来她用步摇发簪绾头发,走路时步摇也几乎不会晃动。上小学时她最羡慕班上的女孩子跑起步来马尾会一甩一甩,而她因为多年的训练,平稳得不可能出现那样活泼的生气。

所以,这种玩到把腿摔断的操作着实超出了她的认知。

“真的摔断了?”她把两手指尖对在一起,手臂伸直,然后手肘一压,“这种断了?”

“真的,我腿上还有当时留下的疤呢,以后给你看。”宋嘉峻说到这顿了顿,“以后有机会的话。”

这句话有点奇怪。如果他们在一起了,看到对方的身体再正常不过,眼下他们相互喜欢,在一起是迟早的事,他却说“有机会的话”。

但星河没想那么多,只注意到最表面的那层意思——今晚他不会要求她留在这里。

虽然就算他要求,她也不会留下同住。不过他这么守礼,还是让她很开心,两手撑在身侧,晃了晃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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